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承恩慢慢的甦醒過來,耳邊只聽一人喚道:“安承恩。”他一個激靈挺身而起,渾身疼痛不已,不由的**,只見陶醉站在他的面前道:“你醒了?”
安承恩大腦昏沉,一陣電光火石想到昏迷前恐怖的場景,顫聲道:“快,快!”
陶醉見他神情大變怔道:“怎麼了?”
安承恩道:“死,死人了!”
陶醉怔道:“誰死了?”
安承恩回想着道:“宋高遠,鄒智,王陵,還有……”
陶醉不以爲然笑道:“他們死了?誰說的?”
安承恩大叫道:“我,我親眼看見的。”
陶醉笑道:“是你做夢吧,我可什麼都沒看見,只看見他們幾個今早還活蹦亂跳上課。”
安承恩呆愣住,但見窗外陽光明媚,日上三竿,問道:“陶老師,現在是什麼時候?”
陶醉笑道:“差不多就是中午了。”
安承恩失聲道:“什麼?那,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陶醉笑道:“是今早上課不見你來,我以爲你之前的傷還沒好,所以來看看,哪想到你是在睡懶覺。”
安承恩聽得越是不解,回想起昨夜情景,也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可是他身上的傷卻是真的,他的疼痛也是真的。
陶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既然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我還有事,先走。”
安承恩突然想到那個小男孩問道:“陶老師,你有看見一個小男孩嗎?”
陶醉回身問道:“什麼小男孩?”
安承恩遲疑片刻搖頭道:“不,沒什麼?謝謝你關心我。”
陶醉淡淡一笑,轉身就走,走到門外,望着天空,臉色不覺凝重,回想起昨晚的情景,當時他在桃李園院中散步,但覺一種極爲陰厲的鬼泣瀰漫在學生宿舍上空,急忙趕過去,看到滿地的學生屍體,很是震驚,檢查之下,是爲遊魂野鬼所殺,幸而他們靈魂脫殼不久,野鬼力道殺氣不夠,並未傷害軀體,他才得以施展法力將他們的魂魄一一抓回放回他們軀殼體內,使他們得以返魂,不然,若是黑白無常一來,印證了他們的死亡,勾走他們的魂魄,就只有去陰曹地府了。
他回想着安承恩的話,暗道:“野鬼是個小男孩嗎?到底是怎樣的深仇大恨,要殺了這些人,爲什麼不殺安承恩呢?他的目標是誰,難道是爲了這個嗎?”他拿出衣袖中的毛筆,這是昨晚在宋高遠衣袖中掉落出來的,他認得是安幼輿家傳的玄真寶鑑的毛筆,卻又會在宋高遠身上,如今此物重現世間,難道前幾世的圍繞在他們幾個人身上的浩劫又要再次發生,相關的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前世之事,只有他一人還記得,他又該如何是好?他思索半日,想自己能做的,就是將所有的一切包攬在自己的身上,靜待狂風暴雨,“花姑子,素秋,安幼輿,你們放心,我會盡自己的一切力量來守護你們的生活。”
安承恩坐在牀上左思右想,覺得昨晚的事還是匪夷所思,喃喃道:“那是夢嗎?那種真實感,是夢嗎?”他起身坐在桌子邊,回想起昨晚小男孩的模樣,心中一動,提筆畫了起來,畫了一會,覺得小男孩眉宇間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暗道:“我不記得我有見過這個小男孩,早知道就要問他叫什麼名字?怎麼能忘了呢。”想了一會,繼續畫,漸漸的一幅完整的畫就出來了,他將畫放好,等着墨水乾了再收起來。
一陣敲門聲響起,他脫口道:“進來!”是徐曉濤,安承恩看着他,一時失神。
徐曉濤走了進來,見他神情有異,問道:“安承恩,你怎麼了?”一邊說着走到他的面前,低頭看見他桌上的畫,神情大變。
安承恩腦中一閃,恍然道:“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徐曉濤渾身一顫問道:“你知道什麼?”
安承恩拿起畫在徐曉濤面前一擺道:“這個小男孩跟你有些像,我就說怎麼好像見過一樣!”
徐曉濤臉色有些勉強,看着畫中的人良久,安承恩笑道:“對不對,真像你小時候!”
徐曉濤怔了半響問道:“你怎麼會認得這個小男孩?”
安承恩想了一會,將與小男孩見面的兩次經歷說了出來,徐曉濤臉色有些沉重,問道:“那他現在在哪裡?”
安承恩搖頭道:“不知道。”見徐曉濤甚是關心有些好奇問道:“怎麼了?你可是很少管別人的事的。”
徐曉濤淡淡一笑道:“你不是說他和我長得像嗎?我想我跟他有緣分,說不定可以做兄弟。”
安承恩一聽笑道:“說的也是。”
徐曉濤看看窗外道:“差不多要到中午了,你一起去吃飯吧。”
安承恩放回畫在桌子上笑道:“可以,一起走吧。”手臂碰到書本,正撞在傷口上,疼的直皺眉。
徐曉濤心中會意道:“宋高遠那幫人實在可惡,非得好好教訓一下不可!”
安承恩重嘆一聲,想到自己的那支毛筆,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回來,心裡愈是鬱悶。
徐曉濤問道:“聽說你參加了賢者大會?”
安承恩道:“沒辦法。”
徐曉濤道:“我聽章梅雪說了原因,其實你要是覺得爲難,完全可以來找我幫忙,那幫人欺弱怕硬,在我的長劍之下,不怕他不交出你的東西。”
安承恩從心底衝出一股傲氣,想起宋高遠對自己的嘲笑,道:“不必了,我自己的東西我會自己拿回來。”
徐曉濤笑了笑道:“若是你真心要去,我也不能阻攔,只是這一次與往日有些不同,你可要有心裡準備。”
安承恩聽他似有所指,問道:“什麼不同?”
徐曉濤道:“不就是一些把戲而已,不過若是你要去的話,我倒可以先跟你說一說的。”
安承恩越是覺得心癢道:“到底是什麼?”
徐曉濤看着他,打量了一番,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似的,看得安承恩渾身不自在,心中發毛。
徐曉濤笑了笑道:“其實父親有個想法,想將這次的賢者大會改爲賢婿大會,你明白了。”
安承恩驚了一跳吃吃道:“這,這,此話當真?”
徐曉濤點點頭道:“對啊,姐姐也到了出閣的年齡,父親一直費心她的婚事,所以想借這次的機會招一個乘龍快婿。”
安承恩聽得不禁心“砰砰”直跳,雖然他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但是卻也忍不住遐想連篇。
徐曉濤見他一副呆樣,不由的笑笑道:“你也對我姐姐動了心思不成?”
安承恩頓時羞得臉紅吃吃道:“這,萬萬不敢…..”
徐曉濤笑道:“這有什麼,你與我姐姐年齡相仿,而且模樣,也是可以,總之比起那些什麼狗屁才子,裝模作樣的草包好了許多,你若是做我的姐夫,我倒也是可以接受的。”
安承恩知道徐曉濤對徐素竹看得一向都重,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認爲自己配的上徐素竹,不由受寵若驚,吃吃道:“你,你怎麼這麼看得起我?”
徐曉濤道:“因爲我相信你是一個會對姐姐好的人,姐姐她……”說着憶及一些往事,心潮起伏,頓了一會,轉身拍着安承恩的肩膀笑道:“總之,我支持你,賢者大會上也一定會幫你的。”
安承恩心中欣喜滿滿,對賢者大會又多了一層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