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收拾妥當,沈煉乘車去了反黑組。
戴蘭穿着一件黑色長款風衣,就站在門口。
修長的身形,站在哪兒自有一股冷豔孤傲的氣質。雙手插袋,一雙眼睛在左右觀看,面無表情。
沈煉車子在她身邊停下,也沒下車,只在車內挪了挪身體。
戴蘭目光停滯,坐在了他身旁。
她打量着男人,臉頰似乎更消瘦了些,氣質沉凝,唯一雙眼睛神采奕奕,有種讓她熟悉而迷戀的光彩。
戴蘭一腔火氣,但突兀的,在見到這個男人的瞬間便全然而空。
“去哪兒?”沈煉問。
“唐人街旁的咖啡店吧!”
沈煉點頭示意司機出發後便沉默的將頭轉向了窗外。
戴蘭有心跟他親近一些,卻被他無所謂兼刻意生分的態度弄的無所適從,心裡憋屈,微怒道:“你打算怎麼跟老傑克交代?”
沈煉自若道:“爲什麼要跟他交代!這跟他沒有關係。”
“你少在這給我裝傻,你應該知道,就算是合約落實之後,老傑克如果想違約,也是輕而易舉!”
“那沒辦法,我不可能因爲他的喜好而停止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
殷若拳頭握緊,脫口道:“我全心全意幫你拿下反黑組的業務,你說扔就扔。我的努力對你來說算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在老傑克身邊說了你多少好話,又在暗地裡做了多少?”
“我不打算扔反黑組的業務!”頓了頓,他又道:“但如果非扔不可,我也不會猶豫。對比格瑞克帶給遠東的好處,老傑克那邊不值一提,孰輕孰重,你也應該知道!”
戴蘭被氣的發顫,腦中忽然有清明一閃而過:“你從開始就沒打算要跟反黑組合作?對我也只是利用!”
沈煉搖頭:“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也是我近期才決定的事情,你想多了!而且,咱們之間好像一直都是互相利用,就算我利用了你,也不必這麼大反應!”
“你這個混球!”戴蘭一掌朝沈煉抽了過去。
沈煉輕而易舉抓住她手腕甩開道:“還要不要去咖啡店,如果不用的話,我現在就可以下車,或者你下車!”
戴蘭意識到越這樣下去可能男人越離她越遠,她忍住憤怒着急道:“你知不知道老傑克在桑博利亞有多大權勢,桑博利亞州的州長對他都要客客氣氣,黑白兩道沒有任何人敢得罪他!你這樣根本就是在自毀前程。”
“可是他拿格瑞克沒有辦法!”沈煉淡聲道。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格瑞克是格瑞克,你是你。變相來說,格瑞克就是桑博利亞州很多人心裡的神,老傑克不是拿他沒辦法,是不敢輕舉妄動。”
“那就沒關係,格瑞克現在跟遠東是一體的,我並不擔心這些。”
戴蘭泄氣了,她發現自己所擔憂的一些事情在沈煉眼裡好像就如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簡單,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底牌?他憑什麼這麼硬氣。
然而她知道這男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煎熬的戴蘭想不顧一切。
兩人沉默了下來,到達咖啡店的時候似乎也沒什麼話題好聊了。
半僵硬半閒話呆了四十多分鐘,沈煉起身準備告辭。
“我想你是不是有必要跟我見一趟老傑克,畢竟反黑組業務量十分大,丟之未免可惜!”戴蘭出聲。
“丟?不見得吧!我在桑博利亞名聲還算可以,唯一的污點就是格瑞克。現在格瑞克都跟我站在了一隊,老傑克就算再沒耐性也要考慮一下輿論的壓力。他至少都應該把合作關係維持到一年以上,而一年之後,反黑組業務對遠東而言也就可有可無了。”
戴蘭出神看着沈煉,男人言辭間平淡無波,卻處處充斥着一種勝券在握的自信,甚至是狂妄。
她楞了一下:“不不不,你一定有事情瞞着我,不管你怎麼解釋,這跟你的所作所爲都前後矛盾。你今天不跟我說,我不會讓你離開。”戴蘭毫不顧忌咖啡店中其它人的目光,從後抱住了沈煉。
沈煉伸手附在她修長的手掌上,雙眼平視着前方。
戴蘭說的不錯,花大代價邀請格瑞克加入遠東雖然是明智之舉,可卻顯得不合常理。殷若察覺不了的事情,戴蘭卻輕而易舉發現了什麼。
他不想瞞着任何人,可他沒辦法解釋說自己過幾天回國之後就再也不會回桑博利亞,還可能命都沒有,他必須要在這裡給遠東留下一個招牌,讓人望而生畏。這個人老傑克不合適,只有格瑞克合適,所以他纔會花如此代價讓格瑞克成爲遠東的股東,一榮俱榮下,他會盡力幫遠東擺平所有麻煩,至於經營,沈煉不指望他。
很多人注意到了這邊異常看了過來。
沈煉回身,看女人一臉固執,心軟化了許多:“以後慢慢跟你說好嗎?在這裡並不合適。”
戴蘭也注意到了周圍人的眼神,道:“那去我家裡,今晚陪我!”
沈煉點頭。
……
戴蘭在桑博利亞一共有三套房產,她平時居住的地方就在反黑組附近的一個高級小區內。
最頂一層都是她的,客廳大而亮堂,裝修奢華的猶如尊貴的宮殿。
“這裡還不錯吧?幾套房產我最滿意的就是這套。你一回國,我就搬回了這裡。”戴蘭泡了杯茶遞給沈煉道。
沈煉四處打量着,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之上,朝下俯瀚,整個桑博利亞盡收眼底。
他抿了口茶玩笑:“反黑組也算是M國一個比較重要的部門,你在那裡工作能買得起這種房產,我很好奇M國公務員的年薪是多少?按照這裡的房價算,你這套物業應該至少值數千萬美元。”
戴蘭從後攬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頭嗔道:“少見多怪,你難道不知道很多桑博利亞的公職員工私底下很多都是富豪。就如老傑克,他在任職反黑組組長之前本身就資產過億,我也在桑博利亞打拼了這麼多年,能有這些很稀奇麼?”
沈煉愣了一下,知道自己鬧了笑話,桑博利亞這邊連法律都跟z國不同,一些制度自然也是天差地別,不可同日語。
正要聊些其它的,戴蘭舌尖在他耳垂上逗了一下:“親愛的,良辰美景,咱們要繼續聊這些沒營養的話麼?”
沈煉回身,戴蘭鮮豔欲滴的嘴脣近在咫尺,濃烈而又毫不刺激的香水味潮水般涌來,空氣莫名燥熱。
她外套已經除去,胸口柔軟挺拔處正貼在他的背部,溫潤綿軟的軀體所帶來的是最直觀的吸引力。
說來也怪,沈煉某些方面經歷並不少,但只有在戴蘭身上,他可以爲所欲爲,肆無忌憚,毫不擔心她的承受力。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他但凡是個男人,就沒辦法抗拒戴蘭這種女人。
“要不要先洗個澡?”沈煉開口。
“我浴室很大,而且接的有溫泉,天然的,一起怎麼樣?你可能沒試過在浴室會是什麼樣的一種享受。”
“你試過?”沈煉問。
“我這裡只有你一個男人來過,我在夢裡跟你試過!”戴蘭解釋。
沈煉失笑,卻也不計較這些,起身隨她走了進去。他也不是什麼純情男人,何必介意牀伴是否跟別人有沒有過?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會如柳青玉或者厲紅蝶般,感情經歷上白紙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