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礬和石墨正是陳晚榮請李隆基幫忙給找的。有了這兩樣才能做出玻璃。要不是陳晚榮參與吐蕃之戰。肯定早就把這事處理好了。當然。那時處理不過是爲了賺錢。爲了把化工量化。現在處理。是爲了推動科技大時代的到來。
不論是做化工也好。還是做醫藥。還是造肥料。就得分析。就得檢測。就得用到玻璃。玻璃一做好。再把相應的試劑做出來。這些相關行業就向量化方面展了。影響深遠的一件大事。
寶貝二字已經不能說明其重要性了!
陳晚榮眼睛放光。仔細一打量。屋裡的膽礬和石墨足足堆了多半間屋子。每一樣至少有好幾千斤。離萬斤也不遠陳晚榮一回來就有了膽礬和硫酸。又是事做了。
“小友。真的是有用處?”葉天衡兀自有些不信。
陳晚榮非常肯定:“不是有用處。是有大用處。這是膽礬。可以做出硫酸。要想做硫酸。方法很多。只是。我們目前只能從膽礬裡提取了。等以後條件成熟了。我們再用其他方法做硫酸。”
“陳將軍。這黑乎乎的東西有什麼用呢?”寇義兵很是不解的問道。
陳晚榮拿起一塊石墨。打量一陣。笑道:“這東西同樣貝。有了硫酸。就可以處理石墨了。等到把石墨一處理好。我們就可以做出造玻璃的坩堝、耐火磚。”
寇義兵他們雖然不明白坩堝爲何物。不過。他們是大師傅。也隱隱約約猜到了。問道:“爲何一定要用石墨
陳晚榮解釋道:“石墨的一個好處就是耐熱。做玻璃很熱。比起鍊鋼可能還要熱一些。要是沒有石墨。坩堝一燒就會變形。只能用一次。下次就不能再用了。”
鍊鋼鐵地溫度也很高。不過。我們的祖先非常聰明的使用石灰石降低其溫度。這爲鍊鋼鐵減少了難度。做玻璃地溫度要達到一千六七百度。比起鍊鋼只高不低了。
鍊鋼地溫度已經很高了。做玻璃的溫度還要高。葉天衡他們直縮嘴皮。光是這耐熱設備就讓他們吃驚的了。
明白過來的葉天衡笑道:“小友。你要這些東西就是爲了做耐火設備?”
陳晚榮點頭道:“是
葉天衡在額頭上拍拍。很不好意思道:“老朽真是丟人啊。這石墨如此耐熱。我居然用火去燒。怪不得沒變化
石墨能耐三千度的高溫。平常火焰不過幾百度的溫度。哪裡能把石墨有辦法。寇義兵他們也參與此事。不由得笑不已。
陳晚榮給他們講解。如何提取硫酸。如何處理石墨。如何做坩堝。這些事遠非葉天衡他們所能想象。聽得很是仔細。也很吃驚。直到陳晚榮說完。無不是驚訝不置。
葉天衡馬上就出主意道:“小友。這坩堝我們能做。先把石墨處理出來。”
人聽陳晚榮詳細講述玻璃地用處。心中癢。真想早點做出來。無不是大喜。
只要讓他們知道方法。其他地事情不需要陳晚榮來插手。他們自然知道該如何。劉懷德安排起人手。開始提煉硫酸了。
等到安排好做硫酸的事情。葉天衡一拉陳晚榮道:“小友。這玻璃做起來。應該很費事吧?我們得好好合計合計。要選在什麼地方做。要些什麼東西。合計好了。我們可以先做起來。免得到時亂了陣腳。”
“是呀!陳將軍。你說。有些什麼要求?”寇義兵大是贊成這話。
陳晚榮微一凝思道:“玻璃的用處很大。只是。以我們目前的能力。只能當工具使用。加熱爐不難。砌一個就是了。坩堝也能解決。這些都不是問題。主要的問題在於吹制。我是要做工具。各種模範是少不了的。還有。這氣從何而來呢?”
