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終有報,雲舒雲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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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雪衣離開以後,雲夕對銀丹道:“嗯,這兩天我們可以不用出門了,等下就說我胸悶。”

銀丹忍俊不禁,“要對外放話說姑娘被氣病了嗎?”

雲夕道:“這個倒是不需要,太明顯了。”

立秋對於任雪衣那叫一個不滿,“他們想改變名聲,卻不去提高自己,反而跑來找小姐讓小姐出面表示對他們的諒解,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我看就應該讓任紫晴在牢房裡呆個三四年才能吸取教訓。”

任紫晴之前的出手不可謂不狠辣,直接拿人命格說事,原本她甚至還想往名節上潑髒水。這樣的人,雲夕腦子進水了,纔會幫她。反正事情傳出去後,也是任家沒道理,雲夕一點都不擔心。

不過任雪衣的做法也的確出乎她的意料之中,他們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將任紫晴給逐出族裡,雖然這樣不可避免會有不近人情的嫌疑,但是總比被全族姑娘都被任紫晴連累要好得多。

雲夕眼中浮現出淡淡的疑惑,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還是應該讓人去調查一下。

晚上雲深回來後,知道任家的做法,冷笑一聲,“不必理他們,跳樑小醜罷了。任從光真以爲他做的那些破事,別人都不知曉嗎?”

雲夕對此十分好氣,“他做了什麼了?”

雲深漫不經心的神態帶着幾分的冷意,“這幾年國庫充盈,陛下讓戶部撥款加固丘河,丘州的知府恰好便是任從光的嫡長子任澤涵,任從光竟是將主意打到這筆銀子之上。”

雲夕目瞪口呆,這可是修建河堤的大事,任從光的膽子也太大了吧。丘河和楚江,是大楚國內最長的兩條河,這些年因爲時常加固,加上風調雨順,沒有發生所謂的洪災。可是若是發大水,那附近一帶就危險了。

五十年前,就有一個官員因爲貪墨了這款項,加上來年的大洪水沖垮了楚江的河堤,受災面積達到數十個州,幾十萬甚至將近百萬的百姓流連失所。當時的天子震怒,被貶被斬殺的官員就有五十多個,甚至還有五六個官員被抓出來做典範,誅九族。

有這麼一個前車之鑑在,大楚的官員基本不怎麼敢打這個款項的主意。

雲深道:“雖然我不知道任從光哪裡來的自信,覺得這事不會被發現,不過再過幾個月,他大概就要伸手到這筆銀子上。”

雲夕問道:“你是怎麼發現這事的?”嘖嘖,想也知道這事關係到任家所有人的腦袋,任從光肯定是保密得嚴嚴實實的。

雲深脣角勾了勾,言簡意賅,“任澤涵身邊的幕僚是我的人。”

雲夕深感佩服:這是直接打進敵人內部了呀!

雲夕不解:“任從光本身是從二品的大臣,任家也不缺這個銀子,他又何必呢?”

雲深淡淡道:“不過是爲了從龍之功罷了,任家這些年花了不少銀子在他家那軍隊上,在財政上已經有些相形見絀。”

雲夕有些明白了,倘若手握着實實在在的兵權,那麼到時候就不是他們依附皇子,而是皇子去拉攏他們——看當初大皇子爲了拉攏柳家特地納了柳爲霜就知道。說到底,任家就是不滿足於現狀的富貴,想要更進一步。

雲夕搖搖頭,覺得任家這是自找死。雲深都知道了,也就相當於楚息元知道這件事。現在不過是還沒找到確定的證據,所以隱下不發罷了。

她看着雲深,笑意盈盈道:“接下來幾天我可沒法下廚了。畢竟我被氣得胸悶嘛。”

雲深點頭,“看來我可以再繼續找孫大人多吃幾頓飯。”

雲深直接下帖子,從宮裡請了太醫過來。對於雲深這樣的神醫,幫妻子裝病再簡單不過了,一顆藥丸下去就可以。太醫的診斷很快就傳了出來,說雲夕這是鬱結於心引發的胸悶,這幾日最好好好調養身子,不要受氣。

