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拳頭大,地盤就是誰的,這個道理自古有之,甘勝大聲鼓譟,沈家子弟一陣叫好,可玄衣門那邊依然沒有動靜。
甘勝又大叫道:“說不過也打不過,難道是想留在這裡丟人現眼嗎,識相的就趕緊滾蛋,要是真的惹我們生氣,到時想走都走不了啦!”
玄衣門弟子一個個怒目相視,但畏於沈從月的武力,不敢上前。
甘勝更加囂張地揮動着雙手叫道:“早聽說玄衣門的名頭,但沒想到不是因爲實力強,原來是臉皮厚啊,哈哈哈!”
沈家子弟跟着大笑起來,玄衣門弟子更加憤怒,紛紛向中間一人望去。
那人相貌一般,腮幫子鼓得較高,留着個山羊鬍。他氣勢沉穩,站在那裡一直沒動,也沒有過多關注戰鬥現場,只是緊緊盯着沈從陽,而沈從陽也同樣如此。
突然,沈從陽身形微微一晃,嘴角滲出一絲血來,山羊鬍微微一笑,卻沒有做聲。
兩人都是元嬰級老怪,剛纔已經元嬰離體,在另一個戰場做了較量,看樣子是沈從陽落敗了。
沈老對一切瞭如指掌,眼睛微微一眯,沈從陽低聲道:“叔叔,對不起,從陽力戰不敵。”
沈老輕聲一嘆,搖了搖頭,舉步向山下走去。
玄衣門中間那人輕哼一聲,所有弟子立即散開,迅速將沈家子弟包圍起來。
沈從陽臉色一寒,沉聲道:“怎麼,還以爲能留得住我?”
勝負是一回事,生死又是一回事,沈從陽如果要拼命,玄衣門最厲害的那一人,也必定重傷,至於下面的弟子,更難倖免。
這時,只聽那玄衣人道:“你們想走便走,但他必須留下!”說完,將樑蕭一指。
樑蕭心裡暗暗叫苦,他本來只是一個打醬油的,沒想到卻成了主角,看樣子言靈手鐲的秘密,在修行界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相比之下,樑蕭更願意跟沈家人合作,這幫玄衣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惡”字都差點寫在臉上,要是帶他們進入洞府,能不能分到寶物是別想了,能把小命撿回來就算是萬幸之至。
就在樑蕭患得患失之際,山下一聲長嘯,人影晃動,迅速向山腰逼來,只是數息之間,便已抵達。
沈家已經落敗,與此間事情再無關係,但當沈從陽看清來人時,立即拱手道:“原來是松山派高人,沈氏第三十七代沈從陽在此有禮。”
松山派一行共有十多人,一個個神情倨傲,頗有名門大派之風。那日在安陽市內與師妃媗相遇的安東德和景古也在其中,但其他的人卻不在,想必只有他二人才算是門內的核心弟子,故而有機會參加這次尋寶盛會。不過看二人的神情,恭敬有禮,在諸人之中排位應該居尾。
沈從陽認識其中一人,此人名叫蔣中興,乃是松山派首席大弟子,看上去只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但其實年愈百歲,修爲已至元嬰,多年前二人曾在一次修行界聚會中見過。
蔣中興拱手回禮,朗聲道:“從陽兄,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幸會幸會。”
“中興兄還能記得沈某,真是榮幸之至。”
“從陽兄客氣了,大家都是道友,相見即是有緣,改日一定要好好聚聚。”
這裡是荒山野嶺,大
家來此處的目的,都心知肚明,幾句客套話一說,馬上轉入正題。
只聽蔣中興道:“從陽兄,你們這是準備要走?”
“是啊,技不如人,只能一走了之。”
蔣中興斜眼看了一下那邊,冷冷道:“他們是什麼人?”
“玄衣門。”
“就是最近把修真界搞得烏煙瘴氣的玄衣門?”
話不用多,一句就足以表明態度,沈從陽聞言大喜,立即道:“是啊,這幫人氣焰十分囂張,你們可得多加小心。”
蔣從陽點頭道:“沈氏乃修真正派,被邪門外道算計,我松山派絕計不會坐視不理。”
身爲松山派掌門大弟子,其身份和地位與長老相當,此言一出,松山派弟子立即劍拔弩張,向玄衣門看了過去。
玄衣門中間那人冷笑起來,大聲道:“哈哈哈,說什麼正派邪門,你們松山派大老遠地跑到這裡來,難道想做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麼不同?”
蔣中興眼睛一眯,盯着那人道:“你莫不是玄衣門副門主血天?”
“沒錯,本尊正是。”
“好好好!”蔣中興連道三聲好,突然神情一肅道:“去年我松山派三名弟子,去十萬大山歷練,但卻死在山中,此事可與你有關?”
“聽你這意思,好像是有關,我若說沒有,你信不信?”
“三人死的頭一天,曾遇到過你,跟你發生口角,第二天就死了,並且屍體消失無蹤,正好你又會一門化屍大法,你說我信不信?”
“既然這樣,你還假模假樣問個屁,真是多此一舉!”
