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雀靈神情嚴肅地問那暗探道:“他是怎麼死的?”
暗探道:“是給人殺死的。。”梨花驚訝萬分,掩了掩嘴問道:“是誰殺死的?不會真是給海堂殺了吧?不過就是吐個血罷了。”暗探道:“不是曹海堂。”“那是誰?”
“回夫人的話,守在山口的探子有回報,說今早有兩個外鄉人入山。而殺死馬六的正是這兩個外鄉人。”“外鄉人?”雀靈微微皺眉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嗎?”
“是兩個姑娘,暫時還不清楚是什麼人,但已經有暗探一直跟着她們了。”
“儘快查清楚他們的底細。”雀靈吩咐道。
“是!”“等等!”梨花插話道,“她們爲什麼要殺馬六啊?馬六真的死了嗎?”
“出手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雖說年紀小,但出手很重,幾乎是一道飛鏢要了馬六的命。”
“小姑娘?”梨花吃驚地問道,“是不是個穿綠衣裳的小姑娘?脖子上帶着一個綠芽兒形的項鍊?”
“沒錯,夫人!夫人難道認識她?”
“嬸子認識她?”雀靈轉頭看着她問道。
梨花點了點頭說道:“算是見過一面吧!我聽她哥哥叫過她一次,她好像叫青芽兒。”
“姓青的?難道是青月堂的人?她們來這兒幹什麼?”雀靈吩咐暗探道,“既然是青月堂的人,那就不要輕易放她們離開!在她們離開之前,一直嚴密地監視着,要弄清楚她們來這兒是做什麼的。我不信,青月堂的人千里迢迢跑這兒就是爲了殺一個籍籍無名的馬六的!”
“屬下明白!”
暗探離開後,梨花問雀靈:“青月堂是什麼東西?黑社會組織?”
“嬸子沒在外面走動,自然不清楚青月堂是什麼了。它是江湖上一個隱藏的殺手幫派。”
“殺手……幫派?果然啊……”梨花吃驚之餘,忍不住點起了頭。看來她的猜測沒有錯,高手果然是個殺手,而且身份應該還不低。她好奇地問了一句:“是不是青月堂的人都姓青啊?”“不是,只有青月堂堂主本家才姓青。”“那……你聽說過一個叫青易的嗎?”
“青易?嬸子怎麼知道他?他可是青月堂的少堂主,江湖上有排名的殺手。”
“果然啊……”梨花吐吐舌頭笑道,“高手還哄我說是做買賣的,原來真是個殺手。”
“嬸子認識青易?”
“跟他們兄妹倆算算認識,說起來,青易還幫過我呢!”
“幫過你?主子知道嗎?”
“我跟他提過,但是他沒告訴我青易會是青月堂的。”
“可能主子不想您知道太多江湖上的事,所以纔沒告訴你吧!不過,嬸子,我要提醒您一句,我們驚幽城和青月堂是死對頭。青月堂是專門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他們派人刺殺過主子好幾回了,只是沒一回得手的。”
“真的嗎?爲什麼……”梨花想了想又擺擺手道,“還是罷了,你們那些事情我還是少打聽爲好,橫豎我也不懂呢!不過我很好奇,青月堂的人爲什麼要殺馬六?”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照理說,青月堂接手的單都是出價不菲的。一般來說,他們要殺的都是有些來歷的人,絕對不是馬六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這事只能先靜觀其變了!”靈是驚嚴那。
“天哪!”梨花捧着臉嘟嘴道,“馬六真得死了?前幾天還看見他在村裡走動呢,忽然就這麼死?想想都覺得恐怖!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嬸子,你別想太多……”雀靈的話還沒說完,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梨花起身開門一看,原來是紅菱。紅菱披着一件外衣,捧着肚子滿臉擔憂地說道:“梨花,海堂這麼晚還沒回來,我有點擔心,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還沒回來嗎?”梨花問道。
“沒呢!往常也沒這麼晚回來。我想去玉桃家瞧瞧,看他是不是在那兒喝酒。”梨花忽然想起了馬六的事,忙說道:“天這麼黑,你大着肚子怎麼去呢?別去了,再等等吧,他那麼大個人不會有事的。”
“可我放心不下,他從來沒這麼晚回來過。”
“興許是和開羅哥喝酒喝過頭了。這幾天他們的確夠忙的,喝點酒聊聊天也是該的。你別太着急了,要是不放心,我讓雀靈替你去鄧家瞧一眼。”
“雀靈?”紅菱看了一眼嬌小的雀靈搖頭道,“不好吧?雀靈一個姑娘家這麼晚了出門不妥當……”說話間,院外響起了敲門聲。梨花忙跑過去打開門一看,果真是海棠。她一眼就看出海堂臉色很不好,眸光暗沉,見了她們三人,這才露出一絲絲敷衍的笑容問道:“怎麼都在院子裡站着呢?還沒睡啊?”
