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師尊!”
畢宇收刀,向白清川一拜。
對方風輕雲淡,淡淡點頭後,瞥了一眼胡海的方向,似有意無意道,“三長老的脾氣有些火爆,你莫要與之見外......”
畢宇目光一閃,輕聲一笑沒有說話。
此時,胡良劍也已經從地上爬起,胸口處的傷口看似極爲可怖,但實則入肉不深,以其實力,肌肉稍一收縮,真元微微運轉,就可使傷口止血。
唯一需要些時日恢復的,也就是方纔畢宇那一刀轟擊在其身上的磅礴之力,已令其骨頭都斷裂了兩根,這卻不是皮肉傷那麼好癒合的。
“孽子,還不回來!”
胡海的眼神有些陰翳,閃過了一些心疼之色。
他早年有過妻子兒女,卻都慘死,而今這胡良劍,尚是老來得子,怎能不寵溺有加。
不過心疼歸心疼,罵歸罵,這刀子嘴豆腐心也就是一個姿態,胡海快走幾步,出了席位,向着白清川恭敬的施禮,語氣慚愧道:“閣主教訓的是,我這脾氣確實太過急躁了些,方纔出手有些失了分寸,所幸沒有釀成大禍,還請閣主責罰!” щшш● тт kΛn● ℃o
“嗯。”白清川神色淡然,看上去平添幾分莫測的威嚴,卻終是微微一笑搖頭,“罷了,你也是護子心切,人之常情,去吧。”
胡海一躬身,一把扯過胡良劍的手腕,一道真元便灌注進其體內,替其催筋活血,將那斷骨續上,拉着其走回了席位當中。
這一個假以告饒送去臺階下,一個順水推舟平常而過,雙方看似和諧,但一些眼力毒辣者,卻似看出了些耐人尋味的訊息。
方纔胡海那一記真元大掌印,已明顯的出手過重了一些。就算不是要置畢宇於死地,也沒想讓其好過。
若非畢宇早有防備,及時避開,或許連白清川都救之不及。
畢竟氣宗境後期的蓄勢已久之下,突然暴起傷人,對一個氣王境都不到的晚輩出手,儘管有所分寸。並沒有動用太強的力量,卻也終究是令人防不勝防的。
這其中的厲害之處。瞞得過旁人,又怎能瞞得過一些實力強勁的前輩名宿,就更別提瞞過白清川什麼了。
方纔若真讓胡海得逞,那畢宇也頂多就是受了個重傷罷了。
白清川就算雷霆震怒,胡海也可以推脫說是護子心切,出手難以控制,最終也只會不了了之。
可無論是否得逞,該要謙卑表態的,還是需要放下.身段表態。誰都不是傻.子,胡海更加不是。
他主動承認錯誤,請求責罰。
自然也是知曉白清川不會爲此真的在這麼多勢力首腦面前,責罰他這位德高望重的三長老。
這只不過是給白清川一個臺階下,讓其面子上好看一點,也是胡海在給他自己準備好的退路。
可若方纔一味剛硬,明擺着有意傷人。還指望着白清川沒有看出來,當做沒事一樣想就此揭過。
不說一衆賓客怎麼看,白清川在事後,也定然讓他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這也就是胡海的聰明之處,凡事都先想好了退路,在白清川還未真正發怒之前。先一步認錯,態度誠懇一些,雙方都自然無事。
他當了這麼多年的三長老,這老三的位置雖然不曾上升,但卻也始終固若金湯,不曾動搖分毫。
這其中,固然是胡海手腕極強。但未必沒有另一層原因,那就是他極爲熟悉閣主白清川的爲人,能夠處理好雙方之間的關係,能夠揣摩出白清川的意思。
雙方始終兩兩相安,這才能使得白清川即使明白他的一些事情,卻因種種牽制,加之胡海自身又玲瓏八面,無處下手。
便如今日之事,就如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哎......忍耐,也終是有限的,縱我再瞭解他,縱然我將自己武裝成一個刺蝟......
真是時間到了,我這刺蝟身上的刺,也會被他以雷霆之威,統一拔去,若不早做準備,就真的只能坐以待斃了。”
再次坐下,胡海瞥了一眼傷勢恢復了七七八八的胡良劍,爲他這頭腦簡單的兒子暗自搖頭嘆息。
老奸巨猾如胡海,頭髮絲掉下一根來,都是空的,又豈會不知,白清川一再對他如此縱容,常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不過是時候沒到,不想引起整個星雲閣的動盪,方纔始終維持這種微妙的平衡和諧關係。
而眼下,得到了天旭神石的白清川,已經是一顆開始倒計時的定時炸彈。
胡海明白,留給他的時間已不多了,別看現在還風光,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他將大禍臨頭。
一場不少人在最初都極爲期待的年輕一輩佼佼者的較量,開始的時候,極爲出人意料,結束的時候,也是讓人感到頗爲意外。
這意外的,並不是胡海突然出手,而是在意外畢宇的實力之強,竟然已到了恐怖如斯的境地。
此時此刻,又有誰沒看出來,畢宇先前在那燃九香所受的心神損傷,已然不知在什麼時候,就完全恢復了。
與胡良劍一戰時,畢宇可以說是巔峰的戰力。
但也正因如此,才令人感到驚悚,感到意外。
以胡良劍氣王境初期的實力,星雲閣一些只在氣王境初期的統領護法,自問都不是對手。
且一些人都已經看出來,胡良劍對於神泉之力的運用,還不熟練,實力在短時間內還有提升的空間。
不過就是因爲如此,才更加襯托出畢宇的深不可測。
一些人本以爲胡良劍就算再不濟,也至少可以逼出畢宇的七八成實力纔對,甚至能夠威脅到乃至擊敗畢宇。
但當戰鬥開始到結束,這整個過程,畢宇甚至連氣運之力都沒有動用,只表露出了那驚人的刀法,展現出了可怕的小成境界刀意。
除此之外,那些衆人已知的肉.身修爲,真元實力境界不提,就再沒有表現出其他任何殺招。
僅憑刀法刀意,姿態遊刃有餘,輕輕鬆鬆就將胡良劍擊敗,自身卻沒有受任何傷勢。
甚至在最後,還似早有準備一般,躲過了胡海早有預謀蓄勢已久的一擊。
這等可怕的實力,這等謹慎的心性,超出了許多人的想象,又怎能不爲之側目,感到意外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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