這話傳出去後,京城的人不由將目光投在了任家身上。

任雪衣白天去拜訪了一趟杜雲夕,杜雲夕就被氣得胸悶生病。人們大多是同情弱者,自然覺得這是任雪衣的問題。

雲府的人也將任雪衣的來意散播了出去,很快的,大家都知道她是爲了讓雲夕給任紫晴說情,好讓任紫晴儘快從牢房中放出來。任雪衣頓時被扣上了咄咄逼人,無理取鬧的帽子。

氣得任雪衣在家摔了一套最喜歡的茶杯,偏偏拿雲夕半點法子都沒有。

另一頭,任從光則是竭力遊走,想將侄女任紫晴儘快撈出來,可惜效果不大。誰讓任紫晴得罪的是雲夕,雲夕身邊還有云深這個護妻狂魔。

雲深雖然官位沒任從光高,但架不住他本身是國公世子,舅舅是手握實權的侯爺,自己更是受寵到整個京城人無所不知,在他和任從光之間,誰都會選擇站在雲深這一邊。

雲夕這病,一裝就裝到了四月十五,之所以沒繼續裝下去,是因爲雲曹氏的死已經有眉目了。

楚息元終於讓人找到了當年和羊毛針有關的禮物單子,每根羊毛針的下落都出來了。一根是在曹皇后那邊,並且讓她送給了自己的妹妹雲曹氏做添妝禮。一根是在太后娘娘那邊,其餘三根則被賞賜給朝廷重臣。

三個人家本來就同雲曹氏沒有什麼所謂的恩怨,尤其其中兩家還外放了,根本不在京城中,更別說是殺人了。

最後一個擁有羊毛針的是文國公於家,於家在當時收到這封賞的時候,還是侯門之家,後來因爲功勞,被封爲國公爺,封號爲文。比起其他的國公,這於家不知道要低調到哪裡去。

雲夕更是想了好一會兒,纔回想起他們家的生平。

於家和曹家還真沒有什麼恩怨,更不可能大張旗鼓去殺了雲曹氏,更被說,於家的羊毛針在家裡收的好好的。使用排除法後,大家驚訝地發現,這根殺死雲曹氏的羊毛針,還真很有可能是曹家的那根,在雲曹氏的嫁妝之中。

雲穆拿出雲曹氏的嫁妝單子,果真在上面看到了羊毛針。而云曹氏的嫁妝,他全都分給了雲舒和雲翼。雲穆心中不免有幾分的慶幸,虧他當時早早就分了出去,不然現在跳入黃河都洗不清。

因爲兇手是女子的緣故,兩個仵作根據腳印,推測出的兇手身高也同雲舒差不了多少。應該說,雲舒可謂是事情調查到現在,嫌疑最大的一個人。

所有知道這事的人都有些不可思議,完全不明白,在已經拿到嫁妝的情況下,雲舒爲何要狠心殺死自己的母親。弒母……這罪名是妥妥的死罪。

還是雲夕提點了他們,“我聽說,曹家一直想讓雲舒嫁給曹成蔭,若是雲曹氏死了,作爲子女,雲舒至少得守孝二十七個月。”

孫洪在聽了這話,直接扯斷了自己的一根鬍鬚,疼得他直齜牙,“雲夫人的意思是,她是爲了不嫁給曹成蔭,才殺了自己的母親?”

語氣那叫一個不可置信。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雲夕道:“是不是她,將她喊過來便知。她若是拿不出羊毛針,那麼兇手便是她了。”

雖然也不排除有人偷了的情況。

雲穆聽着這些話,眼神複雜。雲舒不管怎麼說,也是被他養了十多年,結果卻養出了這麼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再對比一下雲深,或許他是真的不適合養孩子。

孫洪道:“直接去曹家,將雲舒壓過來。”

雲夕提醒道:“可以在她房間中搜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她犯案時候穿的衣服和鞋子,到時候也算是證據一件。”

孫洪點點頭,立即吩咐下去,他所找的都是身手不錯的那些衙役。

其他的人,則是先去了命案現場觀音寺。說起來,這觀音寺也是倒黴,在她們的寺廟中發生了這麼一個命案,導致不少香客都對這裡產生了心理陰影。比起以前鼎盛的香火,如今一天都未必有來十個香客,慘慘淡淡。

不過雲夕看那師太的氣色倒是還不錯,並沒有因此喪氣,神色平和。

雲夕不免讚歎了一番,這位的心態是真的不錯。頗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品德。

見到他們到來,師太作揖,“幾位大人一起過來,想來這事已經有了眉目。”