“你沒回來,叫紅菱姐怎麼睡得着?”梨花笑道。
紅菱快步地走上前,一臉焦急地問道:“你上哪兒去了?怎麼這個時辰纔回來?”海堂又擠出幾絲笑容說道:“跟開羅說了點事,聊得起勁兒就忘記時辰了。別在院子裡站着了,當心着涼,我扶你回去吧!”海堂扶着紅菱回了房間後,雀靈瞥了他背陰一眼,對梨花說道:“曹海堂有些不對勁兒,這麼晚回來,莫不是已經知道了馬六的死?”
“橫豎人不是他殺的,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對了,雀靈,你可不能讓那兩個青月堂的人離開了,否則馬六的死可說不清了。”
“我知道了,嬸子。進了我們驚幽城的包圍還能全身而退的,我倒是沒見過幾個。嬸子,放心睡去吧。”兩人隨後也進了房間,吹燈睡覺去了。
翌日清晨,馬六的死訊就像早上第一陣晨風似的吹遍了村子的每個角落。村裡甚少發生這樣的事情,上回曹楚的事已經轟動了,這回馬六的事更是讓人惶惶不安!一大早,村裡人都趕到了田莊上,把後院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異常熱鬧。雲阿婆的哭聲分外悽慘,老遠就能聽見。。
“一準是你這潑婦害了他!一準就是!”雲阿婆指着跪在門口抹淚的曹氏哭道,“你真太沒良心了!馬六哪兒點對不住你了?你竟然要下這樣的狠手!”
曹氏此刻面如土色,神色格外憔悴,雙手死死地抓着膝蓋上的裙裳,緊閉發紫的雙脣一言不發。馬六的身子已經平放在了牀上。一見到他,曹氏立刻想起了昨晚那驚心恐怖的一幕!因爲馬六非要拿海堂打他的事威脅曹氏,曹氏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收了休書。可曹氏最舍不下的就是兒子響兒,因此昨晚又去馬六房間裡求他。
可馬六對曹氏當真是鐵石心腸了,根本不聽她半點求情,還破口大罵她與別人有殲/情。她不由地怒了,想到這些年自己的辛苦和馬六的絕情,着實太氣憤了,順手拿起了牀邊放着的那根木棍。
馬六怕曹家再來找麻煩,就把那根防賊棍放在了牀頭邊。曹氏當時氣急攻心,握起木棍就朝馬六打去!馬六原本就受了傷,與曹氏爭執了幾下後,便從牀上滾了下來。曹氏又再往他背上敲了幾下,嘴裡念道:“你太狠心了!你太狠心了!一點也不顧念多年的夫妻情分!你……”
就在曹氏準備再擊打時,她被眼前的情形完全給嚇傻了,好看的小說:!剛剛還跟她拼勁兒的馬六居然倒在了牀邊,口中涌出許多殷紅的鮮血,閉眼垂頭,彷彿已經死去了!
曹氏瞬間呆若木雞,手握木棍地僵在原地,嚇得連魂兒都沒了!她聲音顫抖地喊道:“馬六?馬六?你真的……真的死了嗎?”
