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江海寧從父 親那裡聽來的遠比那些小道消息更爲了解聊坪的人事變動,但是她卻對任何人絕口不提起這些。而人事變化造成的傷害最大的莫過於李玉,她不再那麼地活潑,儘量避免在人多的場合說話。父親這幾年職場的浮浮沉沉,或多或少地改變了她的性格。
張鵬有時想安慰李玉兩句,剛一開口,就被她怒目以對地制止了。張鵬心疼地不知道怎麼辦,滿腹冤屈又不能對他人排泄,只好和許正揚藏在被窩裡小聲地傾訴。
“正揚,聽說李玉他爸去了武紀縣,她因此肯定很受傷,可是還假裝堅強,不跟我說起有關此事的半句話。我真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張鵬,大人們的事咱們管不了許多,咱們也沒有那個能力管。總之,李玉和江海寧她們兩個人的父親爲官理念是不一樣的。既然李玉他爸能夠接受遠走他鄉的現實,說明這個人能屈能伸,來日大有可爲也未可知啊!”許正揚從另外的角度闡釋對李齊升仕途浮沉的認識。
“正揚,你說的不無道理。可是李玉對此能想得開嗎?現在正是高三的緊要關頭,過大的思想壓力會影響學習的。”張鵬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張鵬,你不要以你的尺度來考量李玉的感受。通過近兩年的接觸,李玉什麼性格脾氣你還不瞭解嗎?人家可是官家子女,家庭教育比你我都要正統的多。這點波折能算啥?”
“正揚,你這麼瞭解官家子女的脾氣,是不是有對江海寧耳聞目染的原因啊?”
張鵬一提起江海寧,許正揚心裡五味雜陳。這段時間江海寧專注於學習,他們兩個人接觸的機會確實少了。但許正揚堅信,江海寧並沒有變,她只是在考驗自己,看看自己是否有應對世事變化的能力。
“可能是吧!張鵬,人有時候是需要忍耐的。尤其是處於低谷的時候。”推己及人,推人及己,許正揚或許天生就具有這種撫平傷口的自愈能力。
“有道理。可是我看着李玉默默承受卻不能爲她做任何事,心裡像愧對什麼她似的。”張鵬反反覆覆地糾結着。
“張鵬,李玉就是於現在這種低迷的狀態下都比你強,你有啥資格憐憫人家呢?別不知道天高地厚!”許正揚打擊了張鵬一下。
“是呀,咱是平民百姓,人家父 母都是吃公家飯的,咱比不了啊!”想到明年高考之後的何去何從,張鵬心裡確實沒有底。
“這人呢,到什麼時候說什麼話,誰也管不住誰,誰也不想被誰管。”
“哎?正揚,我怎麼聽着你這話中有話呢!你是不是也受了打擊啦?”張鵬扳過許正揚的臉,面對面地看着他。
“切,我整天受打擊,已經習慣了。”許正揚感到自己這種超然物外的態度已經被張鵬覺察了。
“正揚,你別說地這麼慘好不好。對啦,是不是江海寧和王曉麗對你做了什麼手腳了,讓你這麼地看破紅塵。”
“他們能對我做什麼手腳呀!我有那麼低能任其擺佈嗎?我可不是你張鵬。”
“我張鵬咋啦,之所以表現地低能還不是爲情所迫。再說了,李玉有王曉麗厲害嗎?不過憑我的感覺,王曉麗的厲害倒不算什麼,而是江海寧態度的冷漠導致你的超然物外,是不是這麼個情況?”
“江海寧她一直是對我態度冷淡,行同路人,這沒有值得大驚小怪的。”張鵬也看出了江海寧的變化,這個膽大心細的傢伙!
“行同路人?路人會熱心地輔導你的學習嗎?瞎說!正揚,女人一點微妙的變化也會觸動男人的心靈,這個我太瞭解啦!”張鵬好像極爲感同身受。
“張鵬,別拿李玉對待你的態度來衡量江海寧,再說了,我也沒有你張鵬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