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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
初升的太陽,從地平線露出一絲淺淡的光芒,天空中陰霾的雲層稍微露出一點縫隙,剛好卡進陽光放射的中心,在這種自然塗料的渲染下,林立在地面高矮不一水泥建築的對應面,全部變成了柔和溫暖的金黃。一幢幢高聳的房脊下,掩沒在黑暗中的背影被拉得更長,讓人覺得冰冷、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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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軍委會議室旁邊的休息客廳裡,望着紫檀木茶几上昂貴的景泰藍菸灰缸,朱忠國越來越覺得目前所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他的控制之外,這種死亡病毒的擴散,已經不單單只是一種純粹的傳染,而且這爆發的規模,更是前所未有的。
因爲不單單是在國內的西南一帶,其實在國內爆發的這一時間裡,邊境的越南,緬甸,菲律賓等國已經處於失控,而且不單單在亞洲地區,實際上在地球的其他幾大洲,爆發的情況是有過只有而不及,只有有人的地方,就有這樣的病毒傳染。
這是一場世界性的末日災難。
各國在突如其來的病毒危機面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印度尼西亞的萬隆和雅加達已經無人倖存。由於撰他海峽的阻攔,被病毒感染的變異人正朝着該國東部席捲。中部城市日惹的居民已經開始疏散,瑪琅西面集結了超過五萬人的武裝部隊,力求能夠擋住瘋狂涌來的變異生物。但就該國國防部長速諾約。達卡瑪私下透露,他對這條防線目前的情況非常擔憂,在密集的病毒感染者面前,人類擁有的常規武器實在沒有太大的威力。
阿根廷是病毒最先爆發的源頭地,該國遭受的損失也要慘重得多。首都布宜諾斯艾麗斯所有居民全部都被感染,變異人攜帶的病毒已經擴散到周邊城市羅薩里奧和德爾巴耶、坦迪爾一線,東部重要城市馬德普拉塔局勢失去控制。由於物資供應不足,飢餓的居民開始衝擊銀行和政府所在地,市內所有商店均遭到搶劫,暴力事件和武裝襲擊層出不窮。儘管阿根廷政府緊急空運了二十餘噸食品,並派出兩個陸戰師進駐城市,最終還是沒有穩定城內的騷亂。由於難民大量穿越邊境,鄰國烏拉圭已經正式提出抗議,要求聯合國會議派出維和部隊,協助阿國政府穩定當前局勢。
新德里和周邊十餘座城市被感染者佔領,保守估計死亡人數超過三千萬以上,原本防守阿格拉防線的印度國防軍也全面退守至佔西一帶。西部城市齋普爾和阿杰梅爾已經沒有任何求援信號。爲了挽回局勢,印軍集中了六個作戰師,向陷落地區發起了反擊。雖然收復了兩個小型城鎮,卻無法清除其中的病毒感染體。
雲南和四川,已經被徹底放棄了。
除了軍用頻道,所有網絡、衛星等通訊全部都被切斷,中國電信和移動的光纜工作站全部停止運轉。民用鐵路、交通、航空線路均被封閉,被疏散撤離的平民也被安置在人煙稀少的新疆和蒙藏等省區。他們將在那裡接受進一步身體檢查,由軍隊統一集中管理。
“越是在這種危急時刻,越是要保持社會的穩定————”
在軍委絕密會議上,有了這樣的決定。
整整兩個省的居民,被感染者超過上千萬,直接、間接被殺者的數字,更是無法計算。
而一旦這些消息傳播出去,整個國家將面臨無法挽救的滅頂之災。
當人的安全遭到威脅的時候,根本不可能進行任何生產。如果其他城市因此陷入混亂和癱瘓狀態,軍隊也無法維持。更談不上什麼支援和拯救。
“據新華社報道:西南地區爆發的疫情已經得到了部分控制,各地捐獻的救災物資正在源源不斷運往災區,各大醫院也組織了緊急援助小隊。目前,西南疫區的情況正在趨於穩定……”
望着新聞裡神情如常的女主持人,朱忠國只是皺着眉頭,始終不說一句話。
隱瞞消息並沒有錯。
如果把所有的一切公諸於衆,國家就真的完了。
爲了大局,必須捨棄部分。
任何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當這種情況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卻實在難以接受!
