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聽了柳雅的話,笑着點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道:“柳姑娘你是神醫的弟子,自然是藝高人膽大。許多的偏方你敢用,我卻未必敢了。”
這話很有道理,柳雅得了神醫竹心叟的親傳,更加竹心叟還涉獵江湖,對於蠱、毒、巫等都有研究。
而醫術是如此,博大精深、博採衆長,在許多領域都有涉獵,才能把眼界拓寬。這是程澤無論如何也及不的。
柳雅還要繼續拜託程澤給柳達成診治,因而多講了一些關於醫術方面的疑難問題,也算是一個答謝吧。
程澤極其認真的聽着,一再的說:“真是受益匪淺”。
最後柳雅要走的時候,程澤還讓掌櫃的取出一根好的血蔘相贈。
柳雅推拒。程澤道:“柳姑娘真是客氣了。你身爲醫者,應該知道醫者最寶貴的是經驗。你今日講給我的這些問題,對於程某來說可能是一生都難以企及的。送一支血蔘,實在不算什麼,只能當作與柳姑娘做個人情吧。”
柳雅見程澤真心實意的想送,也收下了。
離開安和堂,柳雅只剩下南嶺的印書作坊和紅袖坊那邊還沒去。
寫書、印書的事情已經步入正軌,不需要柳雅過多的操心了。一切都是按部班的進行,銀子也會定期存入同利銀莊的賬戶。
所以柳雅去了,南嶺只是對這段時間的計劃加以詳細的說明,其實變化不大,是幾本新書的銷量不錯,說是還要僱傭人手。
柳雅便道:“技術的活,我不懂。你看看把現在作坊裡的人手都用在技術方面,雕版、印刷什麼的一定要仔細,用料也要好。至於剪裁、修邊、裝訂這種簡單的工作,你估計一下大概有多少個空缺,回頭我調人手過來。”
南嶺道:“按照現在的速度來看,咱們這作坊至少還需要六、七個手腳勤快又耐得住性子的人來做這些簡單又膩煩的工作。那些年輕氣盛的小夥子都只想要學技術,誰也不愛一整天都坐着裝訂,東家,你是要僱什麼樣的人來呢?很會幹活嗎?”
柳雅笑着道:“我想要僱傭一批了點年紀的老人,另外還會叫一些半大的孩子來做學徒。老人本來找不到合適他們做的事情,咱們城裡又沒有地可種,所以只能整日在家閒着。如果讓他們來做裝訂這樣的重複工作,還有工錢,他們會非常樂意的。”
南嶺一聽笑了,道:“主子的想法還真是怪,沒聽說過還特意僱傭老頭兒、老太太的。不過,了年紀大人確實穩當,能安心坐的住,而且還較細心,應該還是可以的。”
柳雅道:“那這樣,我安排十個身子骨硬朗、手腳靈活的老年人過來,不會給作坊添麻煩的。這十個人未必都能夠乾的好,但只要有耐心又勤快,估計有八個最後留下來,抵得六個做工的小夥子總沒問題吧。”
南嶺道:“裝訂也不難學,是要整天只擺弄那些個紙張和麻線,挺讓人膩煩的。八個頂六個,自然是沒問題。”
這邊把事情安置好,柳雅故意避開了飛鴻坊不提。她估計古尚卿肯定不會這麼快回京城,所以自己只要和飛鴻坊搭個頭,古尚卿必定又會追着過來。
柳雅不是在乎多一個哥哥,實際柳絮兒和小樹兒跟她沒有血緣關係,柳雅都覺得一樣的親厚。
但是古尚卿讓她捉摸不透,對於難以掌握和駕馭的人,柳雅暫時做冷處理了。
現在只剩下紅袖坊還沒有去過,柳雅不會忘記,她也算是在紅袖坊開始,纔在安濟城立穩了腳跟。
沒有當年在紅袖坊梳妝的事情開頭,她後面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會如此順利。
又是幾個月沒來,柳雅的心情也變了,倒是想着最後來紅袖坊,是能夠和七娘多說幾句話。
時間已經是過了晌午,紅袖坊快要開門了。又兩個小廝正在摘門前的燈籠。
這燈籠摘下來,換過了蠟燭之後,等到掌燈的時候再掛去,算是正式的開門做生意了。
以前柳雅來這裡,都是從後門走的,今天柳雅站在了正門口,朝裡面看着。
那站在梯子面摘燈籠的小廝一扭頭,看到了下面站着的柳雅,連忙招呼道:“柳姑娘來了?多日不見呢,可好?”
柳雅一笑,道:“蒙小哥惦記,我挺好的。你們忙着,我進去找七娘她們說說話。”
那下面扶着梯子的小廝也認識柳雅,連忙往旁邊挪一挪,還道:“柳姑娘慢點,我這梯子礙事,要不您稍微等一會兒進去。”
“沒事,不礙事,我閃過去好了。”柳雅說着,側身而入。
紅袖坊的姑娘們都已經梳妝好了,三五成羣的湊在一起嗑瓜子、話閒嗑。
有個眼睛尖的看到柳雅了,連忙招呼道:“柳姑娘來啦?”
聽她這麼一叫,周圍的姑娘們都見着柳雅了,大多數是客客氣氣的打招呼;還有個別特熱絡的,迎來跟她說話。
柳雅一一應對了,樓去找七娘。路過明姑娘的屋子,明姑娘已經聽見下面的動靜出門迎着柳雅過來了。
見着柳雅,明姑娘道:“小丫頭你可算是來了,七娘病了。”
“啊?怎麼病的?病了多久了?”柳雅沒想到一來到這裡,是得到了這樣的消息,連忙道:“那我現在過去給她看看。”
“噓,小聲點,七娘不讓聲張。”明姑娘說着,拉着柳雅往七娘那屋走,一邊走還一邊低聲道:“七娘這病來的怪,肚子疼,還脹的老大,月事也沒了。她不讓說,怕這紅袖坊的姑娘們擔心。我和紫若知道,紫若悄悄的去給七娘抓藥了。”
明姑娘雖然說是七娘怕姑娘們擔心,其實是怕有人把她生病的事情去報告給趙大東家。
萬一趙大東家趁着這個時候把七娘給擠兌下去了,七娘真的是根基全無了。這其的意思柳雅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