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宮是一個很有名的幫派,介於修真界和江湖之間,但門內弟子卻是良莠不齊,歐陽炎曾經在天一門的時候就聽說過了。
七彩霞姑是一個琴癡,因彈一手好琴在桃花城出名,歐陽炎來桃花城後曾在一年琴藝大賽上見過七彩霞姑一面。說來也很有意思,七彩霞姑固然琴彈得好,自己卻沒有一張琴。
七彩霞姑的琴技的確令人稱讚,而另一個色癡就不敢恭維了,傳說她豢養的男寵無數。
對七彩霞姑這個富有傳奇的人物,月琴君自然也是聽說過的,不由心驚,在座的可都是年輕的才俊,很容易根據七彩霞姑的爲人而想到她的目的。這可如何是好!
七彩霞姑看了歐陽炎一眼,嫣然而笑,秋波蕩然。
“你認識我?這倒好了,省的我作自我介紹了。今天我來拿香琴的,然後……”說着上下打量着歐陽炎秋,“本來想選上幾個男子帶走,既然你認識我,樣子也不錯,那就只帶你一個人了!”
她的話一出口,衆人無形中暗鬆了口氣,都看向了歐陽炎。
歐陽炎心裡明白她是什麼意思,神情不變,冷然一笑。
“你也配?”
口氣透着淡淡的諷刺,說着長劍出鞘。
別說自己不可能跟她走,就連這張香琴不會叫她沾一點邊的!即便七彩霞姑不會說那種讓歐陽炎着惱的話。
夜灼翼在旁邊坐着,這個時候他歐陽炎如果沒有什麼作爲的話,可就不止是沒面子的事了。
歐陽炎長劍出鞘是一種修真界慣用的方式,劍上虛空,落下之際,歐陽炎如一隻白鶴般縱身而起,接住,隨即向七彩霞姑的面門刺去!勁風撲面,七彩霞姑的七彩飄帶跟着迎向長劍。
夜灼翼明眸含笑,清朗的聲音送入歐陽炎的耳邊。
“炎,攻她左胸處。”
這一聲讓歐陽炎略一愕然,她叫我什麼!炎?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依言而行,果然七彩霞姑的飄帶中途縮回改爲護住胸口了。
七彩霞姑微有些惱怒,但仍朗朗一笑。
“這位女子真是有趣!你怎麼就知道這一招的空當在這裡?”
夜灼翼淡淡道。
“是炎說的。”
這回答的直白而又稚氣,卻透着款款綿綿的情意。
歐陽炎精神一爽,在這個時刻在沒有比夜灼翼稱他那一聲“炎”而讓他更開心的事了!
七彩霞姑嬌笑道。
“下面你知道我的空當在哪裡嗎?”
這個時候歐陽炎已經和她拆了三四招。
夜灼翼拿起個果子,咬了一小口,微微有些含糊地道。
“接下來我看着就是了。”
月琴君與其他的人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夜灼翼的身上,這個女子……無法言說的感覺。
這是一種心計,但這種心計又是光明正大。本來都以爲既然她明白她定會一直說給歐陽炎聽,那麼結果歐陽炎贏也非歐陽炎之功,無形中會有一種挫敗感。可她開頭就說了這麼一句,這只是讓歐陽炎知道她的她的聰慧,更多的是讓歐陽炎知道她在關心他。而接下來說“看着就是了”那說明對歐陽炎有足夠的信心,歐陽炎勝了也完全是歐陽炎自己的本事。
這是很微妙的一種感覺,在座的大家都是愣怔了一刻纔回過味兒來,而夜灼翼卻在那一瞬間不但想了還做了。
月琴君望着夜灼翼出塵脫俗的樣子,忽然想到這樣的女子誰能駕馭得了?
接下來夜灼翼只是吃着果子,看着歐陽炎劍光霍霍和七彩霞姑七彩飄帶紛亂打鬥,沒再多說一個字。
滿場除了打鬥的聲音,便是夜灼翼吃果子的聲音了。
七彩霞姑一身柔功已經練就像手中的飄帶一樣,自始至終對歐陽炎都透着一個纏字。歐陽炎一改往日的花哨劍法,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取對方要害。大約十幾招後歐陽炎長劍一斬,斬斷了七彩霞姑的七彩飄帶,連同她的七彩袍子也劃出了一個大口子,刺啦一聲,露出了七彩霞姑的一條白皙的肩膀。
七彩霞姑有些驚懼,從沒把桃花城放在眼裡,自然也沒有把桃花城賦有劍絕的歐陽炎放在眼裡,可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自己沒瞧在眼裡的人讓她當衆出醜!
虛晃一下七彩飄帶,轉身避過歐陽炎一劍,視線投向夜灼翼,不知爲什麼,夜灼翼吃果子讓她覺得十分礙眼,抖出一枚暗針直射向夜灼翼。
這枚暗針細微如發,速度又快,在場的歐陽炎注意力在她身上,其他人都是些玩琴弄雅的人根本發覺不了。但她萬萬沒想到,就在暗針射向夜灼翼一半距離時,一股無形的力量將這枚針又給送了回來!她感覺到了,大驚,針上有毒!
即使有解藥中了毒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慌得一躲,歐陽炎的長劍正巧向頭部削來。七彩霞姑不得不忙着再躲,結果暗針刺入肩膀,歐陽炎的長劍也削去了一半的髮髻。
七彩霞姑不敢久留,轉身逃去。
歐陽炎本想補上一劍,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與她無仇無怨,何必見血。何況,想必她已經受教了。
夜灼翼脣角勾出了一個不易察覺、意味深長的笑意。
她將那枚暗針回送回去,也只有七彩霞姑本人知道。
歐陽炎打完了,夜灼翼也吃完了,吐出果核,起身離座。
“炎,沒事吧?”
夜灼翼這一低婉的聲音,溫柔的關切盡在其中歐陽炎感到,這簡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像吃了幾斤蜂蜜一般,心裡說不出的甜,大方地握住夜灼翼的手。
“沒事,叫翼擔心了。”劍光一閃沒入鞘中,向月琴君告辭。
月琴君也沒再挽留,將香琴包好命人送到歐陽炎府上。
歐陽炎看了夜灼翼一眼,朗聲道。
“香琴是我贈給翼的,送到桃花山莊便可。”說着牽着夜灼翼的手離去。
衆人眼裡,兩人白衣翩然,絕世風華,是世間最讓人羨煞的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