陳晚榮想做的是分析用的皿。而不是建築用的玻璃。可以想象得到。要是真的做出建築用地玻璃必然大受歡迎。賣得上價。比起香水香皂一點也不遜色。只是。還有更重要的方面需要玻璃。
最初。在吹制玻璃方面。腓尼基人是用人來吹的。費時費力。效率低下不說。還對人的身體害處很大。陳晚榮肯定不會如此做。使用風箱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以軍器監的實力。應該還有更好地辦法。
葉天衡呵呵一笑道:“吹氣?這有何難呢?放到渭水邊上去。做上幾個水排。刮狂風都沒有問題。”
這是一個不錯地主意。陳晚榮大加贊成:“不過。這得改進一下。”
寇義兵點頭道:“那是自然。這水排用到不同的地方。就有不同地做法。陳將軍。你要做的東西又是什麼樣
陳晚榮找來一塊木炭。在一塊木板上畫了一個杯子。這個杯子和葉天衡他們見識過的完全不同。不由得好奇的問道:“小友。你這是何物
“這叫燒杯!”陳晚榮給他們解釋起來:“做化工檢測最常用的儀器了。”
“這也叫杯子?圓是圓了。可是不象酒杯那般下面小。上面大。”寇義兵點評起來。
他的聯想能力真不錯。陳西道:“這是錐形瓶。分析用的。這是滴定管。這是吸管。”
一件件的給他們解釋用處。好在葉天衡他們底子厚。纔沒有聽得雲裡霧裡。
“這些東西。都需要一個刻度。需要準確記量。寇師傅。有沒有問題?”分析要的就是準確。要的就是計量精確。這事不找寇義兵還能找誰?
也許不用毫升。不用升這些現在計量單位。不管用哪種單位。只要實用就行。
劉懷德笑道:“將軍。這你就放心吧。你畫地那個檢測儀。寇師傅不是做得好好的麼?這有何難呢?”
化工儀器的計量與遊標卡尺哪個一難度更高?不用想了。連遊標卡尺都能做出來。這事也就沒有問題了。陳晚榮大喜道:“那就有勞寇師傅了!”
“言重了。言重了。該做地!”寇義兵笑呵呵地。
陳晚榮右手重重在桌上一拍。聲音提高了好多:“寇師傅。有一種東西叫做溫度計。能夠用來測量熱度。比如說今天這天氣比較冷。究竟冷到什麼程度。用溫度計一測就知道了。這東西的用處很大。你能不能做?”
溫度是化工極爲重要的參數。無機化學對溫度的要求不算太高。有機化學對溫度的控制非常嚴格。有些反應。完全不同了。特別是炸藥廠。溫度相差幾度就有可能引起大爆炸。
溫度要是不能解決。化工依然難有大的作爲。現在玻璃在望了。陳晚榮能放過麼?
“溫度?”葉天衡他們齊聲疑問。
陳晚榮知道他們有些犯糊塗:“溫度說到底就是測量有多熱。鍊鋼很熱。可是。究竟有多熱。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很熱。得靠經驗來控制。若是把溫度計做出來了。往那裡一放。一看就知道有沒有達到要求。”
只能用他們能理解地方式來解釋了。沒成想。三人齊聲叫好:“好主意!”
葉天衡感嘆道:“說起這鍊鋼。這熱度非常關鍵。可是。能很好掌握熱度地人卻不多。沒有經年累月的積累。不可能撐握得好火候。”
這話很是無奈。卻透露了一個信息。那就是爲何大師傅那麼少。在古代。檢測手段少。好多東西只能憑經驗了。經驗沒有長年累月的實踐與積累。很難揮作用。而我們現代社會。檢測手段多。好不好。一查就知道了。不需要大師傅。我們同樣能做出好東關。有些東西很難做出來。可以說不可能做出來。
聽了這話。陳晚榮眼睛放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葉師傅。你們的經驗很豐富。等到我們的技術手段上去了。把你們的經驗說出來。我們整理好。檢測出來。供大家參考使用。你們說。會是什麼樣?”
