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尚包紮好自己的傷,再度擡眼,一切貌似已經完成,於是他冷不丁的的說道:“讓她好好休息兩天,最好不要被幹擾,第三天我會過來查看。”
“多謝。”宋城不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他始終記得宋安樂的這句教誨,連同他的理性的天性,所以他很分得清常理。
高元尚儘管已是精疲力竭,但是他孤傲的氣勢,卻絲毫不減半分,情兒總是會在他們陷入僵局的氣圍中,緩解氣氛的凝滯,於是她又說道:“元尚大哥也消耗不少體力,不如先留下來歇息一晚吧。”
天寒地凍的天氣下,加上高元尚確實表現出不支,於情於理,都該對人家禮敬三分,況且情兒也完全是出於關心,宋城自然是明禮之人,所以他沒有言語,也就意味着默認。
高元尚對於自己的身體,當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點頭沒有拒絕,因爲他沒有拒絕的選擇。
宋城畢竟是一家之主,安排高元尚的住處,本該是他範圍內的事,但由於她們關係一直僵持,所以他以照顧宋安樂爲由,留在憶院沒有離開,且把一切事務交給情兒去操之。
情兒攙扶着高元尚從憶院離開後,天色已是朦朦朧朧,但並不是天色已晚,看着灰濛濛的天色,像似是要颳起寒風,或者有事降臨一場大雪。
不知什麼緣故,這一年的雪天,來的特別頻繁,每年的戀城,最多在入冬時,會下一場小雪,像似在提示着冬季的正是來臨,而後會在冬至或辭舊迎新時,再度迎來瑞雪兆豐年的好兆頭,此後,會在冬天即去時,再落一場意味着告別的小雪,這就是人們心目的冬天。
可是今年雪天,如果再下的話,起碼已是冬至前的第三場雪,所以今天的氣溫,也格外的寒冷,這樣反常的冬季,難免讓人驚奇。
府上都具備賓客居住的廂房,所以情兒將高元尚安排在,距離自己院子的西側,相對來說,距離她的院子,要稍微近一些,她也考慮到,可以隨時看望照顧他。
賓客的廂房,由於並不是每天都有人打掃,所以情兒在安排後,高元尚卻並不難立馬住進去,所以要求高元尚先去自己的院內歇息,因爲怕高元尚多想,她以幫她清理傷口爲由,高元尚最終才應了她。
高元尚倒不是因爲男女有別而不想去情兒那裡,而是因爲他真的是不支,所以纔想早點先休息,但是暫時沒有地方,他也只能先借情兒那裡落腳。
“元尚大哥你先坐,我去給你拿藥。”情兒留下話語,便自行進入裡屋。
高元尚查看着情兒居住的院子,剛纔進來的院門上,並沒有標誌院名,但是院內明顯要比宋安樂的院內,要精美的許多,情兒的院子裡,有花有草,擺設也是應有盡有,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過多的顯得凌亂,許是個性的不同,情兒的性子,一看便知她是個不講究裝飾的人,但他一定很喜愛一些小玩具,這是高元尚意料之中的事。
經過一路上的緩解醞釀,高元尚明顯已經恢復了許多,因爲想從情兒的起居中,多瞭解一點情兒的喜好,於是他起身瀏覽在情兒的小家中。
屋內的擺設,多的讓人眼花繚亂,高元尚對女兒家的飾品,並不感興趣,於是他朝另一個室內走去,這時,情兒正好拿着藥包走來,她見高元尚走向的另個室內,她趕緊喚了一聲“元尚大哥。”
高元尚轉身回頭時,情兒已經快步走在面前,情兒的表現,明顯顯得緊張,但他並沒有表現出看穿她的緊張。
“我幫你上藥吧。”情兒爲了掩飾自己的異狀,儘管她適時的找到話題,但是她臉上的不自然,完全出賣了她內心的虛實。
高元尚抿了抿嘴角,又點頭作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即便是情兒這樣看似無憂無慮,且單純可愛的性子,她依舊深藏着屬於她的秘密。
高元尚又走回自己的位置旁,但是不等他坐下,一名小丫鬟匆匆的跑來,並頷首說道:“回情兒小姐,廂房佈置好了。”
情兒溫和的說道:“哦,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大少爺還交代了,高公子體力大傷,需好生休養。”
