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故事,就不得不先說一下苯教的歷史。
苯教又稱“苯波教”,因教徒頭裹黑巾,故俗稱“黑教”,它是在佛教傳入西藏之前,流行於藏區的原始宗教。
苯教最初是在今阿里地區南部、古代稱作象雄的地區發展起來的,後沿雅魯藏布江自西向東廣泛地傳播到整個藏族地區。從內容上看,苯教是一種萬物有靈的信仰,所崇拜的對象包括天、地、日、月、星宿、雷電、冰雹、山川、土石、草木、禽獸等自然物。苯教可以說是泛靈信仰在西藏的地方形式。
原始的苯教把世界分爲3個部分,即天、地、地下。天上的神名字叫作“贊”,地上的神稱爲“年”,地下的神稱爲“魯”,即常說的龍。
天神在苯教中佔重要地位,傳說吐蕃王朝的第一位王聶赤贊普就是天神之子,順着天梯降到人間的。聶赤贊普和他以後的6位贊普在完成人間的事業後,都順着這人天梯回到天上。第八位止貢贊普在和大臣羅昂比武時被殺,這個天梯就被割斷了,從此以後的贊普就再也不能上天了。
爲了能重新續上天梯,苯教的長老們開始使用殺生的手段,通過祭祀爲天神奉獻血肉。後來天神被苯教教民所感動,一尊龐大的銀眼雕像從天而降,傳說從這古格銀眼中能夠找到重新上天的手段。
苯教通過年復一年的研究,最後終於想到了一種辦法,仿照那具銀眼雕像製作出四尊小的銀眼雕像,並從中悟得妙法,能夠從血肉祭祀當中提煉出一種血脂和聖水。這兩樣東西對修行者有脫胎換骨之奇效,如果能長期服用煉化,則能大幅提升功力,擁有不可思議之大神通。可惜的是這種祭祀因爲需要大量的血肉,一度被認爲是邪門歪道,在苯教內部也引發了種種爭執和內訌。
其中更以辛饒爲代表的長老們佔了上風,慢慢的這種血肉殺生的祭祀受到了種種抑制,辛饒更是以此爲基礎,一統原石苯教,創建了雍仲苯教,祭祀臺一度成爲了苯教中的忌諱。爲了保護那巨大的銀眼雕像,長老們刻制了四方印章,用風雨雷電四大咒語將銀眼雕像禁閉起來。
一直到公元七世紀,辛饒所創立的雍仲苯教曾經是整個吐蕃地區的唯一宗教和信仰基礎。然而,自從公元七世紀印度佛教傳入吐蕃以後,苯教和印度佛教在互相排斥的同時,又各自吸收了許多對方的內容,苯教吸收了印度佛教的內容,豐富了其文化內涵,印度佛教吸收了苯教的內容,也使其能夠更深入地根植於當時的社會並逐漸發展成爲現在的藏傳佛教。
其中更以蓮花生大士作爲代表,幾度與苯教的巫師長老們鬥法取得勝利。長老們無奈下想到了傳說中的祭祀臺,重新啓用了血肉祭祀,妄圖通過天神的力量打敗蓮花生。然而蓮花生法術高強,在祭祀剛剛啓動的時候趕到,並殺死了所有的長老。在蓮花生大開殺戒的同時,苯教一個弟子帶走了啓動祭臺的聖物,並藏了起來。蓮花生髮覺祭壇無法啓動,就用大神通封閉了祭壇。從此苯教再沒掀起什麼風浪,印度佛教也吸取了苯教中很多有用的東西,最後形成了現在具有濃郁地方特色的的藏傳佛教。
直到後來古格王朝興起,那個逃走的苯教弟子的後代也當上了敵對國家拉達克的國師。在面對古格王朝殊死的反抗時,那個國師想到了先祖提到的祭壇,於是暗地裡潛入祭壇。時隔數百年之久,蓮花生大士的法術已經失效。國師很輕易的重新啓動了祭壇,巨大的銀眼雕像復現人間,併發出了來自上天的怒火。一夜之間,整個古格王朝變成了地獄,十萬生靈變成了乾屍。
國師也因爲此舉過於逆天,遭到了藏傳密宗的追殺。在一次圍殺中,國師被殺死,大部分聖物落到了密宗手中。然而國師的弟子丹基布卻帶着四尊銀眼雕像和一部經書逃之夭夭,密宗的弘法大師也跟蹤進入了中原地區,從此兩人再沒有回到西藏。
密宗活佛爲了防止古格王朝的悲劇再次發生,將祭祀臺重新封鎖了起來,並留下一個修行者在旁邊進行監護。
說到這裡,英子微笑着向他們攤開手心說:“說到這個份上,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了這祭祀臺的來龍去脈,其實這上面的大部分也是聽雄哥所言,略微有些修改,對不住了,雄哥!”
李嘉雄哈哈一笑,無所謂的說:“醉臥美人膝,再多秘密也是值得的。不過你們黑龍會爲了這個傳聞,居然花費了如此龐大的人力物力,這倒是讓我很是好奇了,你們究竟爲的是什麼?”
英子雙目中寒光一閃即逝,臉上不動聲色繼續說道:“丹基布和弘法大師既然分別投入了暗門和少林,不用問,自然是你們兩派各自繼承了相關的東西。爲什麼而來,自然就是那血脂和聖水了。這可是傳說中能長生不老的修仙之物。不過如果兩位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們黑龍會對這兩樣分毫不取,全數送給兩位如何?”