“還能怎麼?當然是我這個大師傅在家裡閒着了!”葉天衡在胸口點動。臉上卻是在笑。眼睛特別明亮。
他身爲大師傅。深知一個大師傅何等難得。他那麼多的弟子。能得他衣鉢的有幾人?能達到他那種高度的能有幾人?
要是這些經驗化爲數據。不需要太高天賦的人都能理解。都能做好。他這個大師傅只有賦閒地份了大好事。誰能不高興呢?
在古代。技藝的傳承很秘密。那些大師傅們總是秘技自珍。輕易不會讓人知曉。而我們現代。爲何能有篷勃展的工業呢?除了科技達以外。還在於技術的門檻放低了。哪家工廠沒有“工藝”?
有了工藝標準。做起來也就輕鬆了。要工業不達都不行。
要真是做到這一點的話。唐朝的科技水準又向前邁進一大步!
劉懷德。寇義兵他們一齊在陳晚榮肩頭拍拍:“陳將軍。還是你想得周到。這事。是該這麼做了!一位大師傅。可是影響很大。不是不想找傳人。只是找到地傳人沒法繼承衣鉢。往往是技藝失有了你這辦法。技藝不會失傳。人人都是大師傅。那該多好?”
越說越興奮。陳晚榮不住拍胸口:“無論如何。這事也要做好。先。就得把檢測手段弄出來。”
“放心。溫度計我無論如何也要做出來。”寇義兵也拍胸口了。
別地不說。就說鐵礦的品位就不同。不同地地方出產的鐵礦石含鐵量不一樣。技術處理也不一樣。要是沒有檢測手段。只憑經驗。換一種礦石。如何處理。又得鼓搗好一陣子。要是有了檢測手段。只需要抽樣一查。就知道鐵的含量。就知道該如何處理了。這好處非常明顯。很好理解。
寇義兵自認這事責無旁貸。一定要做好!
溫度計地關係很大。陳晚榮接下來給寇義兵解釋如何製造。如何計量度數。溫度計。陳晚榮沒有做過。也有一些瞭解。一番講解。寇義兵眼睛放光。信心更足了“一定做好!”
陳晚榮記憶中地化學反應所需的溫度都是現代的。若是做出來的溫度計不是現代單位。那麼陳晚榮記住的那些反應溫度就沒有用了。還得重新來過。那這功夫就大了。是以。這溫度計必須是現代溫度單位。
看着寇義兵那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陳晚榮也有信心。他求地溫度計!
等到陳晚榮講解完畢。已是費了老大時光。接下來。再討論了一些細節問題。這事纔算完。想想檢測這事。陳晚榮還真地興奮。李隆基真是及時雨。送給陳晚榮一件最好的禮物!
端起茶杯。美美的喝了幾口。乾燥的喉頭這纔好些。陳晚榮笑着問道:“生員們如何了?”
“那是生員麼?”葉天衡把手中的茶杯一放。脫口而答。
陳晚榮心頭一驚。忙問道:“葉大師。他們不願在軍器監?”
寇義兵在陳晚榮肩頭拍拍道:“陳將軍。你是知道的。葉大師就喜歡賣關子。他逗你的。這批生員一開始是衝着那三級爵位來的。人是來了。心沒有來。不過。經過葉哥哥一通講授。他們是個個安心了。無論如何要在軍器監做下去。”
要是沒有三級爵位。這些生員會來軍器監嗎?用轎子擡都不會來。他們人來了。心不定。很正常。葉天衡是軍器監的旗幟。是名揚天下的良工。能聽他講授。那是何等地福份?
葉天衡也明白。得把他們的心給留住。這一講起來。還有不使出渾身解數的道理。那種精彩程度只有親歷者才能想象得到。生員們能不安心了?
“葉大師。難爲你了。”陳晚榮很是惋惜的天有事。給擔擱了。沒有聽成葉大師講授。真是遺憾!”