雲夕點點頭,目光落在了屋內那棺材上。

爲了防止屍體腐爛得太快——天氣越發炎熱,夏天即將到來。這些天,這件屋子裡每日都擺放在好幾個冰盆,一進裡面就感覺涼颼颼的。

這屋裡十二個時辰內,每時每刻都有三個衙役守着,所有的證據,都保存得很好。

大約等了一個時辰,雲舒來了。乍一見,雲夕差點認不出她來了。

憔悴倒是其次,明明相貌還是有幾分稚氣的少女,整個人卻散發着濃濃的女人味。

她沒有哭鬧,也沒有喊冤,整個人平靜得令人咋舌。

一個衙役拿出在雲舒房間裡找出的衣服,沉聲道:“大人,這套衣服上沾染了不少的泥土,鞋子底下的泥土,明顯也是觀音寺特有的一種紅土。”

孫洪厭惡地看着雲舒,“雲舒,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雲舒眼中流下了兩行的清淚,“沒有,是我殺了我娘。”

親手殺死從小疼愛自己的母親,對雲舒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只要一閉眼,她的腦海中便出現她娘滿臉血淚地看着她,像是在質問她。

即使她放浪形骸,也同樣無法讓這痛苦減少幾分。

因此在衙役真的找上門的時候,雲舒沒有辯解,心中反而有:總算是來了的感覺。

倘若因此死了,那麼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她承認得太過乾脆利落,讓在場的人都不由一怔。大家原本以爲她會抵死不承認,非得等所有證據都擺在她面前才鬆口的。

在聽到她承認後,雲穆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麼感覺。

孫洪神情嚴肅,“你爲什麼要殺了你的母親曹氏?”

原本還算平靜的雲舒在聽了這話後,眼中噴射出憤怒的火花,“哈哈哈!我爲什麼要殺了我娘,這都是曹家逼我的!”

“曹家爲了我娘留下的那些嫁妝,硬是逼我嫁給曹成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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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樂更是這世上最噁心最惡毒的人,居然對自己的親外甥女下手,強佔了我!若不是如此,我哪裡會走到這一步。”等她娘死後,曹樂更是半點都沒有守孝的想法,日日找她尋歡作樂。

雲舒明白,即使她娘死了,她的生活也不會有所改變,註定未來會一直處於暗無天日的地獄之中。

與其被他們折磨死,她寧可選擇死亡。

以前的雲舒十分怕死,爲了榮華富貴,爲了活下來,什麼手段都可以使出。直到現在,她才明白,有時候活着比死了還要難受。

雲舒這話信息量太大,直接將所有人都給鎮住了。曹樂在京城中的風評很差,出了名的愛玩女人。只是因爲女人玩多了,導致他那方面也出了問題。大家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如此滅絕人倫,對自己的外甥女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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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太更是直接念起佛來。

大家看向雲舒的眼神很是複雜——雲舒雖然可恨到了極點,可是卻也有些可憐。

雲夕看着說出這些話後明顯帶着快意解脫的雲舒,心中明白,她這是打算魚死網破,自己要死了,也要拖曹家下水。

她想起最初見到雲舒的時候,那個時候的雲舒那叫一個飛揚跋扈,一看就是從小備受寵愛再沒吃過苦頭的人,一時之間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她壓下心底冒出的那些感嘆,說道:“單單你是想不出這個殺人法子的,你背後應該有人指導你的吧。”

雲舒臉上閃過一絲的慌亂,卻還是咬定牙不承認,“這些都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也是我一個人做的惡事,同其他人無關。”她已經註定毀了,不能將弟弟雲翼再給扯進來,即使雲翼……變得越來越陌生,越來越讓她心寒。

雲穆立刻理解了雲夕的意思,想到了雲翼頭上。這兩人畢竟是他看着長大的,性格自然瞭解。雲舒性格任性,卻將她孃的愚蠢學了個十成,她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想出這縝密的殺人方法的。只有雲翼,雲翼年紀雖小,卻胸有城府。兩人還在雲府的時候,雲舒便時常被雲翼當槍使。

他嘆了口氣,從所未有的疲倦涌了上來,讓他一句話都不想說。

雲夕不爲所動,“你何必要掩飾你弟弟在這件事中起的作用呢?我看最初應該也是他慫恿你殺了曹氏的吧。”

