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已經是鴨子爬上架子了,不走也走,唯一的辦法就是跑的再快些,把他們甩掉,尚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魯林又說:“他們裝備十分的精良,那天晚上我就聽出來了,那槍聲有警告的意思,那是軍用殂擊槍……”
我忽然就覺得腦子裡電光石火一般地閃了一下,拉住魯林的手:“趕緊把他們叫起來,快跑!”
魯林被我這麼喊了一嗓子,也嚇了一跳:“你瘋了?現在他們睡的正香呢。”
我罵了聲:“操,你是命重要還是睡覺重要?!快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轉身就往自己的帳蓬跑,一路跑一路狂喊:“快起來跑路!快,再不跑就沒命了。”
媽蛋的,我終於明白那熊孩子想表達什麼了。
我這麼一吵嚷,大夥兒都罵:“蛇精病啊,麻痹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我這時候哪有時間跟他們解釋,張嘴就罵:“再不起來跑路,你麻痹就等死吧!”
跑到自己帳蓬前一腳就踹在周敏身上:“快起來跑路,有人追上來了!”
周敏罵了句:“你瘋子啊!”也慌不迭地爬起來穿衣服,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我:“到底怎麼回事?”
我說:“你那晚上聽到的槍聲是警告,廓爾喀人馬上就要到這兒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這麼一說周敏馬上就明白了,罵了句:“操!”手忙腳亂地收拾行李。
魯林也明白我的意思了,忙着招呼大家不要打開手電筒,十分鐘後無論東西有沒有收拾好立即跑路。
丘胖子怕大夥兒不相信,還特意加了句:“廓爾喀人已經摸過來了,距離我們才一兩里路,一會就到我們現在的地方。”
廓爾喀人的兇悍大家都知道,誰都不是傻逼會爲了睡覺把小命丟在這兒,所以雖然嘴裡罵個不停,但手腳卻十分麻利,好象是爲了印證我的猜測一樣,那道強烈的光線又掃射了過來,這會兒大夥兒誰都不吭聲了。
我和周敏最選收拾好,忙着又去幫四個女的收拾帳蓬,嶽小婉還說了句:“真特麼刺激!”
我都沒功夫搭理她,這要命的事情她還覺得刺激,我操!
就在我們收拾好東西準備開跑的時候,我突然就發現前面站着個人,看那小小的身影,我一眼就認出那狗日的,心裡罵道:你要是跟我說中國話,老子也不會這麼狼狽了,這會兒也沒功夫跟你閒扯嘮嗑了,快帶我們跑路咯。
宗巴比我們還慘,估計他也看出來不對勁了,那樣子跟條狗一樣,咕嚕咕嚕極快地說了幾句自己先跑了,如果我猜測的不錯,這“尼奸”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但我總算明白了一件事,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後面只要跟着大隊的追殺人馬,保險你跑的比兔子還快,我們這一幫子人跟瘋了一樣跟着刀童一口氣跑到天亮才停下來。
回頭一看,尼瑪,這幾個小時我們跑出了一天半的路程,真是奇蹟啊,現在我的前面就是宗喀雪山了,只要翻起宗喀雪山,就算進入了真正的廓爾喀禁區。
魯林和丘胖子看着宗喀雪山都有點傻眼,現在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如果我們動作慢了,我們爬到半山腰上,正好廓爾喀人到了山腳,我們就象站在樹枝上的麻雀,他們在山下瞄準,我們一個也跑不掉。
這纔是真正蛋疼的玩命時刻。
好在魯林相當清醒,看我們也都累的半死不拉活的,就簡單地說了一句:“就着雪吃些壓縮餅乾,繼續跑路!”