李嘉雄和十三郎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困惑。遲疑片刻後十三郎發話:“不知英子小姐有什麼要求,先說出來聽聽再作理論不遲。”
英子向他們二人凝望一眼,方纔說道:“很簡單,只要兩位將手中的那風雨印章轉讓與我即可。”
聞聽此言,李嘉雄呵呵冷笑兩聲:“英子小姐果然厲害,連我們手中拿着什麼印章都這麼清楚,可惜的是,這代價未免也太有點高昂了吧。”
十三郎也深表贊同:“打得好主意啊,那印章就是開啓銀眼雕像的關鍵所在,想讓我們拱手相讓,這口,未免開的有點過大吧。”
英子卻顯示出了極強的信心,繼續遊說二人:“你們也知道,這四面印章除了你們手中的兩枚以外,剩餘的兩枚早就不知道去向,想找到勢必登天還難。殘缺不全的印章,在兩位手中就等同廢物,莫非兩位還不清楚這血脂和聖水的重要性?對二位而言,可是比那虛無縹緲的東西更來得實在一些。再說了,這聖水除了我們黑龍會的紫檀木以外,恐怕兩位也是無力收取的吧。”
十三郎爲之氣結,這簡直就是反客爲主了。但是門主爲什麼步事先告訴自己,難道里面另有什麼蹊蹺不成?
李嘉雄則想的更遠,要說收取聖水,他這次前來倒是也準備了一些東西,但是比起紫檀木來說,卻又遠遠不如。非但不會破壞聖水的純度,更能維持聖水的功效不變。他還是有些心動了,按照經書上所寫,煉化了血脂和聖水,配合自身易筋經的修煉,脫胎換骨一步登天的誘惑,對他而言,就像螞蟻遇上了蜂蜜,欲罷不能。
英子長年累月,周旋於各色男人之中,對李嘉雄的眼神變化心裡動態也比較清楚,眼見他有些心動,更是加碼說道:“我這手下這碧玉葫蘆,收取的生靈煞氣,如果能有手段製成煞氣丸,則對自己的功力提升和對抗心魔有極大功效。如果兩位同意,這一葫蘆的煞氣也贈與二人。”
十三郎與李嘉雄對視哈哈一笑:“既然英子小姐這麼有誠意,我們自然也不好太過反對,就按照英子小姐所說,成交。”
達成協議後,在場幾人的目光重新投回到收取聖水的過程。這經過提煉後的聖水,比重相當之大,幾乎比之重水也不爲過。那山下鬼雙目凝視那汪聖水,手底下小心謹慎的將那紫檀木吸管放入聖水之中,這邊手上拿着一個小型馬達之類的東西。隨着轟鳴聲響起,那汪聖水的水平面逐漸降低,而從那紫檀木吸管處,緩緩流出到早已準備好的淨瓶當中。
待流淌完畢,李嘉雄喟嘆着說道:“數萬人的祭祀,居然拖延了數百年之久,方能完成。恐怕千百年前的這幫巫師們,也不會想到這些東西卻是便宜了我們。”
餘人皆哈哈大笑。此時衆人雖然聚集在一起,但還是有點距離。十三郎前後看看,吩咐左右:“拿出預備的玉盒出來,準備先將血脂分開。”
英子退後一步,給兩人讓出地方。李嘉雄拿出一個玉盒,精緻異常,一看就知不是凡品,笑呵呵的對十三郎說:“有勞有勞,這就開始分配吧。”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隱匿起來的張平卻注意到了一個現象,那幾個大和尚有意無意堵住了出口,而十三郎的手下也在略微的變幻着位置。
十三郎也掏出一個玉盒,兩個玉盒並排而放。拿起淨瓶,緩緩將瓶中血脂倒入玉盒之中。那血脂在昏暗的燈油光照下,顯得異常的妖豔。那抹奇異的紅色,讓張平想起了那天晚上滲入硯臺的鮮血。血脂分配完畢,英子嬌笑着說:“下面該聖水了,不過我要提醒兩位的是,這聖水可不能輕易飲用,小心爆掉哦。”
場內氣氛顯得和諧安詳,聖水很快也倒入了十三郎和李嘉雄所帶的玉瓶之中。收好玉瓶玉盒後,兩人對視一笑,各自拿出一方印章,與歐陽情陶芸兒手中所拿赫然一般無二,上面同樣有一個不一樣的符文。張平知道,這就是剩餘的兩個咒語《風》《雨》了
十三郎擺弄着那方印章,好奇的說:“英子小姐,按照你的說法,這方印章應該就是所謂的風雨雷電四大咒語了,卻不知道這咒語是如何發揮效用呢?”
英子抿嘴一笑:“十三郎,你當真以爲我是萬事通麼,什麼都知道?這咒語一說,也是我查閱了很關於苯教的資料才得出的結論,究竟是不是開啓那銀眼雕像的關鍵之物,其實還是個未知因素。”
李嘉雄也上下打量着手裡的印章,戀戀不捨:“英子小姐,既然你對苯教已經有了很深的瞭解,我這裡有個疑問,不知道你能否幫我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