“痛快,那今天我正好爲那三名弟子,討個說法!”
蔣中興言畢,無風自動,身形飄然而起,騰自三四米的高處。元嬰老怪雖然不能御風而行,周遊萬里,但能在一定範圍內,藉助法門,化解重力影響,讓身體長時間停留在空中。
沈從陽喜出望外,他原以爲還要費此口舌,才能讓松山派出手對付玄衣門,沒想到兩者之間本就有仇,直接就幹上了,並且還不是下面的小弟子,一上場就是重量級人物,一戰便足以分定勝負!
松山派是真正的千年大派,玄衣門不過崛起百年時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敵得過。
那蔣中興升起半空,玄衣門血天也不甘示弱,長袖一甩,向前跨出一步,這一步便走上了兩米高空,再跨一步,離地五六米,把蔣中興穩穩壓了一頭。
蔣中興淡然處之,並沒有爭這一頭之風,單手一掌,平平推出。
這一掌看似平淡無奇,但卻是元嬰老怪的一掌,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將空間拉開一個大洞,撕成一柄空間大劍,對着血天刺了過去。
血天長袖一拂,一隻枯木似的手自袖中伸出,兩指並在一起,對着那柄空間大劍點了過去。
只聽“嘶”的一聲,空中出現一條細線,雖然無形,但卻讓人能清晰地感覺到,因爲那根細繃緊了每個人的神經,就像音弦一樣,素手一彈,就能奏響緊扣人心的樂曲。
血天枯手輕輕一動,那根細線真的響了起來,“波”的一聲,樑蕭只覺得心頭一沉,所有血被擠向一點,而那一點在強大的壓力下,竟然要爆開一樣。
“啊!”的
一聲,一名松山派弟子慘叫一聲,口鼻噴出鮮血。
原來血天這一招,並不是迎戰蔣中興,而是針對下面的松山派弟子。
蔣中興臉色微微一變,心神晃動,這時血天詭異一笑,一個黑色的人影出現在蔣中興的身後,對着天靈蓋一掌拍了下去。
原來,血天早就將元嬰祭出,但卻使用了秘法將元嬰藏於虛空之中,悄悄潛入到蔣中興的身後,然後用細弦震傷松山派弟子,以此分散蔣中興的心神,再突然用元嬰出擊,可謂是環環相扣,機關算盡。
元嬰一掌拍向蔣中興天靈蓋,快逾閃電,蔣中興發現時已經晚了,急迫之間只能使出身法,迅速逃遁。
元嬰一掌可不是那麼好躲的,帶有莫大的法力,即使你逃離原地,依然有途徑突越空間間接擊中。
只聽“卟”的一聲,蔣中興後背中了一掌,但他使出了山門絕特法門,將力卸去大半,雖然氣血翻涌,但不影響戰鬥力。
血天大笑一聲道:“松山派不過如此,再接我一掌!”
蔣中興手法已出,翻陳出新,雙掌齊出,對着前方空中一按,只聽“咔”的一聲脆響,似乎空間被壓出裂縫。裂縫以難以想像的方式快速向四周延伸,瞬間將血天包圍在中間,這時血天也出招了。
血天揮手向前一指,前方被強大的功力打出一條能量通道,但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當這些能量通道遇到空間裂縫時,竟然發生扭曲和斷裂。
只經過數層裂痕,能量通道就已千瘡百孔,支離破碎。
蔣中興再打出一個法訣,那麼裂縫竟然開始受到人力的影響,做出有規則的運動,一圈一圈環繞起來,將血天困在中間。
此時,一圈一圈的黑色裂痕,就像是槍靶的環線一樣,而血天就是正中的靶心。
蔣中興手指一拉,所有靶線立即向裡收縮,血天臉色微變,全身氣息爆漲。
樑蕭以前跟豐昭然和石山龜田兩名元嬰級老怪交過手,有時還能佔點小便宜,但那是因爲對方有所求,不想殺他,沒有將真正的實力顯示出來。
此時,當血天完全爆出元嬰期修爲的時候,樑蕭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彷彿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
這就是強者對弱者的天然威壓,也是自然界的法則力量之一。
“波”的一聲輕響,血天的頭頂出現一個黑色小人,在小人出現的瞬間,一股滔天狂潮鋪天蓋地而來,洪流滾滾,吞沒一切,包括空間裂縫。
但蔣中興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元嬰期,其法門精深無比,當洪流淹至之時,接連打出數個手訣,所有空間裂縫向裡一緊,完全聚於一點。
那一點雖然小,但卻凝聚了無窮無盡的能量,以至於那一點的空間都無法承受。
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從那一點開始,繼而立即吞沒四方,將在場所有人全都包裹進去。
松山派強者如雲,立即有一名元嬰期強者施法出來,護住下面的弟子。沈老也不再藏拙,左手一揮,一道氣罩立即升成,將樑蕭等人罩在下面。
只有玄衣門弟子力薄了一些,除了血天之外,再無一名元嬰期,巨大的聲潮滾滾而過,所有人立即發出慘叫,倒在地上翻滾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