片刻之後,首長單獨走進了會議室,在朱忠國身邊坐下。
同樣是一言不發,只是大口大口的抽着煙。
“朱老,跟我說說西南的防線吧!”
“防線都是暫時的,最有效的手段就是研製出疫苗,可就目前的情況看起來,在短時間內研製出疫苗的可能性爲零!”
“朱老,我想知道葉正勳現在的情況?病毒發生的時候,他就在雲南,可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爲什麼我一直沒收到他的消息!江無痕曾向我彙報過,說葉正勳受了傷,那他現在的情況究竟怎樣了,我希望你不要隱瞞我!”
“首長,葉正勳他的確受了傷,可目前他的情況很穩定,而且並沒有受感染的跡象!”
“那就讓他回京,忠國,我們老了,我想葉正勳比我們更合適當總指揮!”
“那我這就動身去找他!”
“我等你的消息!”
………
從向雲飛來到機動部隊之後,葉正勳實際就已經成了實際的指揮官。
不過他仍然隱瞞着自己的身份。
從成都疏散的民衆,葉正勳爲這些難民安排了另一條道路,
至少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帶領難民進入重慶,從病毒爆發的第一天起,葉正勳幾乎每一天都在死城內親身經歷着最殘酷的事情,使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疏散的重要性。
重慶也好,其他城市也罷,突然幾百萬難民涌入,肯定會給下一步疏散帶來更大的困難。
甚至會產生更大的問題,
所以更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把難民引向人口稀少的地區
黑夜,是是這些變異人的天然盟友。
依靠比人類更加優越的視覺,變異生物能夠輕易找到獵物所在位置。它們雖然無法穿越西區火場,卻能夠從城市外圍繞過障礙。一旦難民羣被攻擊,將會導致整個疏散行動變成可怕的災難。
密集的人流,正在朝遠方慢慢延伸着。
路口高達數米的電線杆上,掛着兩具在夜風中來回搖盪的無頭屍體。雨水使溼透的衣服和身體緊貼在一起,越發突出雙腿連接點上的團狀物。他們的雙手低垂着,緊緊捆綁住身體的鋼絲深深勒陷在皮肉中,彷彿想要用這樣的方法,永遠禁錮住死者的靈魂。
下午臨近六點的時候,兩個約莫十八、九歲的男子,從一個衣着華貴的少婦手中搶走了厚厚的錢包,當場被維持秩序的士兵抓住,簡單地瞭解事情經過後,向雲飛當場下令用最嚴厲的懲罰,那就是槍斃,對於這個決定,葉正勳是贊同的。
這並非天性殘忍,而是迫不得已而爲之。
只有用最冷酷的手段,才能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在混亂的情況下,只有強大的暴力,纔是維持秩序的根本。
“你無權這麼做。他們都只是孩子,年青人一時糊塗難免犯錯。他們需要引導和教育,你竟然無視法律肆意殺人,我,我要去告你————”
一名具有學者氣質的中年人,義正詞嚴地指責着他。對此,葉正勳既不做解釋,也不想爭辯。只是用鋼絲把兩具屍體牢牢捆綁,高高懸掛在電線杆的頂端。
難民隊伍的秩序井然了許多。人們在看到僵硬屍體的同時,也在儘量加快腳下的步伐,似乎這樣做,能夠讓他們遠遠離開這名殘忍冷血的中尉軍官。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向前涌動的人羣,絲毫沒有稀疏的跡象。
“快點,再快點,我們撐不了太久……”
冰涼的雨水順着鼻尖緩緩滑下,垂落的一剎那,許多人清楚地聽到從葉正勳嘴中發出的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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