馬六沒有迴應,如木樁似的呆坐在那兒。忽然,身後有人推開了房門。她嚇昏了頭,舉起木棍便朝來人打去!來人正是海棠,始料不及地捱了一棍子,額頭立刻破了,涌出了幾絲血跡。
“海堂……怎麼是你?”曹氏慌亂地問道。
“姐,”海堂低頭捂着頭額問道,“你怎麼回事啊?拿個根子見人就打嗎?屋裡有山賊啊?”
“海堂!”曹氏丟下棍子緊緊地抓着海堂的胳膊,帶着哭腔說道:“我……我把馬六打死了!”
“什麼?”海堂忙放下手往前一看,頓時驚愕不已,急忙上前摸了摸馬六的脈細,已經沒氣兒了!
“是不是……是不是已經死了?”曹氏膽怯地站在海堂身後問道。
海堂沉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是死了,沒氣兒了!”
“天哪!是我……”曹氏差點暈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揉着心口唸叨着,“是我……是我殺了他……”
“姐,你怎麼會……”
“別問了!我是太氣了!他不肯讓響兒跟着我,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曹氏聲音顫抖地說道。她擡起淚眼問海堂:“海堂,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可不想被抓到大牢裡去,我走了響兒怎麼辦呀?”
海堂也有點慌了,他白天聽母親說馬六非要休了曹氏,心裡格外氣憤,所以便趁夜裡收工的時候來找馬六算賬。沒想到,他一進房間居然看到了這副場景。
沒等海堂想出個法子,曹氏忽然就暈過去了。等曹氏醒來時,自己已經在響兒的房間裡。海堂就坐在她身邊,表情十分嚴肅。她忙要起身時,海堂攔住了她說道:“姐,你身子虛着,歇着吧!”“我怎麼能歇着?馬六……馬六還在那邊……”“你別管了!”海堂低聲地說道,“只當今晚的事沒有發生過!”“可以嗎?”曹氏心虛地問道。
“可以!姐,你記住了!沒人看見你打死了馬六!你別自己害怕先露出了馬腳,知道嗎?”1dn48。
曹氏咬着下脣瓣,拼命地搖頭說道:“可……可我真的打死了他呀!海堂,我害怕極了!我要是也出事了,響兒怎麼辦吶?”“那你就更應該穩住自己了!”海堂緊緊握着她的手說道,“姐,爲了響兒,你千萬要冷靜才行!這事只有你我知道,再沒第三個人看見了,誰也不能說是你乾的。”
曹氏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一顆清淚劃下。她點點頭說道:“好!我穩住自己……我只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別再哭了,當心把響兒吵醒了!我先走了,馬六那邊你別再去理會了,聽見沒有?”
“聽見了!”
海堂隨後就走了,而曹氏卻再惶惶不安中度過了一晚。當第二天早上馬六給人發現時,她強忍着內心的惶恐和害怕,走出來哭了一場,裝得有模有樣。
“死女人!臭女人!你說話呀!你怎麼不吭聲了?”雲阿婆的怒罵把曹氏的思緒拉了回來。曹氏心虛地低下了頭,抹起了眼淚珠子。雲阿婆還繼續指着她罵道:“該不會是你真有個殲/夫吧?莫非昨晚是你們合夥把馬六給害了?”曹氏忙擡起頭爭辯道:“您老人家也太冤枉人了!我若真有個相好的,馬六休了我,不正好成全了我們?我何苦再殺了他?我自跟我那相好的遠走高飛便是!”
“那你說說,昨晚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別處的人沒聽見,你和響兒就在胳膊也沒聽見嗎?”曹氏心裡一緊,連連搖頭道:“沒有,!我和響兒都睡得很死,壓根兒就沒聽見!”
“哼!你哄誰呢?我是不信的!報官!立刻去報官!”雲阿婆激動地喊道。
曹氏一聽報官兩個字,差點沒嚇暈過去,面前用雙手撐着膝蓋跪穩了。旁邊東鄉插話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報官是指定要報的。可莊上的事該怎麼辦啊?這一莊子人要吃飯幹活呢,沒個管事安排着,那豈不是要亂套了?”