小丫鬟的話語,很明顯是來爲宋城傳遞話語,所以情兒聽得出,高元尚更是明白其中的意味,於是他說道:“你去回了你們大少爺,高某多謝他的一番好意。”
“高公子不必多禮,大少爺還說了,爲了感謝高公子對大小姐的救命之恩,大少爺特爲公子備上酒宴,還望公子明晚宋宅後院不見不散。”
高元尚垂了下眼眸像似是在思索,對於宋城突如其來的示好,他並不相信宋城會這麼輕易跟他低頭,他猜想,宋城借替宋安樂表達謝意是假,另有其它目的纔是真,但是不管宋城以何目的相邀,他都時分感興趣。
“勞煩去回告你家少爺,高某定準時赴約。”
“那公子好生歇息,奴婢現行告退。”小丫鬟欠了欠身,隨即便退了下去,而小丫鬟近乎忽視了情兒,很顯然她是宋城身邊得力的人選,從她一言一行,且最後不忘提醒高元尚離開,這一切的表現,都在敘述着她的老練。
高元尚將多餘的思緒收回,他轉眼間情兒表情似乎帶着諸多的複雜,想來也是聽出小丫鬟的話意,所以擔心在宋城的用意中,但是高元尚並不想讓她產生那麼多無謂憂慮,於是他一副玩味的說道:“你哥哥好像不放心我在這裡。”
“啊?”情兒因爲深陷在思緒中,所以顯得有些遲鈍,她立馬又回過意識的說道:“你也別誤會,城哥哥他就是這種小心謹慎的性子,其實他沒有惡意。”
“我又沒說他是惡人,你不用這麼緊張。”高元尚依舊是面露淺淺的笑意,從男人對男人的直覺中,他從上次巧遇他們兄妹出門時,他便發現宋城的異狀,特別是他跟情兒在一起時,宋城便會變現的更加明顯,也許其它人,並沒有注意到,但是一個男人,且是被立爲目標的感覺,更容易發覺注意自己的敵人。
“我不是緊張,我只是...”情兒有些着急的不知如何去解釋,他又不想高元尚誤會她跟宋城之間,畢竟她們姓氏不同,很顯然不是親兄妹,但是她又不想這麼明顯的去解釋。
“好了,你們是兄妹,他關心你也是應該的。”高元尚早在從情兒對他的表現中,便看出情兒對宋城無意,所以一切似乎都不在他的障礙之中。
情兒點了點頭,關係像似終於被理清,於是她又道:“那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高元尚半勾了一下嘴角,隨即點頭後,由情兒美滋滋的攙扶着回屋。
宋安樂一直沒有甦醒的跡象,所以宋城命令不許任何去打擾,高元尚在一夜的休息後,服用了一些增強體力的藥物,體力終於也漸漸開始恢復。
宋小靜被驚嚇後,像似失了魂一樣,每天不是昏睡,就是發呆,宋城看過她兩次,由於對她狀況不放心,他正好藉此,將情兒指派過去,一來可以陪宋小靜談心,解開她心中的陰影,二來,可以避免她和高元尚緊黏在一起。
一天的時間,都用於在無聊運功中度過的高元尚,終於等來了晚間的赴約,他沒有詢問後院的路況,便很熟悉的摸索到後院;
本就是寒冷的天氣,再加上後院的地勢,所以行走了許久,都沒有碰到一個下人,由於後院較大,高元尚徘徊在後院裡,在轉過一個彎時,終於在不遠處看到一座亭閣,亭閣內兩盞明亮的燈掛,將一抹身影,照的格外明顯。
高元尚很熟悉的分辨出宋城的身影,於是他也漫步走了過去,而宋城只是對着一盞茶水,像似在品嚐着,儘管早已聽聞了腳步聲,他依舊是紋絲不動。
高元尚倒也不介意,他自顧自的在宋城對面的位置盤腿坐下,且自己倒了杯美酒,自己品嚐起來,一系列的舉動,都顯得悠閒自得,絲毫不把自己當做客人,或者把此處當做外地。
宋城冷眼看了眼高元尚一眼,垂下眼眸的瞬間,他冷冷的說道:“聽說高公子並非戀城本地人,所以宋某在此,特爲高公子備上戀城最具有名的梨花茶,還望高公子喜歡。”
宋城說着便隨手將一杯茶盞遞上,儘管是昏暗的夜色中,但明亮的燈光,通透的梨花茶,散發着淡淡的清香,這種淡香,似乎可以使人緩解身心,且能令人嚮往沉醉。
高元尚很小的時候,便聽聞梨花的故事,那時,戀城還命名爲梨花城,但是一直沒有機會一見,梨花城中的那片梨花崗,所以他對梨花,一直存有諸多的憧憬。
高元尚隨手將茶盞接過,看着白玉般的梨花瓣,浸泡在清澈的茶水中,儘管是被採製成茶,梨花的潤澤,依舊不失鮮豔中的美;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