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顯然頓住了,木木的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他自以爲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纔敢下這最後一步棋,沒成想竟然被一個孩子說破了。
張寧輕蔑的笑了笑,然後諷刺道“你沒腦子,不代表別人也沒有。你以爲的萬無一失只是你以爲罷了。”
兩個人的隔空對話把九琰搞得一頭霧水,什麼你以爲,這都什麼跟什麼。雖然不懂,九琰也沒有問了,畢竟面子還是要的。
看見九琰滿臉的問號,又不好意思問的樣子,張寧噗嗤笑了出來,惹得九琰一臉尷尬,任由張寧笑個夠。
“你知道又怎麼樣?還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那人氣定神閒的說,彷彿早已勝券在握一樣。
這下張寧沒有再回答他,只是伸出小手在衣服裡面摸索着,亮出了他的底牌,青龍戒。
“這是什麼,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張寧笑着問那個聲音,多了幾分篤定和自信。
“不,不可能的?怎麼可能?”那聲音開始變的顫抖,全然沒了剛纔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倒是更像喪家之犬,沒了生氣。
“你以爲它已經毀了?還是說你自信的覺得拿你沒辦法了?對嗎?張念?不對,是無名氏。”張寧的話像驚雷一樣砸在了那人的心上,他被打擊的猝不及防。
他慌不擇亂的拿起腰間控制怪物的魔笛,想要再次發起攻擊。哪成想,在他與張寧對話的時候,九琰就已經通過控靈之術找到他了。
就在他吹起的那一刻,他的笛子就被踢飛了。九琰一把掀開了他的面具,一張醜陋的臉映入眼簾。
那張臉左臉是刀疤,看樣子是許久以前的了。右臉更加慘不忍睹,顯然是被燒焦的。
九琰看到那張臉就愣住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沒有回過秦家,也不知道秦家人怎麼樣了。未曾想過,他竟然要以這種方式與他們見面。
“好久不見,怎麼,不認識了?秦一。”那人見到九琰卻沒有一絲意外,還冷靜的跟他打招呼,好像關係很好的樣子。
“是你?爲什麼?”九琰聽到了一個很久沒被叫過的名字,心裡有些悵然和感嘆。在他心裡,秦一已經過去了,但對於這個人來說,似乎依舊放不下。
那人彎腰撿魔笛的動作愣住了,隨即大聲笑起來,刺耳極了。等到他笑夠了,走近九琰,“人總喜歡問爲什麼,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夠解釋的了。比如,爲什麼我就不能當少主?又爲什麼家主不喜歡我?憑什麼這些你都有?又憑什麼那劍你沒死?”
這一系列的問題其實早在秦一和他小時候就已經問過了,現在回想起來,也許一切都是有預兆的,只怪他當時看不清罷了。
“秦一哥哥,小莫也想當少主。”秦莫羨慕的看着一身華貴衣衫的秦一,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看見秦莫那麼想要,秦一沒有什麼能夠幫他的,畢竟少主不是他想要的。“小莫,少主沒那麼好的。爲什麼想要呢?”
聽到秦一的話,秦莫知道他是拒絕了,忍不住哭了出來。邊哭邊說,“當了少主,家主會喜歡娘,也會喜歡我的。”
小小的秦莫,固執的認爲只要當了少主他就可以出人頭地,甚至覺得秦一得到家主寵愛是因爲少主的身份。這種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了,秦一也不知道怎麼勸 ,只能任其發展了。
“你知道什麼,你高高在上,又怎麼知道庶子的痛。你應該很久沒有回過秦家了。不如,我們來欣賞欣賞?”看到九琰發呆,秦莫越發不滿。這一次,他有的是辦法讓他哭。
秦莫拿起魔笛,輕輕的吹了起來,這首曲子時而低沉,時而歡快,不知道的會以爲在演奏,知道的則會毛骨悚然。比如,張夜。
張夜眼睜睜的看着秦莫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口巨大的黑棺材,還冒着黑氣。上面還有符咒,硃砂所繪的紋路詭異極了。
看到張夜的反應,秦莫滿意的笑了笑。“秦一,來見見吧。這可是你的…”秦莫故意沒有說完,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秦一的反應,這是知道他活着以後準備的巨大驚喜。
九琰看着這個棺材,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終不好的預感。倒不是以爲棺材的煞氣,而是一種熟悉。
九琰釋放靈力一把推開了棺材蓋,一下子砸在了地上。看見裡面躺着的人,九琰忍不住眼眶紅了,痛苦的閉上眼睛。
“怎麼,難受啦?這可是驚喜,喜不喜歡?”秦莫像是沒看見九琰的難過吧,一個勁在他傷口上撒鹽。看到九琰難過,他就開心。
聽到秦莫的話,九琰猛的睜開了眼睛,照着秦莫的臉就是一拳,“秦莫,你個畜生。”秦莫自然不會讓他白打,隨後就回了過去。
兩個人都照着對方的臉就是一頓猛揍,都被打的鮮血直流。到底秦莫還是弱了,很快的被九琰壓在下面揍,毫無還手之力。
“你知道他怎麼死的?”就在九琰下一拳落在秦莫臉上之前,秦莫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九琰的動作停住了。
“怎麼死的?”其實九琰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可那又怎麼怎麼樣,終歸是爲了他。
“被張家那小子,活生生用雷劈死的。”真的從秦莫嘴裡說出來,九琰還是有點驚訝的,但是沒有表露出來。
看到九琰的表情,秦莫大失所望,也低估了九琰的冷血程度。秦莫不知道的是,秦一或許會難過,會憤怒,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九琰,張寧比秦家人更加重要。
這也是爲什麼他逃出來之後,頂着張寧的臉生活,爲他存活於世間。因爲沒有張寧滅了秦家,他,早就沒了。
“你收手吧,繼續這樣,連後路都沒有。”張寧大聲的喊道。雖然隔得遠聽不太清,但他倆應該是認識的,不然早打起來了。
“秦一,你不懂我。”秦莫嘆了口氣,其實他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原本想要報復的心竟然慢慢消失。
不得不說,他對於這個孩子着實羨慕了,他的魔笛可以泯滅心智,但有一樣東西他滅不了。
他可以蠱惑這個孩子的父親對他好,但卻沒法改變父親內心深處的愛,終歸只是一時的蠱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