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皇兄喚衆兄弟過來,想必也不是飲酒作樂,皇兄有何事儘管吩咐,衆兄弟若能應承,絕不會推諉逃避。”二哥此時將懷中的美人推了出去,冷冷的看着這個不知打什麼主意的太子。

“呵,好一個不死何爲。錦兮皇妹去冥山修行十年,旁的本事沒有學到,這伶牙俐齒的本事倒是比十年前更甚!”太子沒有理會二哥的話,只眯着眼看着我似笑非笑的道,那眼中滿是玩味。

我揚着下巴冷聲道,“父皇這才祭祀畢,太子殿下就迫不及待的聚衆淫/亂,若是這事傳到父皇的耳中,太子殿下認爲這事依舊動搖不了你的太子之位麼?”昭帝雖對衆子嗣放縱的很,但事關下一任君主的德行,我不信皇帝依舊會袖手旁觀。

“錦兮皇妹這是在威脅孤?”

“畫骨不敢,畫骨只是有什麼便說什麼。衆位哥哥也知,父皇對畫骨很是縱容,若是哪一日面聖,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恐連累了太子哥哥。”

衆皇子見我沒大沒小的頂撞太子,皆交頭接耳。太子的神色暗了暗,許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那孤還要多謝錦兮皇妹爲孤着想,今日孤本想宴請衆位皇弟聚一聚,敘敘兄弟情誼,不想卻惹得錦兮皇妹不愉快了。既然這些歌姬、舞姬惹的錦兮皇妹不舒服——”說着眸色一狠,朗聲道:“來人,將這些歌姬、舞姬都拖出去砍了。”

那些歌姬、舞姬聽聞早已嚇得殺了,忙收拾了自己身上的衣衫跪在地上求饒。瞥眼間只見十哥也變了顏色,忙作勢要起身,卻不知爲何沒有站起來,只是仰着頭看着我。

見太子說的風淡雲輕,看了看跪了滿屋子的女人,瞪着眼不知該如何收場。我知人活在世上並不如意,這些女子未必不想做個相夫教子的女子,或許只被迫無奈淪落到這一步,而今卻因我一句話便要失去性命麼?

直到侍衛進來拖人,這纔回過神來,知道太子想挽回面子,所以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自己。

看了看那麼些的女人,脖子一橫道:“太子哥哥何必下這般的狠手,若是畫骨惹着各位哥哥不高興,畫骨這就離開。太子哥哥何必這般的爲難我?”說着聲音中不免帶着哭腔,一臉的委屈,彷彿方纔咄咄逼人的並不是我。

“皇兄知畫骨自小就這般胡鬧,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過畫骨這一回。”二哥終究是看不下去,站起身陪着笑爲我說清,就連方纔要起身而沒有起身的十哥也站了起來陪着笑勸慰了幾句。

太子也不至於抓着我不放,冷眼看了看我揮着手道,“下去吧!”那些侍衛才退下,就連那些舞姬也怯怯的站了起來。

宴會又繼續着,只是衆皇子不知是因爲方纔我攪了局還是怎樣,倒是收斂了很多。那些歌姬、舞姬也都各司其職,沒有敢再引誘各位皇子。我坐在座位上,抓着一隻雞腿就往嘴巴里送,方纔的事情嚇了我一身冷汗。

不知若是二哥同十哥不在此處,太子會不會就真的將我殺了。

這筵席大約是被我一攪倒是提前結束了,結束之前我將自己盤中的一隻雞上的兩隻雞腿吃完了,又伸手將一旁二哥和十哥的雞腿都拽了下來,咬牙切齒的吃完了,衆皇子皆看的目瞪口呆。

從東宮出來,我氣鼓鼓的朝着前邊走,絲毫沒有想搭理跟在身後的二哥與十哥。

“二哥啊,畫骨的脾性見長啊,當着衆皇兄的面經讓皇兄們去死,這也是在冥山修行所學的?”

“你知畫骨的性子,況且今日太子確實做的過分了,那些的皇弟們也沒有章法,被罵罵也好。”

“二哥你辛苦了,改日小弟請你喝酒!”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這些年我與你五哥替你收拾的爛攤子還少嗎?你若是一日不闖禍,也就是我和你五哥的福分了!”

“二……二哥……”

二哥同十哥的話不住的往耳朵裡鑽,想起二哥維護我的模樣又忍不住咧着嘴。

回到明王府,管家唧唧咕咕的嘮叨着,說是五皇子來了,一聽五哥來了哪裡還想着在東宮發生的破事。遠遠的便見到站在院中梅樹下的五哥,霎時間什麼壞心情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忙趕上前拽着站在院中梅樹下的五哥笑嘻嘻的道:“五哥啊,今日怎麼捨得那筆墨紙硯來看畫骨啊?”

他搖首淺笑,伸出手中的摺扇敲了我一記,道:“你這丫頭,十年了這伶牙俐齒的本事倒是一點都沒有落下。

吐了吐舌,涎着笑道:“畫骨在冥山十年,五哥也就只去看我十次,卻從不爲我畫半張畫。前些日子聽十哥說五哥畫的畫在他的王府已有十幾二十多張。五哥啊,你真偏心!”

“丫頭愛什麼,儘管說來便是,改日五哥替你畫上一幅,好堵住你這張伶牙俐齒的小嘴!”

“畫骨,你又在調皮了?”我咧着一嘴的牙,正準備巴結上幾句,身後就傳來了大師兄的聲音,皺着眉眼巴巴的瞅着五哥。

“畫骨貴爲錦兮公主,哪裡會調皮。”五哥大約是知道我的爲難頓時瞭然的笑了笑,一把摺扇在腰腹前不住的打着左手。

“郕王與凌溯總是慣着她,唉……”

回過頭,扯着笑看着無奈搖頭的大師兄,訕笑着上前挽着大師兄的胳膊道:“大師兄啊,畫骨哪裡調皮了。只是聽十哥說五哥畫畫的極好,便想爲大師兄求一幅畫,即便是掛在書房的牆上觀賞觀賞也好。這要是出去買名家的手筆可是要畫很多銀子的,五哥的畫又不要錢,爲何不能要幾幅裝裝門面?”

大師兄一臉的淡漠,倒是五哥差一些沒有站穩腳,我得寸進尺的又說,“若是哪一天沒錢了,便將五哥的畫朝着那街上一放,吆喝着:大叔大嬸,快來瞅一瞅,瞧一瞧,這可是當朝郕王的親手之作,買一幅拿回家掛起來,既能裝飾門面又能辟邪,一舉兩得。那些百姓一聽是親王之手所出之物,定會傾囊相購,這錢可就有了。不是有人還作了一首什麼勞什子詩:不鍊金丹不坐禪,不爲商賈不耕田。閒來畫幅青山賣,不用人間作業錢。畫畫這營生可是準賺不賠的買賣啊!”

五哥大約是被我氣的胸口堵了一口血,臉色堵得難看的很。

同二哥趕來的十哥大約是覺得我越說越不像話,忙拽着二哥上前打招呼。五哥性情寡淡,與皇子之間相交甚少,即便是太子相邀,他也不見得會給面子。這時日久了,大約皇子間也都知道他的性情,也都不予計較。這不,今日太子在東宮宴請衆皇子,只單單五皇子未到,卻也沒有人站出來說半句不是。

昭帝雖放任皇子不約束,卻也不喜不事正業的皇嗣,對於放浪形骸的五哥和十哥,昭帝都不喜愛,這放任的也就更徹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