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千澈從這兩位副將對臉看到了信任和理解,但也有他們身爲男人特有的相互關心。他再次拍拍兩人的肩膀,道:“放心,我會保重的。”
“是,楚祥、陳闊,謹遵太子殿下軍令。”兩人同時答應着,然後目送着滄千澈騎戰馬,一路朝着剛纔狼王阿夜跑走的方向奔了下去。
但是看着那個方向,楚祥和陳闊兩個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楚祥道:“我只來過這裡一次,但是我記得那條路走下去,翻過一道山坎是有一片草原啊。陳闊,你來過好幾次了,你知道那邊的情況嗎?”
陳闊點點頭,道:“是啊,那邊的情況這邊複雜多了。雖然要這邊走提前一天到達,但經過草地的時候危險重重。而且從草地的範圍開始,已經是青梵的地界了。”
“什麼?”楚祥驚訝了一下,道:“按照地圖說,青梵的地界不是要在草地的另一邊嗎?怎麼現在到達草地已經是青梵的地界了呢?”
陳闊道:“這裡已經是南疆的偏遠之地,我們的國民百姓早在十里之外已經極爲稀少了。這邊更是前後十幾裡也不見一戶村莊。至於那邊的草地,除了一片高可沒頂的雜草之外什麼都沒有。既不能種莊稼,草地裡情況複雜有許多沼澤也不適合打獵,早變成無人區了。時日一久,也被青梵的人佔去了。”
楚祥急着道:“那是說,從那條小路過去,到達草地之前可能會遇到青梵人?”
“沒錯。”陳闊點點頭,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沒有提前瞭解這個情況。還有那隻狼,看起來威猛霸氣,怎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亂跑呢?”
楚祥抽了一口冷氣,道:“那如果太子殿下不知道這個情況,又單槍匹馬的跟着那頭狼王亂跑的話……可千萬不要有什麼事纔好啊。”
陳闊搖搖頭,安慰道:“或許也沒事。想想太子殿下這幾天來的狀態,他必定是位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你我二人之力,未必能夠傷得他分毫。另外,太子殿下不是還有一個影衛嗎?那也是一位一等一的高手了,有他暗護着太子殿下,我們這些只擅長馬衝鋒的武將是不用擔心的。”
楚祥聽了陳闊的話反而更顯得擔心了,道:“你說的那個太子殿下的近身影衛,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呢?”
“哎呀,那種影衛是不會輕易現身的。聽說在皇族裡面重要位置的皇子、公主都會有影衛隨身保護。太子殿下的影衛肯定更是不同於普通的影衛了。”
“沒見過。”楚祥還是搖頭道:“會不會……太子殿下出徵,影衛沒有跟着出來啊?”
“……”陳闊也是怔了怔,答不出來了。說實話,他們真的沒有見過太子殿下的那個影衛在哪兒。
天邊最後一絲殘陽隱沒在遠處草地盡頭的地平線,周圍已經是暗色一片。白日裡那草浪滔滔,野花淡香的美景也被此時壓抑下來的暗夜所吞噬。
但南疆空氣的灼熱還在,加草地裡水窪的蒸騰,讓柳雅覺得呼吸到胸肺裡的空氣都是熱騰騰的蒸汽。
與黑夜一同到來的,還有層次的壓迫感,讓警覺性高的她已經嗅到了周圍不尋常的氣氛。
柳雅一直坐在小坡休息,現在也站了起來。放眼看去,草地已經有點點的熒光亮了起來,那是螢火蟲在巡邏。
如果是以前,換一種氣氛之下,柳雅會喜歡這種偏浪漫主義的意境,會覺得那些螢火蟲都是可愛的小天使。
可是現在,柳雅看着螢火蟲一簇簇不斷的飛起來,心已經明白,那些螢火蟲很可能是被驚動飛起的。草地裡,還有人在埋伏着。
“嗖”的一下,一個黑影從柳雅背後稍遠的一塊石頭後面冒了出來,直接朝柳雅這邊飛躍。
柳雅心頭一緊。她一直在這裡靜坐着,竟然沒有聽到背後有人!
雖然那個人隱身的地方距離她坐的地方有些遠,可此人能夠隱藏這麼久,足見他的輕功高絕。
柳雅迅速的轉身,手裡的一塊石頭飛了出去。
她手裡的銀針只適合近距離的小範圍攻擊,所以要遠距離投擲當然還是石頭更趁手一些。
來人側頭躲開了這塊石頭,叫了一聲:“柳姑娘,不要誤會。”
“你是誰?”柳雅手裡的另一塊石頭沒有繼續扔出去,但她還是一臉戒備的看着已經衝小坡的黑衣人。
來人站在距離柳雅十來步的距離,停住了腳步,是爲了給柳雅一個安全的反應時間,然後拉下了臉蒙着的面紗,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道:“我是太子殿下的影衛密隨,我叫十七。受太子殿下命令,一直近身在暗處保護柳姑娘的安全。”
“你是滄千澈派來的?”柳雅懵了一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十七點點頭,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個紅彤彤,毛茸茸的東西,在柳雅的面前晃了晃,道:“這是太子殿下給我的信物。說是柳姑娘看到這個會信我了。”
柳雅一看,心確實是放下了。那是一條狐狸皮圍領,正是當初柳雅送給滄千澈的,兩個人一人一條,是一對的。
柳雅點點頭,把手裡的石頭扔在了地,示意他前來。
十七走小坡,把手裡的圍領遞給了柳雅,道:“柳姑娘您自己收着吧。”然後一指他剛纔過來的方向,道:“順着這條路走三裡,有一條小路通往一道山坎。翻過山坎再走二十里,是官道。柳姑娘在那裡等太子殿下的大軍到來行了。”
“讓我走?”柳雅搖搖頭,道:“我不能現在走。青梵人已經對我發出了‘邀請’,我也要他們嚐嚐我送的大禮。”
“柳姑娘,你可知道我一直都不現身,爲何現在突然出來了?”十七看了一眼前方的茫茫草地,道:“憑着我的直覺,這裡的兇險已經非你我能夠想象的。所以現在由我在這裡牽制着青梵埋伏的人,柳姑娘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