比起雲舒,雲翼這個背後喜歡偷偷摸摸算計人的陰謀家更值得警惕。他年紀小小就有這樣的手段,長大後還得了。雲夕可不想傻傻地給她和雲舒留下一個心腹大患。難得有送上門的把柄,自然要一次解決乾淨。

雲舒繃着臉,身子僵硬,卻依舊不肯供出雲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事從頭到尾都是我的一力主張,和我弟弟沒關,你休想害了他。”

孫洪可算是聽明白了,連忙吩咐道:“去將那雲翼也一起叫來。”

雲舒慌了,“你們不能這樣!不能將無辜的人給牽扯進來!這是我一個人做的事情,我一個人承擔。”

雲夕淡淡道:“等他過來了,事情的真相自然就一目瞭然。”

她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說起來,你就算再愛護他,只怕他也是將你對他的情誼棄若敝帚,遇到危險了,第一個將你推出來。”

雲夕的話直接戳中了雲舒心中的軟肋,她明白雲翼既然可以毫不手軟犧牲掉孃的存在,也能夠犧牲掉她這個姐姐。她眉眼之間籠罩着一股的悲憤和怨恨,只是卻還是不願就這樣出賣她,“你的挑撥是沒有用的。”

雲夕轉頭對孫楊道:“大人,等下雲翼過來,我們不如這樣做好了……”

她將自己的方法說了出來,孫洪一聽也覺得這主意不錯。

雲舒雖然想要反對,只可惜她的反對沒人會聽,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反對無效。

雲翼直接被帶到了順天府的刑訊地方——其實這些刑具現在都不怎麼使用了,爲了雲翼,孫洪還特地派人去將這些刑具給擦乾淨。

昏暗的屋子,閃爍着寒光的各種刑具,還有縈繞不散的血腥味,這對於一個十歲出頭的少年衝擊感不是一般的強。

雲翼臉色變得慘白起來,聲音顫抖,“爲什麼帶我來這裡?”

那爲首的衙役大哥薛貴道:“爲了懲罰像你這樣連親生母親都殺的沒人性的罪犯,自然得用這些好東西好好招待一下你。”

說罷,其他幾個衙役制住了正掙扎的雲翼,用鐵鏈將他的四肢固定住。

別看雲翼陷害別人那叫一個利索乾脆,遇到這種場面,就算他有再多的手段也使不出。他尖叫道:“不管我的事,是雲舒殺了我孃的!”

“同我無關,你們要抓,就去抓她!”

甚至不需要上刑具,他就已經將雲舒給供了出來。

薛貴大笑道:“你們姐弟兩可真有意思。姐姐說是弟弟殺的母親,弟弟則說是姐姐殺的,嘿,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這自私可謂是一脈相承。”

雲翼聽到雲舒將罪推到他身上,恨得眼睛直接充血了,“不!明明是她殺的!她房間裡還藏着當時犯案時的衣服,這些都是證據!同我沒有關係啊。”

薛貴卻從火盆中拿出了一塊燒得通紅的鐵烙,“你同我說這些也沒用啊。”

雲翼看着越來越靠近他的鐵烙,尖叫道:“我要見府尹大人!他不能這樣對我!是雲舒殺死我孃的!”

“你們要抓就抓她好了。”

他嘶聲力竭,聲音都破音了。

薛貴揚了揚眉,問道:“她好端端地殺死你娘做什麼?”

真以爲雲舒將他供出的雲翼眼中浮現出深深的仇恨,“那是因爲她天生下賤,同自己的親舅舅通姦,害怕我娘遲早會知道,就乾脆殺了她。”

“大人你們一定要明察秋毫,不要被她給矇騙了啊!”

