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次被兄長反叛奪位,更多的卻是他故意使之,他已經厭倦了,厭倦這種面對至高無上的光明,卻是讓心生長在黑暗的日子,只是他沒想,自己會陰差陽錯的到這個奇怪的地方來。
“還不過去侍候皇上更衣洗漱。”小路子終於鬆了口氣,連忙低聲吩咐那低頭的宮女內侍,心想,果然還是隻有相爺出馬。
姬毓軒舒展身體,任由那些人侍候着,眼眸斜看着雲瀟,有些玩味,目光掃視着那穿着官袍修長的身子,落在那束着玉帶纖細的腰肢上,不覺的便想起昨夜夢中的一幕幕,腹下不由升起一股熱氣。
若是妖精的話,一定是條美人蛇,邊想着邊裝模作樣的說道,“聽說雲相帶回驪南王的世子,好似是驪南王安排過來的,不知雲相今個可有帶小世子一同上朝?”
“自然,小世子已然在大殿等候。”雲瀟不緊不慢的說着。
姬毓軒已經穿戴好,頭上紫金冠垂着兩條金色絲線編織串着瑪瑙玉珠的流蘇,只垂到兩邊肩頭,微微晃動,看起來高貴又威嚴霸氣,神情一正,便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氣勢。
到了大殿,早朝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不過羣臣可不敢問,趕緊有事的便說,無事的便安靜聽着。
對於這位帝王的忌憚,每個人幾乎都是深入骨髓的,倒不是說他殘暴不仁,而是行事果斷手段狠辣又善於掌控每個人的缺點,但憑當官的,乾乾淨淨的清官又有幾個,那被掐住弱點的人就好像被貓踩着尾巴的老鼠,只能讓貓玩着,不敢反抗。
因爲一不留神,可能遭殃的不止自己。
“朕聞驪南王小世子隨雲相回朝,不知小世子可來了?”姬毓軒坐在龍椅上,傾斜着身子,手肘擱着扶手,手背撐着下巴,一副慵懶的樣子,但是在人們眼中,分明便的銳利的神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更讓人難以揣測。
那些官員沒有開口,卻都下意識的看向雲瀟旁邊站的生面孔,那個初來乍到的漂亮少年。
雲瀟對那少年點點頭,示意他出去。
那少年有些忐忑,感覺今天的姬毓軒和昨天在醉風樓看到的幾乎不同,有些危險,那種壓迫讓人感覺似乎要窒息一般,連忙站到中央,“驪南王世子姬流離參見皇上,願吾皇洪福齊天,花間祥瑞萬年。”
姬毓軒微微眯起眼睛來,看似在細細的打量姬流離,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那兩次看到的時候他都沒有仔細看這個少年,現在看看,倒果真發覺這少年很是可愛漂亮。
大大的貓眼長而密的睫毛,如凝脂一半的肌膚,巴掌大的瓜子臉,飽滿的粉脣,自身而帶一種嬌小憐人,細長的脖子,窄小圓潤的肩膀,巴掌大小的腰肢,身形雖不算修長,但是配合那容貌,如此身段倒還真恰到好處。
仔細一看,真是個尤物,這驪南王派這麼個尤物過來,呵,這居心倒是明顯了。
他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一直神色淡淡的雲瀟,手指磨了磨脣,低沉一笑,“小世子倒是一表人才,聽聞驪南王年輕時便是花間皇朝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今日見小世子,倒是不疑有他了。”
姬流離脣微微一抿,袖子下的手慢慢收緊,琉璃般的眼睛閃過一絲慌亂和苦澀。
他並不傻,父王讓他來這裡到底是爲何他怎麼會不明白,皇上喜色,男女不濟這點不少人心照不宣,父王的目的便是希望自己可以藉此進入後宮,呆在他身邊。
可惜,若沒有遇到雲瀟前,他或許不在意,可是在看到雲瀟後,他卻沒有辦法,他原本以爲,雲瀟威望比皇上高,若能成爲雲瀟身邊的人也一樣,可如今雲瀟還沒有接受他,若是皇上先看上了……
他可不認爲雲瀟會和皇上爭奪自己,他還有些自知之明。
羣臣不動聲色,但是許多都暗暗挑眉腹誹,開始在心中打起小九九,皇上這些話可真耐人尋味呢。
而這驪南王突然送這麼一個世子來,目的已經昭然若揭的,不過他是隨同雲相而來,聽說還住在相府之中,這驪南王的目的是哪位,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謬讚了,卑下惶恐。”姬流離深吸了口氣,垂頭輕聲說着,但儘管他努力裝,卻還是能從中聽出一絲顫音來。
姬毓軒挑挑眉,本以爲是一隻小白兔,現在看來倒不是一隻簡單的小白兔呢,倒是也算有趣。
難怪雲瀟這傢伙會看上,他在心中暗暗冷笑,眸中閃過一絲冷色,隨後便被興趣給掩蓋,“呵,流離不用過於拘謹,聽聞你還住在雲相府中,今日便搬到皇宮來吧,驪南風土人情似乎很有趣,倒要讓你好好給朕講講。雲相,不知意下如何?”
姬流離身子輕微的一顫,下意識的看向雲瀟,眼中閃爍着緊張和一絲希冀。
雲瀟淡漠的擡擡眼,“皇上已有定奪,還需問過微臣麼。”
“哈哈,雲相可還在氣惱朕那誤判之事,人有錯手難免,雲相又何須耿耿於懷,好了,有事上奏,無事便退朝吧。流離,你先去收拾準備下,朕派人去接你,雲相,隨朕來。”
“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姬毓軒負手先行離開,雲瀟隨其後也離開,百官便相繼也離開,倒有幾個上來和姬流離搭話,但見他臉色似乎有些不好,便也作罷,而另一些人爲了避嫌,也只得事不關己離開,能站這裡的都是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