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
郭果果反手抓過那幾張薄薄的白色紙頁,當黑色的眼珠觸到上方那明顯的大字時,郭果果陡然不可置信的大喊,“what!?女友……女友條約?”
她的手指死死的抓着那份類似於文件合同之類的協議書,一雙黑汪汪的眼珠子目不轉睛的盯着手上這份莫名其妙的東西,更是因爲極度驚嚇之下,順口飈出了一口不流利的英文。
郭果果有個習慣,只要一生氣或者一激動,就會飈出一口英文,雖然,她的英語一向不太好。
順着底下的一行行掃下去,郭果果的面色更是難看,當她翻過三四頁,看到最後一頁的甲方,居然簽着她郭果果的大名時,她更是一頭暈,差點從門上滑下去。
“這這這……”她連舌頭都在打結,恨恨的盯着對面笑的一臉邪佞的傢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錯了,這應該是女僕條約纔對!”
段逸風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前,一手就撐在她腦袋後的門面上,笑的那個春風得意啊,“根據條約上所寫,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段逸風的專屬女僕,僱傭女友,期限爲三個月。當然,如果你表現得好的話,我可以考慮付你薪水……”
他看着她一臉咬牙切齒,想怒不敢怒的表情,又悠哉悠哉的補上了一句,“郭果果,上面既然簽了你的名字,你不會……食言而肥吧?”
“混蛋,你竟然敢陰我!?”
‘啪——’郭果果將手頭的合約書恨恨的丟在對面那人的臉上,不期然的看到後者驟然陰沉的面色,她的心下更沉。
她就說呢,這該死的收容所沒事問那麼多囉嗦的問題,沒事問那麼多人身問題幹嘛!?我kao,沒事籤那什麼該死的合同幹嘛!?郭果果,她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腦袋,你是白癡麼?無緣無故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手腕骨被人箍住,比女人還細滑的手感一下下撫摸着她腕骨上突出的骨頭,段逸風的面上沒有笑容,只定定的掃入她的眼,“郭果果,跟着我,有什麼不好?”他的目光中有着陰鬱,她眼中毫無掩飾的憎惡感,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別的女人聽到這種消息,無一不是興奮開心,偏偏只有她,居然毫不領情。
要知道,段家所有的女傭都是通過種種考試,才完然過關的。
“笑話!”郭果果反脣相譏,脣角掛着淡淡的嘲弄,“跟着你,有什麼好?段小太子,我知道是我自不量力,得罪了您老人家,但是你不覺得,你作爲一個男人,你處處跟我這個小女人計較,你好意思麼你!?況且,因爲那件事情,我想我也付出代價了,我們原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就不能當做我們從來都不認識嗎?”
聞言,段逸風不怒反笑,“不行!”
他撐離她的上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郭果果,惹到我的人,從來沒有一個可以安然無事的。”
“況且,”他閒閒的挑眉,“當初在收容所,我記得給過你兩種選擇,你大可以離開鎦城,回到你的紫荊去。”
“既然你選擇留在鎦城,那麼就自然該承擔你必須承擔的後果。”
他以指挑起她的下頜,輕笑,“你不是口口聲聲跟我講理麼?”
“那麼現在,我就給你這個理!”
留下,任這個惡魔繼續欺負!離開,回到紫荊去嫁給那個弱智!
郭果果的手指緊緊的蜷曲起來,是啊,他說的對,假如她要留在這裡,那麼,她要怎麼活下去,找仙仙跟秋秋?
她擡起眼,篤定一樣的問,“我朋友的事,也是你做的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段逸風秀眉一挑,“郭果果,知道我爲什麼會選上你嗎?”
“因爲你夠聰明!”知道什麼是該要的,什麼又是不該要的。
她懶懶的垂下眼皮,心房像被踐踏過一樣的疼,疼的心尖兒都鑽了起來。
從小,她就一直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誰永遠的 ,能靠的人,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啊。
“恨我?”她聽見上方他淡淡的詢問,彷彿譏誚。
她搖了搖頭,只聽見自己的喉嚨裡艱難的擠出一個字,“不,”恨,怎麼不恨?
她的生命,就像早早的被某些有權有勢的人握在手中,她掙扎不得,哀怨不得,痛恨不得,統統,都是不行的。
所以她一直在笑,沒心沒肺的笑,外人看來她那麼瀟灑,其實她就是個冷血動物。
如果沒有段逸風,她又怎麼知道,她的朋友可以這麼輕易的背叛她,友誼在利益面前,總是太過廉價的東西。
她的面上沒有太大的波動,更甚連某些痛惜都無,餘下的,只有麻木。
段逸風沒有看到預料之中暴躁得亂跳的女人,不由心下生了煩躁,狠狠的落下話頭。“郭果果,合約從今天開始生效,這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邊吧?”
她的一邊脣角勾起,只翻了翻眼皮看他,“知道!”既然躲不過,那就隨遇而安吧,她向來是個極能自我安穩的人。
“對了,你應該有自己的別墅吧?”
段逸風回眸,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
郭果果聳了聳肩膀,眼中飄着某些冷意,“你的算盤雖然打的很好,但是如果你要住在你們家,那麼我又要扮作你的女友,又要作爲你們家的女傭,你認爲你的母親大人,究竟會怎麼想呢?”一個船業的千金小姐來當女傭,爲愛,還是爲錢?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的父母很少住在家裡,而且從明天開始,我的母親就會回美國……”他的聲音弱了下去,有一瞬郭果果甚至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些許的悲傷。
誒,有錢人家的小孩啊!看來過的並不如傳聞中那麼幸福。郭果果心中涌過一瞬的念頭,立刻被自己掐斷。
郭果果,你是腦殘嗎,你怎麼能同情這個男人,他可是你的敵人跟仇人誒?還不定他會怎麼想方設法的整死你呢!?
她才發呆了一瞬,下頜又再度被人擡起,然後一個溼熱的吻落在了她的脣上。
一吻過後,快速抽離。
擡眸,是他譏誚略帶嘲諷的神色,“那麼郭果果,我很期待你今後三個月的表現。”
他的音弧帶着詭異的色彩,郭果果的心臟,一瞬間竟被高高提起。
從他的語氣中可以猜想,她今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太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