薛貴是見過雲舒死命將所有罪名攬在身上的場景,再看看這恨不得弄死自己姐姐的雲翼,眼中不由多了幾分的鄙夷。這雲翼的狠毒無情,還真的是世所罕見。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明郡主當時的吩咐,冷笑道:“你又是怎麼知道是她殺的?只怕你也有參與在其中吧。”

雲翼對比了一下,選擇罪名最小的一項,“她……在見我娘之前,問過我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我當時只當她是說笑,更不知道她目標是我娘,這纔開玩笑地同她說可以用羊毛針。”

“等後來我聽到了我孃的死訊,這才知道她下手的對象是她!我很後悔自己沒有阻止她。”雲翼哭得涕淚橫流,看上去可憐到了極點。

……

在這刑訊室旁邊,有間小小的屋子,屋子和刑訊室用玻璃牆隔着,另一面塗上了和土牆一樣的顏色。所以他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刑訊室中發生的事情,而刑訊室卻是看不到他們的。

爲了以防雲舒故意製造出動靜提醒雲翼,他們甚至將她嘴巴堵上,五花大綁。

雲舒看着自己的弟弟爲了逃脫罪名,不斷地往她身上潑髒水,甚至還詆譭她,幾乎要將她說成古今第一毒女。

她眼中的光芒越來越黯,臉色被打擊得半點血色都沒有。

他對她如此不仁,她又何必傻傻地念着兩人之間的姐弟感情。或許從頭到尾,他就不曾對她有過所謂的親情。她殺死了這世上對自己最好的母親,然後才發現自己身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雲夕看着她灰敗絕望的表情,心中明白這個攻心之策最後還是成功了。

從那小黑屋出來後,雲舒果真將雲翼也給供了出來,有這份供詞在,無論是雲舒還是雲翼都逃不過律法的制裁。

在拿到供詞以後,雲舒和雲翼的罪名也定了下來。殺死自己母親,罪大惡極,兩人都被判處斬刑。

雲夕倒是沒有過去圍觀當時的場景,只聽立秋複述了一遍。

那個時候,老百姓將順天府圍得水泄不通的,甚至連孫洪都擠不進來了。

等判刑後,老百姓們更是爆發出一陣的歡呼聲,說孫洪慧眼如炬,在短短半個月內就破了這樣堪稱離奇的案件。孫洪的名聲也因此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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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和雲翼被帶去牢房的路上,更是被憤怒鄙夷的衆人丟了不少的爛菜上去。

曹家同樣也沒討得了好。雲舒直接撕扯掉曹家那層遮羞布,將曹樂和曹成蔭這對父子對她犯下的獸行公諸於世。

在入了牢房後,雲舒更是表示將她那些錢財捐出來充國庫,她看樣子是一點不想便宜了曹家。

雲翼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其中曹樂父子兩也沒討得了好,若是普通的強姦罪,那麼就是杖責一百大板,偏偏他強的是自己的親外甥女,於是在杖責過後,還得流放兩千裡。

雲夕卻收到了雲舒的一封信。

或許是好奇她這個時候還想要說什麼,雲夕最後還是打開了信件。

信件上雲舒的語氣很是平和,不像是以前那般帶着尖銳的惡意,信件上爲她以前針對雲夕做的那些事情道歉,然後懇求了雲夕兩件事,一個是等她被斬後,幫她收屍。另一件事則是求雲夕在曹樂父子流放途中,殺死他們。

雲夕揚了揚眉,將這封信遞給雲深,“你看,這算不算是人將死也,其言也善?”

雲夕發現信件下面還有一張薄薄的紙,她看了看,發現這紙上寫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名字後還跟着宮殿的名字。

這是……

她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將這張紙給雲深看。

雲深沉吟片刻,開口道:“這上面有幾個名字挺熟悉的……比如這南華是太后宮裡的一個姑姑。”

雲夕眨了眨眼,說道:“這些,只怕是這些年來,曹家所安置的釘子吧。”

雖然曹家已經沒有起復的機會了,可若是有心搞鬼的話,還真很有可能成功給人造成一些小麻煩。就算雲舒知道的並不多,但是這些也可以省卻了他們不少的功夫。

雲夕嘆了口氣,說道:“看在這份名單上,就順了她最後的心願吧。”反正曹家那對噁心的父子,早該解決掉他們了。

雲深點點頭,將寫滿名單的那張紙收了起來,“明日我便將這交給陛下。”

雲夕點頭。或許是因爲有對比的緣故,同雲翼他們一對比,雲舒都顯得順眼了起來。就算如此,雲夕也不會因此去將雲舒救出來。她之所以會悔改,何嘗不是因爲經歷過這些諸多的磨難,加上臨近死亡,她只能祈禱她下輩子投個好胎,做個好人吧。