“對對對!”肖嫂子忙附和道,“沒個管事的只怕不妥當啊!管家娘,你說呢?”“她是個屁的管家娘!”馬六早休了她了!”雲阿婆氣憤地指着曹氏罵道。
“可不管怎麼說,她始終還是管家娘,不是?馬六一死,少不得她要說話……”
“她哪兒有資格說話?”東三嬸搶了話頭道,“她男人一死,就不是管事了!她還算哪門子的管家娘!要照從前的規矩,就該從莊裡挑揀一位能幹的出來先打理着莊上的事!”
“喲!三嬸,你平日裡打不出個響屁,今天倒捨得吭聲了?”肖嫂子譏諷道,“難不成你還想當回管家娘?讓你男人當回管氏?你有那本事嗎?”
東三嬸不禁臉紅了,氣呼呼地指着肖嫂子罵道:“你有本事?你能幹?你多了不得啊?你嚷得那麼厲害,不也是想當管家娘嗎?我呸!斗大的字兒不認得一個,還好意思盤算這回事!你要能當管家娘,母豬都能上樹了!”
“你這死娘們,罵誰是豬呢?馬六一死,你們這些小鬼就要鬧事嗎?”
兩個婦人根本不管馬六死不死,互相指罵着,好像罵完就能出個管家娘似的。崔叔叔實在聽不下去了,怒喝了一聲道:“你們倆消停一下行不行?馬六屍骨未寒,你們就在這兒爭誰當管事了?那是你們想當就當的嗎?照莊上的規矩,府上沒指派的時候,就由全莊人選個能幹的,報了府上準了纔算數!你們爭破了喉嚨也沒用!”
這兩婦人都不滿地瞥了崔叔叔一眼,卻也不敢再說什麼了,各自扭頭走開了。雲阿婆又掩面哭道:“我的六兒啊六兒,你娘早年跟人跑了,你爹又病死了,馬家就剩下你這麼個兒子,叫我怎麼跟你爹和爺爺交代啊!”聽着她悲切的哭聲,圍觀的婦人都忍不住掉起了眼淚。曹氏則紫着一張臉,死死地低着頭,只當沒聽見!
這時,鄧武和鄧開興張嬸子聞訊趕來了。雲阿婆見了張嬸子哭得更厲害了,一聲長一聲短的跟她哭訴了起來。張嬸子摟着雲阿婆連聲安慰着,段七姑等人也紛紛出言安慰。
崔叔叔把鄧武帶到了馬六屍身跟前,問道:“阿武,你瞧瞧,馬六是怎麼死的?”鄧武年輕時出山走過鏢,略懂些驗屍的事,細細查看道:“估計是重擊傷了內臟吐血而亡。你瞧瞧他胸前的血,吐了怕有一大碗吧?可恨啊!誰能下這麼重的手呢!”
曹氏聽得心口發緊,一口氣倒不上來,身子一歪就暈了過去。段七姑等人只當她太難過了,忙七手八腳地往屋子裡擡。雲阿婆忽然起身說道:“這村裡還有誰能下這麼重的手?還能有誰?不就是曹家那曹海堂嗎?昨天是誰把馬六打得吐血的?不就是他嗎?你們都忘了?”
鄧武道:“這話不好亂說啊,雲嫂子!你又沒看見他打……”
“沒看見?”雲阿婆氣憤地說道,“昨天他打馬六的時候,大家都瞧見的!下手多狠啊?拿個棍子就揍得馬六吐血了,還沒看見吶!一準是馬六要休了曹梅枝,他心裡不服氣,趁大夜裡來害了馬六呢!”
鄧武爲難道:“雲嫂子,這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沒點憑證,算不做數啊!”
“沒憑證?”雲阿婆拍了拍大腿,跺腳道,“我現下就去找他,我還不信了!”她說完轉身撥開圍觀的人羣,急匆匆地往外走去。鄧武忙喊張嬸子道:“快去瞧瞧!那麼大把年紀了,別鬧出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