周仁想了想,“擡蕭大人出去的人啊?應該就是紫衣營的兄弟,只是當時比較吵鬧喧雜,我倒是一時記不清到底是哪幾個……”
趙慈卻道,“這有何難的?找人去問一下,昨日清晨擡人出去的是哪幾個,必定就知道了。”
薛琬對着蕭然點點頭。
蕭然便立刻出去了一趟,不一會兒回來,“我已經命人通知下去,擡人出去的那幾位馬上就到。”
不一會兒,來了四個青年,都是紫衣營的兄弟。
薛琬問道,“昨日清晨,你們在這裡擡了昏倒的蕭大人出去,你們幾個說一下情況吧!”
四個人說的和周仁趙慈的說法差不離。
不過,在互相辨認的時候,其中一個忽然說道,“我總覺得好像少了一個人。”
薛琬連忙問道,“什麼?”
那小夥子撓了撓頭,“我記得昨日清晨一共有五個人擡的蕭大人出去,怎麼就來了四個?”
他這麼說這,另外幾個也忽然紛紛點頭,“對呀對呀,好像還有一個人也過來幫忙了,那個人臉熟的很,但奇怪了,我怎麼一時想不出來他是誰。”
小夥子想了想說道,“那個人很是面熟,我在紫衣營時常見到的,但是沒有正式通報過名字,只知道他是二大隊的。”
另外一人奇怪地說道,“二大隊的執勤地點是在大門口,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附近?”
薛琬心中便有了數,“你們可還記得那個人的模樣?”
她一邊讓蕭然將二大隊的人叫來,一邊按着這些人說的特徵模樣,隨手拿出紙筆畫了下來。
不一會兒,一個栩栩如生的面孔躍然紙上,“是不是此人?”
那四個小夥子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此人!”
不一會兒,二大隊的全體都來了,但卻獨缺了畫上之人。
二大隊的隊長看着圖畫說道,“這人叫做焦俠,原本確實是我們二大隊的人,但是他上個月老家出了事,已經離開了紫衣營。”
果然有蹊蹺!
那四個小夥子連連說道,“不對,昨日清晨在此的人,一定就是焦俠!我們幾個看得清清楚楚的。”
薛琬點頭說道,“好了,你們說的情況我都已經知道了。”
她揮了揮手,“此事我已經知曉,還請諸位保密,不要對其他人說,任何人都不行,哪怕是太子的人也不行。”
蕭然沉聲說道,“你們是我紫衣營的人,紫衣營自有自己的規矩。今日這些話,是案情需要,若是你們隨意告知他人,讓真兇逃跑,那麼,紫衣營就要成爲替罪羊。”
他冷聲,“後果嚴重,你們應該知道。去吧!”
蕭然是紫衣營的統領,這些日子裡,下面的人已經非常服他,所以這麼一吩咐,自然人人都閉緊了嘴巴。
人都離開了,屋子裡又安靜下來。
程謹之撫着特意留出來的小鬍子說道,“那這案情就很清楚了,焦俠就是兇手。他前夜跟着喝醉酒的謝輝回到了驛站,因爲他曾經在紫衣營任職,許多人雖然不認識他,但是他的臉是熟悉的,所以就沒有在意,讓他一塊兒進來了。
他進來之後,找機會殺了謝大人,然後沒有出去,一直都躲在了屋子裡,造成了密室殺人的假象。
等到後來蕭大人叫人破門而入之後,他再伺機混入了擡走蕭大人的人羣之中,順利地離開了。
他這一離開,就等於石沉大海。
就算我們現在知道了,他纔是殺害謝大人的兇手,可是找不到他人,僅憑几個紫衣營下屬的口供,我們甚至都無法確認這個人的存在。畢竟,陛下已經發了話,若是紫衣營查不到真兇,就要被問罪。
爲了脫罪,人們完全有理由懷疑,這個什麼焦俠是虛構出來替罪羊。”
他嘆口氣說道,“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要找到這個焦俠,否則的話,就算知道了他是真兇,又能怎麼樣?”
薛琬搖了搖頭,“程大人你想問題太簡單了,找到了焦俠又能怎麼樣?不過只是個棋子罷了,我們想要找到的是幕後真兇。”
她嘆口氣說道,“我現在已經知道了謝大人的死因,這一點,仵作不久之後應該會給出更準確的答案來。我有理由相信,這背後太子脫不了干係,但是此情此景,程大人你能如實向陛下稟告這消息嗎?”
程謹之愣住,“你說什麼?”
他不敢相信,“太子?太子爲什麼要這麼做?”
薛琬冷笑,“他這麼做,自然有這麼做的好處。”
她頓了頓,卻沒有想要和程謹之說太多,“陛下如今膝下只有太子一個可以繼承大統的兒子了,所以,就算這事兒是太子做的,陛下也不會有半點責罰。所以,這鍋,紫衣營和京兆府都要背定了。”
程謹之搖頭,“那可怎麼辦?”
薛琬眉毛微挑,“程大人,我敢篤定,這件事蕭大人也是一清二楚的。”
她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太子我們是莫能奈何了,我想,這個蕭大人身上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蕭然點頭,“先將焦俠的事情查清楚再說。看看他一直以來都是太子的人,還是臨時家裡出了什麼事,被人拿捏到了把柄才被迫無奈殺了人。”
他轉頭對着薛琬說道,“給我一天的時間。”
薛琬點點頭,“嗯。”
她對着程謹之說道,“程大人,就算找到了焦俠,也不能空口白舌就說人家是殺人兇手,我們得有證據。”
哪怕人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但是說人是兇手,也得找到人證物證,否則隨時可能被人倒打一耙,說紫衣營爲了脫罪無所不用其極。
程謹之苦笑起來,“好,咱們繼續找吧!所有的犯罪都會留下痕跡和線索,我就不信,這個焦俠那麼厲害,一點點蛛絲馬跡都不留。”
薛琬低聲說道,“這寐毒必然是謝大人回屋子之後再下,焦俠下毒之時,就算謝大人已經睡着,也難免要留下一點液體。”
她目光突然一亮,“被子!對,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