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藩王雖然可獨具一方,也可私自設置兵馬,練兵也實屬正常,但是若是大規模的閱兵陣勢,那就是明明白白的挑釁,點名自己的意圖了。
聽了管家的傳話,雲瀟漠然無言,心中卻是嘲諷不已,不過還是隨同而去,只是到底誰纔是被動的,那就不可而知了。
“瀟,我也去可不可以?”臨走前,李宇可憐兮兮一臉擔憂的拉着雲瀟的袖子,臉上寫滿,我很害怕。
作爲一個稱職有點小聰明的男寵,管家雖然沒有說明,但是意思也很明顯了,軟硬兼施向他們挑明瞭,他比較是跟隨雲相身邊許久的,若不明白,那也就太假了,所以便順藤摸瓜的演上去。
雲瀟斜眼淡漠的撇了管家一眼。
管家側身垂頭站在門口,一副恭敬等候的樣子,但是他沒有開口邀請,已經充分在說明只能由雲瀟自己一個人去了,其餘三人明顯被留下來充當人質。
“好好在這裡呆着,別亂跑,我很快回來。”雲瀟擡手輕輕拍了拍那抓住自己袖子的手,聲音淡漠得好似不含任何感情,但是隱約還是能感覺到其中的幾分擔憂和憤怒。
“可是……”李宇揪着柔滑的布料,咬着脣,眼中淚珠不斷旋轉,就是隱忍不落。
“怪,聽話。”雲瀟聲音微沉,不怒自威。
“好吧,那你要儘快回來,我等你。”李宇伸手環住他的腰,輕聲叮囑着。
那最後三個字,貼着雲瀟胸膛說出來,讓他心中微微有些悸動,好似就這麼帖在心裡,明知道現在只是演戲,可還是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王府之外,中間一輛寬大霸氣的馬車,前後左右是大隊的人馬,馬匹雄健,士兵剛毅,直視前方,氣勢肅穆霸氣,身上銀色鎧甲閃閃發亮,懾人心寒,手中刀戟鋒利陰寒。
“雲相,裡邊請。”管家側身站到馬車旁邊,彎腰做了個請上的手勢,馬車門開着,驪南王並未在其中。
雲瀟斂眸,神情依舊清冷,目光對周圍營造的氣氛完全沒有絲毫起伏,好似完全不如他的眼中一般,神情給人感覺很的倨傲不可一世,這平靜的樣子讓一些熱血沸騰自傲的將領們有些不滿。
雲瀟固然是一個神話,但是能打敗一個神話,也是熱血男兒們的追求,而今他們明顯就是站在對立線上,或者以後還可能共識,讓他們感覺距離似乎不那麼遙遠了,但是今天看雲瀟的反應,好似他們就是天下蒼生中最不起眼的螻蟻,根本沒有資格入得他眼。
儘管他根本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們自身便有了一種挫敗感和不自信起來,讓他們不由心生憤怒。
不過這憤怒也只能是自找自受了,因爲被憤怒的正主根本沒有賞給他們一個眼光,直接進入馬車中,便端坐於中間,閉目假寐,隔絕所有目光的探究,哪怕這人現在明明就應該是處於被動,被他們包圍在中間,但是他們卻感覺,這人就是控制他們,那高高在上無法反抗的神袛。
原本的自信被嚴重打擊,準備的下馬威一個沒用上,反而被對方無形間給用上了還好不自在。
車程並不遠,對雲瀟來說也只是閉眼之間而已。
馬車在城門口停下,這次的閱兵地點是選在城門之外,而他們觀看的地點便是城門之上了。
兩個軍官已經等候在城門口,恭敬的把人迎了上去,帶到中間主位右側,主位之上是早已經等候在那裡的驪南王,左側是另一個青年男子。
男子劍眉斜飛,銳利的鷹目閃爍寒芒,全身帶着一種只有經歷生死纔有的肅殺之氣,容貌和驪南王有五分相似,只是此處,便能大概知曉他的身份了。
“呵呵,雲相,您可是來了。”見他來,驪南王也不起身,只是爽朗的笑了笑,“快些請坐。”
雲瀟下巴輕點了一下,算是迴應,神態給人的感覺就是那麼倨傲不可一世,可偏偏他做起來還是那麼理所當然,讓人咬牙切齒,但就是恨不起來。
驪南王也似乎沒有感覺到一般,待他入座,便擡手朝左側指了指,“左相,爲您引薦一下,這是小犬姬少峰,少峰,還不見過雲相。”
“少峰見過雲相,果然聞名不如見面,雲相風姿天下無雙。”姬少峰拱手沉聲說着,一雙眼眸含着幾分嘲諷,似乎對雲瀟有些看不起。
雖然雲瀟大名在外,但是他畢竟也沒有親眼見他所作所爲,誰知道是不是皇帝可以誇大其詞,今日看他這樣子,那樣不可一世孤傲自清,更讓他很是不滿,他從小就嚮往沙場領兵殺敵,很不喜歡什麼文人雅士之流,而云瀟初見的風采雖然讓人驚豔,但是在嚮往強者之路的人眼中,更多的是注重能力,在沒有得到他承認前,不管傳言如何,這人在他看來也不過是一個空有皮囊的花瓶而已。
對着意有所指的話,雲瀟只是以沉默來應對,最多就是擡了下下巴,便直視下方陣局之中。
這個下馬威下得有氣無力,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讓姬少峰頓時臉黑了一般,讓他那張本就在日光照耀下有些黝黑的臉看起來更恐怖。
周邊兩側拍下去的謀士將領等本還想來和雲瀟客套下,看着情勢,也乾脆都作罷,努力讓目光放到下方,耳朵卻是高高豎起,他們知道今天不會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