雲舒和雲翼在三天後就直接斬首。雲夕也按照約定,將雲舒的屍首收了,尋了個平靜少有人打擾的地方,將她埋葬了。

兩天後,宮裡太后身體不爽,楚息元作爲孝子,特地放出了好些宮女,爲太后祈福。

雲夕一聽到這事,頓時明白,那些釘子應該是被一起放了出來。楚息元這一手的確做得挺好的,不讓人說嘴,還不容易引發人的懷疑。這回被放出的宮女,數量着實不少。一般來說,宮女要等三十歲才能出宮,這些宮女們到了年紀,要麼就留下來做姑姑,要麼就出宮,給人當填房。畢竟這個年紀的,想當前頭的正室那是不可能的。能夠像楊氏一樣,被天子賜予人做貴妾,都已經算是好事了。

楚息元這回卻表示不忍諸多宮女在宮裡蹉跎歲月,將放出宮的時間提前到二十五歲。

一時之間,倒是人人對天子的仁德慈愛稱讚不已。至於那些出宮了的釘子到時候會被如何處理,那就是楚息元該考慮的事情了,和雲夕無關。

於她而言,當前最要緊的事情反倒是燕翎的添妝禮。

燕翎同溫梓然的親事就在四月二十八,戴家的添妝禮便在四月二十六和二十七兩天。燕翎可以說是雲夕這時代關係最好的朋友,雲夕怎麼可能不好好給她準備一份添妝禮。

在最初她尚且還只是普通農女時,燕翎的支持讓她成功在楚州站穩腳跟。當時雲夕拿出了一項項東西,不是沒有人覬覦,可是看在燕翎的份上,那些人卻也不敢太過分。

她原本給燕翎準備一匹天蠶絲和一匣首飾,結果臨到現在又反悔了,覺得太輕了。

銀丹道:“姑娘,我看那一套東華珠頭面甚好,不如給戴小姐好了?”

雲夕想想也好。別人家想要東華珠並不容易,除非自己有門路去買,就算買到手,價格也都死貴。這東西一般都是貢品,不過雲夕本身並不缺這東西。楚息元賞賜了不少,加上鳳傾城也給了好些,她東珠還真的是多到可以當彈珠玩。前些天,雲夕還拿出一匣,讓霜降她們自己挑選一些,拿去打造首飾。

雲夕笑道:“那就將那套牡丹樣式的給燕翎好了。”她這段時間又做了幾套的珍珠頭面。

燕翎本身就挺喜歡牡丹的,而且牡丹的涵義也好。除此之外,雲夕另外還添了六瓶的精油和六瓶的千鶴膏。這兩樣東西,無論送給什麼身份的都十分受歡迎。

雲夕之所以給這麼多,一部分原因也是爲了給燕翎撐腰。雖然溫家上下都覺得燕翎旺夫有福,對這門親事沒有意見。可是雲夕卻知道溫家的一些親戚,覺得燕翎配不上溫梓然的人多着呢,私下沒少說嘴。尤其是溫老夫人的孃家親戚吳家。當年溫老夫人知道孃家侄女吳思慧在燕翎面前故意杜撰一些有的沒有的,就將吳思慧給送了回去。吳思慧在去年倒是定了一門親事,結果定下來不到三個月,男方就生了一場急病去了。

自然也有人說這是被吳思慧給克的,吳思慧的行情一下子差了不少,到現在都沒找到合適的親事。吳思慧的親人自然怪上了燕翎,認爲如果不是她橫插一腳的緣故,自家閨女早成了世子夫人,不至於定了這門親事還被認爲剋夫。

雲夕也聽說吳家這次打算上門添妝。她哪裡不明白對方其實是找茬來的。這才換了先前的添妝禮,打算用重重的添妝禮給她家燕翎撐場子,讓吳家不敢小瞧。就算戴家家世不顯,燕翎本身也有不少身份高貴的至交好友。

雲夕過去一年內,陸陸續續打造了一些武器。她覺得不怎麼樣的,基本都賣了出去,只留下了幾把好的。

她略一沉吟,選了其中一把,也加入了添妝禮之中。這東西燕翎進門後,正好給她家溫梓然使用。

她將所有的東西收好,銀丹走了過來,輕聲道:“姑娘,門口有一個成姨娘,求見姑娘。”

其實現在銀丹應該要喊雲夕夫人才是,只是她喊姑娘喊順口了。

雲夕眉頭微微擰起,“我不記得我認識什麼成姨娘。”

銀丹道:“她說她是任從文的妾室。”

立秋正好走過來,說道:“說起來,這幾日大家都說任紫晴克了她父親呢。”

雲夕頓時來了興趣:“怎麼說?”

