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毓軒挑挑眉,“哦,不是讓去收拾東西麼。”
“小世子說有話要先對皇上說。”
“不必了,讓他去收拾東西,好了進宮來,有什麼事進宮之後再說。”姬毓軒似乎突然失去了所有興致一般,有些慵懶又不耐的揮揮手,說了一句便直接走下階梯離開。
只是手忍不住微微撫着脣,那溫潤的感覺似乎還殘留不去。
只是回味這個吻的,不止他一個。
花園小道上的雲瀟,同樣勾着脣回味這似乎有些脫離軌道的吻還有剛剛自己那些話。
那些本不是他該說的話,只是那麼瞬間,就脫口而出了,他能感覺得到,隱隱約約,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在變化。
愛情這種東西,他不想再碰,不是不敢,而是不信,或許,是該在還不太糟糕的時候結束這場因爲寂寞而生的遊戲了。
雲瀟不同於姬毓軒,從來都是薄情冷意的,好似天生就是冷心無情,他也曾經愛過,愛得差點豁出去生命,愛得幾乎失去所有,只是他痛徹心扉又全心全意的愛情最後換來的只是一場欺騙,換來了讓他恥辱一生的墮落,拋卻光明,淪爲黑暗的一員。
報仇,報復,當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得到的卻沒有半點的喜悅,只有永無止境的孤寂,還有失去光明的黑暗日子,染黑的血液。
在他成爲暗黑精靈王之後,他的身邊不乏男男女女,卻是終沒有一個能走進他的心,甚至他的眼睛,他並不是天生薄情寡意,只是心給出了,便收不回來,只能隨同那個女人的死亡而跟着一起封存。
意外來到這裡後,開始他很迷惘,在這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種族中,越感覺自己的孤寂,該不該回去,回不回去都同樣孤寂,但是後來他卻很想回去。
那份執念,是姬毓軒激發出來的,被姬毓軒所感染。
初認識姬毓軒的時候,其實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裡,人類在他眼中,和螻蟻差不多,甚至比螻蟻都不如,他們不過都只有短短的百年壽命,而且除了腦袋好使一點外幾乎什麼能力都沒有。
後來在他身邊跟了一段時間,看着他東征西討,看着他囂張的敗退一波波的敵人,有時候甚至還總能把敗局扭轉過來,平時像一隻在陽光下慵懶曬着太陽的豹子,一挎着刀上戰場必定如修羅降世。
這個人很冷,但是偏偏總會笑,可大多都是冷笑,嘲諷的笑,囂張的笑,嘲笑,調笑,促狹的笑,狂妄的笑,憐憫的笑,就如他的人一般,狂妄肆意霸道,讓他感覺到一種真實感和活力。
他似乎永遠都不疲憊,明明可以安逸着在皇宮中享福,卻喜歡四處征戰,還要親自上陣,經歷生生死死。
他曾經對他說過,他這樣的xing子根本不適合做皇帝,太鬧事了。
那時候他怎麼說的?
他說,他並不想做皇帝,他只喜歡享受那種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感覺而已,僅此而已。
他又問,“天下何其大,若你一生都要不停的征戰,有意義麼。”
他說:“爲什麼要管有沒有意義,人生不過短短百年,甚至更少,天下本就混亂,分分合合,哪有哪個國家能永遠保留下去,管那麼多做什麼,只要這國家在朕手中輝煌過便行了,百年之後眼睛一閉,其他的都和朕沒關係。”
他記得那時他愣了好一會,才問,“你就不怕成爲罪人,被人謾罵麼?”
“朕還在當朝的時候,相信不會有人敢說朕是罪人,爲什麼,因爲實力,朕若死了,他們再來罵,那是他們沒用,沒實力,若國家還能在下一代手中發揚光大,他們何須去理會朕是好是壞,只會樂呵呵的繼續經營下去,說來說去,其實都是實力,不管你是好是壞,別人看重的,都是眼前而已。”
也是那一席話,點醒了他,姬毓軒閒着無聊的一番聊天,卻是激活了他的執念和意志。
是暗黑精靈王又如何,他不會成爲精靈族的罪人。
也是從那開始,他才認真幫姬毓軒,一方面是覺得無聊,一方面算是報他的點醒之恩,雖然這點他並不知道,另一方面便是不斷的學習。
人類世界有一點不得不讓他佩服,雖然人類的壽命只有短暫的百年,但是他們的智慧卻是所有種族中最強大的,知識豐富,善於發明,善於思索,善於鬥心。
而到如今,他和姬毓軒的關係,或者該說對於姬毓軒的感情卻有些不清不楚,他只覺得這個人,是一個很有趣的人,起碼在他等待回去時機出現的這段時間,不會覺得無趣。
“雲……相!”
不知不覺的走出花園小道,一個紅色的身影突然擋到前面,有些怯弱的聲音帶着些緊張和無措。
被打斷思緒的雲瀟有些不滿,不耐的皺了皺眉頭,停下腳步,看着面前漂亮的少年,“有事?”
“雲,雲相,我……”姬流離咬着嘴脣,大大的貓眼中水霧瀰漫,淚珠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