劉懷德也來了興趣:“我們都知道葉哥哥造詣深厚。就是沒想以他講授起來那麼精闢。陳將軍。我暗中數了一下。光是那口水流得嘀嗒嘀嗒響的人就有三十一個。更多的人聽得這樣。張大了嘴巴。連眼珠都不轉動一下。”
模仿起生員們地專注模樣。真是活靈活現。陳晚榮不由得大笑。
生員們聽慣了四書五經。於這些技藝一竅不通。簡單地東西他們聽起來新鮮。在葉天衡這個大師傅的講解下。這些東西就是神奇了。他們不感興趣都不行。
“我和葉哥哥相處這麼多年以來。就沒有聽過如此精彩地妙論!葉哥哥。你是這個!”劉懷德最後衝葉天衡一豎大拇指。
這講課。遇到一位好導師。聽得愣傻很正常。陳晚榮上大學時就沒少遇到這種經歷。回想起那時的情景。不由得很是親切。
“那個高漸的問題真是不少。幸好是我們。要是換個人。肯定給他問窮了。”葉天衡很是讚許的道:“小友。這些人裡面。這個高漸肯定能成爲一代良工。得好好培養。”
高漸喜歡鑽研。陳晚榮有所領教。笑道:“那是。葉大師。你不會想着要收他爲弟可呢?”葉天衡手裡的柺杖在地上不住點動。
陳晚榮一拍葉天衡手背:“葉大師。我們說好了的。你不能藏私。都得講出來。要傾囊相授。”
寇義兵打擊葉天衡道:“葉哥哥。你就別一廂情願了。你知道高漸跟誰的關係最好?最想拜誰爲師?他一心想拜道長爲師呢。”
得到陳晚榮下落後。司馬承禎也沒有跟着去解救。那麼多的人還有救不出來的麼?他來軍器監講授課程了。
陳晚榮大是感興趣。問道:“道長講了些什麼?”
“還能有什麼?當然是什麼反應。什麼氧氣多了燃燒加快之類的。聽起來。煉丹不象煉丹。卻比煉丹高明瞭許多。”劉懷德摸着額頭。一邊思索。一邊解說。
“那是化學!”陳晚榮在心裡回答。
自從司馬承禎來到陳晚榮身邊。學到的化學知識不少。他本就是有名的大煉丹家。對化學的理解比起常人要容易得多。陳晚榮一加提點他就明白
可以這樣說。在唐朝。除了陳晚榮就是司馬承禎對化學的瞭解最多了。
化學對於唐人來說。本來就很神奇。再給司馬承禎一邊講解。一邊做些小實驗。生員們還有不把眼珠砸在地上的道
高漸對這些事最是熱心。禎又有何奇?
“給他們講解了一些。要他們跟着去見識一番。個個興奮得跟打鳴的公雞似的。”葉天衡對生員們的熱情很是讚賞。
也去瞧瞧他們!”陳晚榮站起身道:“這次我回寧縣一趟。順帶去縣館招收了二十個生員。過兩天就到。”
葉天衡一拳砸在陳晚榮肩頭:“小友。你真是走到哪裡都要撿便宜啊!”
來到做工的地方。只見今天做工的人多了許多。比起以往熱鬧多了。那些生員跟着軍器監的師傅們忙前忙後。個個興奮。人人賣力。
看來。他們是真的安心在這裡做了。
“姐夫。你回來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一張大花臉出現在眼前。不是別人。正是鄭宛如。白淨的臉上黑一塊的花一塊。不用化妝就可以唱京刷了。
再瞧他身上。一塊灰。一塊泥的。髒兮兮的。和平常那個一身乾淨的鄭宛如截然不
“宛如。你瞧瞧你這個樣兒。就你最髒了!”陳晚榮四處一打量。
“人家幹活得賣力呀!軍器監是我姐夫掌管。我不能讓別人說閒話!”鄭宛如一張花臉上全是笑容。(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