立秋抿脣一笑,“任紫晴自從前些天入了牢房後,結果她父親任從文的身子反而一天好過一天。今天更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當時任紫晴給他父親祈福弄得全京城都知道,還封了她一個大楚第一孝女的名頭。她不祈福了,她父親反而病好了,大家都說她那哪是祈福,分明就是詛咒。”

所以的牆倒衆人推不外乎如是,任紫晴的名聲爛到地溝中,淪爲大街小巷的談資,所以人人都以踩她一腳爲樂。只是這也是任紫晴自找的。

“這成姨娘又是怎麼一回事?”

立秋對這些小道消息可謂是如數家珍,“成姨娘從小就服侍任從文,等任夫人嫁進來生了一個兒子後,看她安分守己,就給她開臉了。成姨娘有個女兒,只比任紫晴小兩個月,叫任紫嫣,母女兩在任家都很是低調。”

雲夕道:“讓她進來吧。”她也想知道這成姨娘找她所爲何事。

銀丹立刻去將成姨娘給請了過來。成姨娘也是挺小心的人,過來找雲夕,還不忘用墨色的大披風將整張臉罩住,等進屋後,纔將披風拿下。

成姨娘相貌生得柔美,只是整個人卻帶着一股膽怯的感覺,多少減少了幾分她五官給人帶來的驚豔。不過若不是她性子膽小,不敢惹是生非,也沒法在後院中好好生存下來。聽聞因爲她性格膽小無趣的緣故,儘管長相不俗,任大人卻不怎麼寵她,只是看在她好歹生了一個女兒的份上,給了她幾分的體面。

“見過雲夫人。”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雲夕擡了擡眉,問道:“你找我又是爲了什麼?”

成姨娘眼眶頓時紅了,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響頭,“奴婢求夫人,救救我的女兒。”

雲夕淡然道:“你女兒出事了,不找任大人,找我做什麼?”她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看到人就要度化一把。

成姨娘道:“他們,他們打算拿紫嫣去頂替了大小姐。”她帶着哭腔的聲音中充滿了悲憤和憎恨。

她這一輩子最重視的便是自己的女兒紫嫣,爲了女兒紫嫣的未來,一直都安分守己,戰戰兢兢地服侍夫人,只希望他們將來會給紫嫣安排一個好的親事。她不求對方家世多好,只要人品端正,對女兒好就可以。

誰知道這樣小小的願望都不能浮現,他們甚至因爲她一貫的軟弱,將手伸到了紫嫣身上。

女爲母則強,成姨娘這才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氣,求到了雲夕面前。

雲夕道:“頂罪嗎?難不成他們想說這一切都是你女兒做的,爲的是陷害任紫晴?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倒是不必擔心,當時可是有好幾個人親眼看到任紫晴在青樓中傳播流言的,再怎麼樣她也是沒法撇清關係的。”

雲夕原本還有些疑慮,怎麼先前到處遊走的任從光消停了許多,原來他們是跑去想別的法子去了。

成姨娘搖搖頭,眼淚直接就掉下來了,“不是的。他們是打算讓讓我家紫嫣頂替大小姐坐牢。”

“我家紫嫣也是任家的女兒啊,就因爲她不是嫡出,就該隨時拿出去當棄子嗎?”雖然夫人表示,等她出來後,一定會給她尋一個四角俱全的親事。可是成姨娘知道哪裡有那麼簡單。牢房那是什麼地方,女子進去後,名節都不容易保住。倘若是任紫晴本人,任家還會願意爲她打點,保住她的清白,可是她的女兒……任家其他人哪裡會真正上心。

而且若是事情暴露出來,紫嫣這輩子就毀了。成姨娘不認爲他們能夠成功瞞天過海,畢竟雲世子和明郡主都盯着呢。

雲夕聽着她的哭訴,反應過來了,“她的意思是,她們要讓任紫嫣代替任紫晴坐牢?”