我腳上水泡早就磨破了,鞋子也溼透了,兩條腿跟不是自己的一樣,走路都打顫,要說倒馬上就倒下不想起來了,可被那幫子亡命徒追上就是死啊,也沒地方喊冤去,這是尼泊爾,閻王爺管不着。
大夥兒連連叫苦,可誰都知道,這陣叫爹都沒用,沒命跑路纔是王道。
十分鐘後,我們繼續出發,魯林告訴大家:必須在廓爾喀人趕到山腳下之前翻起宗喀雪山,否則人家拿槍在山下打我們,都得死。
這陣子活命纔是最大的希望,有些物資半路處能扔的就都扔了,這個過程中,那熊孩子帶着我們不知道跑了多少冤枉路,等到我們爬上宗喀雪山才覺得這熊孩子爲我們逃命爭取了至於一天的時間。
站在宗喀雪山上,我還特意借魯林的望遠鏡向遠處看了好一陣,看着那一陣全副武裝的的殺手,我們都是一陣的後怕,昨晚若是跑的慢了,現在只怕已經成了人家槍下之鬼了。
宗巴說宗喀雪山之下是生命禁區,我還笑他扯蛋,神碼禁區?古老的月亮族人最早就生活在這兒的,怎麼可能是禁區?月亮族人是尼泊爾人最早的文明起源,據說他們來自古印度的契托爾王朝,這隻宗族不知道什麼原因後來遷至此處。
後來這隻氏族與當地土著融合在了一起,開創了古廓爾喀王國光輝燦爛的文明,這個自爾是月亮女神後代的民族,一直保持着貴族氏族的傳統,直到1700年前的還將人分幾等。沙阿王朝信奉印度教,遵從月亮爲主神,相信牛是月亮族的守護神。
後來這隻氏族在喜馬拉雅山半山上建造王宮,又將宗廟建造在王宮之上,整個宮殿極盡奢華,鑽石寶貝無數。
爲保護宗廟,國王成立了守護衛隊,這便是尼泊爾刀童的由來。
我們下山並不是直接下山,而是沿着山坡緩緩向西南方向下去,等到了一塊稍微平坦的地方,刀童便不再走了。
魯林讓我們紮營休息,我不知道這地方是否安全,但這裡比起昨天和今天好象是不太一樣,再無那種惶恐不安的感覺。
吃了飯後,我才發現手機已經沒電了,他們的手機也都奇怪的同時都沒電了,我們只能根據天象來判斷大概到了半夜三四點左右。
不過時間對於我們已經不重要了,要命的是我們都累下壞了,必須馬上睡覺。
經過這麼一天兩夜玩命的逃跑,又是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強大的逃亡信心支撐着,估計有幾個人就掛了。
這裡屬於高原氣候,我們這些平原上來的人走一步都喘的厲害,更別跑了,所以除了刀童和那個宗喀,我們全都鼻血亂噴。好在那個宗喀比較有經驗,會讓我們跑跑喘喘,好不容易捱到這地方,脫下鞋子時我才發現我的腳跟熟透的西紅柿一樣爛歪歪的。
宗喀又讓我們拿雪搓腳,不然腳就廢了,營地裡一遍殺豬一樣的哭嚎,所有的人都必須喝兩口燒酒,然後燒了一鍋麻辣湯喝下去。
晚上警戒是三人值班,並且一個小時一班,互相照應,其餘人睡覺。
我和周敏黑子值第一個班,我就發現我們紮營的地方太奇怪了,看天氣並不象有風的樣子,但這地方風很大,而且特別陰冷,難道是山口?累的半死,又是夜裡,也沒功夫仔細打探,等明天天亮了再說吧。
好不容易捱了一陣,我倒在睡袋裡就睡死過去了。
我都覺得我已經死了,我不是變形金剛,也不是蜘蛛俠,沒那麼牛逼,一覺醒來就覺得頭暈腦漲,渾身不舒服。
魯林一檢查,十二個人中有八個都病倒了,好在準備充分,魯林拿出藥來分給我們服下,路暫且是沒法走了,魯林拿藥給我的時候,我問他那孩子哪兒去了。
魯林看了半天沒看見,叫來丘胖子,丘胖子找了一圈子也沒能找到,回來跟我們說:“壞了,我們走到了死路上來了。”
我看他樣子不象是開玩笑,這種地方最怕的就是走到絕路上了,浪費時間不說,還容易出危險。就讓魯林扶着我看看,結果我們繞了一圈子才發現昨夜我們走的這條路真是絕路,山勢陡峭如壁,前面再沒有路了,從我們這裡看山谷都覺得一陣的眩暈。
媽蛋,那熊孩子爲什麼會把我們帶上這條死路,難道他希望我們都死在這裡嗎?琪琪還在這兒呢,難道是我猜測錯了嗎?
“不好!”我突然一陣的心驚肉跳,忙對魯林說:“快去找琪琪,看看琪琪還在不在?”
魯林當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不過他看我這樣子不象是鬧着玩,結果他回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最糟糕的事終於發生了。
我掙扎着跑到林彩雲她們的帳蓬,林彩雲面色慘白地從帳蓬裡爬出來,一見到我就撲到我身上,拿拳頭使勁錘我,嘶啞了的嗓子帶着哭音:“你把琪琪弄哪去了?把琪琪還給我!”
尼瑪,我就是怕琪琪出事才第一時間來找琪琪的,我怎麼知道琪琪哪兒去了?真是蛋疼。林彩雲臉都脫了形了,頭髮也凌亂的跟小瘋子一樣,她手上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剛纔這麼一激動,又喘又咳,憋的小臉通紅,幾乎栽倒。
我趕緊扶她,在她後面拍了幾下,林彩雲喘勻了抱住我就哭:“琪琪,我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