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一擺手,示意麻姑姑別說話,而是從她手裡接過了那兩顆藥丸。看了看,突然放入了自己的口。
這一下子,在場的人都愣住了。等到大家回過神來,皇太后已經把藥丸生生的吞了下去。還朝麻姑姑招了招手,笑着道:“給本宮倒一杯水來吧。”
“這,這……太后,您這是做什麼?剛纔柳姑娘說了,這兩丸藥一起服下,痛苦難當啊。”麻姑姑跟着皇太后多年,是皇太后最信任的嬤嬤。如今見太后這樣,心裡着急不說,更是心疼太后會因此忍受更大的痛苦。
柳雅也沒有想到,皇太后是個果敢又帶點倔犟的老太太。而且不需要解釋,她的做法足以表明了對柳雅的信任。如此一來,反而讓柳雅心更加疼惜。
她已經把皇太后當成了院長媽媽,起碼可以算是院長媽媽的前世吧。
而柳雅也特別清楚蠱毒發作時候的痛楚。尤其是兩丸藥一起服下,蠱蟲在身體垂死掙扎的時候,將會分泌往次更多的毒素,那種痛苦實在難以想象。
“雅兒,快想想辦法。”滄千澈先回過神來,先是麻姑姑更快的衝到了桌邊,倒了一杯水捧到皇太后身邊,同時道:“清除蠱毒需要做些什麼,你快說是了。我和麻姑姑儘量配合你,只要能夠讓皇祖母減少痛苦,怎樣都行。”
“好,我知道了。”柳雅也冷靜下來。她本身有醫者之風,這種時候並不慌亂,只是因爲皇太后突然爲之而有些驚訝。
現在平靜下來,自然而然的開始在腦推演清除蠱毒的辦法。務必要確保皇太后身體無恙,還要讓她儘量減少蠱毒發作時的痛苦。
麻姑姑也明白這便是皇太后的選擇,她信任了柳雅,又因爲仁慈而並不想再追究那個下蠱之人了。所以才寧願自己受苦,採取了柳雅的提議。
如今,心疼歸心疼,不管怎麼着急也走到了這一步,滄千澈和麻姑姑都不約而同的選擇幫助柳雅。
好在其餘的閒雜人等已經摒退,這寢宮裡只有皇太后最信任和最親近的人,也沒有那麼的忌諱和顧忌了。
柳雅在心裡已經有了一個計劃,便對滄千澈道:“我先用銀針封住祖母奶奶的幾處要穴,以免蠱蟲亂衝亂撞,傷到了關鍵的臟器。然後要靠你來看着那幾根銀針,一旦發現祖母奶奶疼痛難忍的時候,便要開始行鍼,可以緩解她的痛苦。”
“什麼?雅兒,你是說,由我來行鍼?”滄千澈驚訝不已,又問了一遍。
柳雅點點頭道:“是。等我將銀針留在幾處要穴,後面靠你來模仿我的手法和力道,守着祖母奶奶了。”
“那你呢?”滄千澈實在沒有想到,他還有充當醫者給人鍼灸的一天。
柳雅看了一眼麻姑姑,道:“我要請麻姑姑一會兒帶我在宮裡走一趟,算是祖母奶奶不同意用放蠱之人的血製藥,我去找幾隻蠱蟲回來煉製解藥也可以增加效果。”
以柳雅的身手,她想要在宮裡悄悄地來去也不是不可能。但如果一旦暴露的話,反而是惹了麻煩,埋下了禍端。
柳雅也知道麻姑姑的身份不低,甚至能夠號令侍衛,有麻姑姑帶着可以去許多一般人不能去的地方,做事也方便多了。
滄千澈聽了,道:“那我也可以帶你在宮裡四處走走,去找可以給皇祖母製藥的蠱蟲。而且麻姑姑一直都照顧着皇祖母,她留下不是更合適嗎?我是怕我實在無法照顧好皇祖母啊。”
柳雅搖頭道:“只有你試過我鍼灸的力道和手法,現在趕緊回憶一下我當初給你鍼灸時候的情形,你要儘量模仿我。而我現在已經來不及教麻姑姑該怎麼學我用針了。”
如此說完,滄千澈和麻姑姑都知道,也只能這樣安排了。
麻姑姑便對臉色已經開始變得難看的皇太后道:“太后,那我和柳姑娘去走一趟。太子殿下也是心細之人,而且極爲孝順,太后有殿下陪着一定不會有事的。”
“嗯,沒事,你去吧。”皇太后點了點頭,說話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的。額角也開始有汗珠冒了出來,看來藥性已經開始發作了。
柳雅二話不說,立刻取出了幾根她隨身藏着的針來,準備給太后鍼灸。
有幾根銀針柳雅別在頭髮裡,髮絲略粗,是仔細去看也不容易被發現,可能還會以爲是她頭的一絲銀髮。
有幾根金針更是細如牛毛,這是竹心叟傳給她的特製金針。柳雅將這幾根特製的金針藏在了她手腕的紅繩之。
這根紅繩墜着的,是當年滄千澈親手給她打磨的那朵白玉蘭花墜子。只不過時間久了,滄千澈編制的那根紅絲繩早舊了,被柳雅換掉了。
因爲金針極細,也極軟,所以她將金針和紅繩編在一起,用的時候隨時抽出來,捋直了用特殊的手法才能刺**位之。
看到柳雅取出來的銀針和金針,麻姑姑暗自吸了一口氣。看來着小丫頭還真是有兩下子的,她可是沒見過哪個御醫會用這麼細小的銀。
針準備好,在火燎了一下,算是消毒了。柳雅來到太后的鳳牀前,道:“祖母奶奶,我用針很快,你是不會感覺到疼痛的。但刺**位之後,你再怎麼疼痛都不能自行拔針。因爲是我用神醫竹心叟傳授的特殊手法鍼灸,冒然拔針的話便會流血不止,嚴重了還可能傷及心脈。”
“是,本宮知道了。”皇太后說話的聲音更加虛弱,豆大的汗珠已經開始從臉頰滾落。
柳雅不再多言,眯了眯眸,手裡的銀針、金針接二連三的刺了出去。轉眼間結束,一共刺了十三處要穴。
然後柳雅對滄千澈說了一遍行鍼的順序,告訴他需要注意力道和時間,準備和麻姑姑出去找蠱蟲了。
將要出門的時候,滄千澈叫住柳雅道:“快去快回,若是我這邊有什麼突發狀況,我讓青鳥給你送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