成姨娘點點頭,咬牙道:“我家紫嫣同大小姐生得也有五分的相似,若是化妝一下的話,就有七成相似了。”

她繼續道:“我懷疑,大小姐先前在老爺的藥裡動了手腳。”

說罷,成姨娘拿出了一包的藥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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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這是今天的第三更……明天看情況吧,早上九點五十分肯定有一更,若是來得及的話,晚上八點也會發一章。趕不出來的話,就真沒辦法了,這幾天寫的頭疼。

等到後天,就恢復一貫的萬更

大家新年快樂~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心病還須心藥醫第一百一十八章 用心險惡,襲擊第六十章 杜一鳴的落幕,冊封公主第六十一章 人醜心醜,舊人相見第三十七章 離間感情,年度大戲第五十六章 親自教畫第三十一章 襲擊,立威與反立威第二十三章 威脅與反威脅,合作第七十四章 體驗民情第八章 差點嘔血的杜老孃第五十八章 公堂之事,昔日刺殺第五十九章 釣大魚,小家小戶第六十一章 遊園,不請自來第七章 退親,抱不平第二十一章 陰私之事,滴血認親第一百一十八章 用心險惡,襲擊第三十五章 這是鬧哪般!第四十一章 祖先保佑第四十一章 驚豔演出,背叛第六十一章 人醜心醜,舊人相見第二十九章 借題發揮 第一章第五十八章 雲夕挖坑第十三章 第一桶金,賺錢第九十六章 和離鬧劇,神兵第七章 退親,抱不平第十一章 人見人愛的盛寵,還施彼身第八十七章 髒了誰的手,逐出家門第四十九章 強搶首飾,孝心第三十章 斷絕關係第一百二十二章 鳳凰縣的震動,真假雲深第一百一十五章 喂藥,撞見告白第四十七章 作秀,不得入內第一百零八章 偷天換日,名揚天下第十九章 進退兩難,尋藥第十六章 冤魂索命,善惡終有報第五章 血海深仇,昏君第三十五章 擋人財路,多心番外九 陸佳 二第七十二章 簽下文書第一百二十章 見家長,冒牌貨第十章 塵埃落定,滿月禮第三十五章 擋人財路,多心第十一章 進山尋寶,靈芝養成第四十三章 鴻門宴第五十三章 任紫晴的末路,惡客第三十八章 選秀,刺客第十一章 整頓,孩子父親第三章 賊喊捉賊,謀劃落空第九十章 信任,用心險惡第五十十七章 失蹤,來信第五十六章 出氣第二十九章 借題發揮 第一章第八十五章 三個要求,自戀第四十一章 禮尚往來,省親第五章 殺雞儆猴,別開生面的出場番外一:陸翊染 上第十三章 不歡而散,種痘第十六章 再次進山第四十一章 驚豔演出,背叛第十六章 挖坑埋人,反擊第七十四章 所謂一見鍾情第九十四章 赴宴,一世清名第一章 入京城,碰瓷第二十四章 得償所願,各有下場第五十六章 出氣第五十二章 無需再忍,開揍!第六章 整治杜老孃第七十二章 簽下文書第一百零五章 雲深孟珩?掉馬甲!第七十三章 醜人多作怪第一百二十四章 表妹,怒噴第十四章 重如泰山,抄家第七章 賊喊捉賊,狗咬狗第一百三十五章 面壁,書館開第三十章 歸來,不能死第六十二章 聘人第四十九章 贈秘籍第五章 怒氣,疑似穿越者第二章 碰瓷後續,進宮第六十章 甩巴掌,棄子第六章 整治杜老孃第五十六章 大奇葩,踹下湖第一百零二章 建莊,綠帽子第三十七章 離間感情,年度大戲第十七章 遊山玩水,攀附第十九章 進退兩難,尋藥第一百四十章 決定進京,燕翎受委屈第六十章 甩巴掌,棄子第六十九章 上門算賬第五十一章 兇殘的哞哞,餘浩被咬第二章 敗壞名聲第二十八章 一網打盡,自作多情第三十五章 擋人財路,多心第三十九章 算計不成反遭殃,過年第一百三十四章 圖書館籌建,上門踢館第二十一章 算無遺漏,家宅不寧第十一章 整頓,孩子父親第十七章 雲夕的懷疑,被踩番外三 陸翊染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