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和秋影看到這裡,也是好一陣牙根酸。覺得這米伊娜公主是不是有病?還是腦袋放在天澤國忘記帶來了?
本來沒他們什麼事,偏偏要出來管閒事。
管了閒事,還把自己人搭進去了,如今還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
要是剛纔米伊娜公主沒有被她的護衛拉住,可能這銀票一送去,她自己也會變成人質一枚。
而且,兩張銀票一起拱手相送,先不管單張的數目是多少,起碼她應該先講講價吧?
這樣人傻錢多的架勢把銀子送過去,對方當你是冤大頭,坐地起價又不放人怎麼辦?
倒是那護衛還有點腦袋,一手捏着銀票,一手握着刀,把銀票遞過去的同時,用刀劃了一下,意思是讓對方放人。
那兩個混混算是見錢眼開,也沒有必要和刀子硬碰硬。何況兩張銀票送到眼前,不要白不要啊。
接了銀票,果然放了那丫鬟和小廝,這纔算是沒事了。
不過那丁二一肚子壞水,見着那光頭的小子還坐在地,走過去對着他屁股是一腳,然後拎起他的衣領,問米伊娜道:“那這個小子你們還救不救?要是不救的話,我們現在把他拎到城外去,綁在樹一個晚。凍死了算他倒黴,凍不死算他的造化,偷米的事情一筆勾銷了。”
“等等,我,我沒有銀票了。”米伊娜竟然還想救人,把手使勁兒的擺着,道:“你們等等,我叫人回去取了銀票回來,救他。”
“不行,我們不想等了。要麼現在給錢,要麼這小子我們拎走。”丁二說着,拖着那光頭小子走。
光頭小子立馬大哭起來,喊道:“姑娘,求你救救我吧。我真的沒有偷米,我是路過的。”
米伊娜看起來很着急的樣子,在身摸了摸,然後摸出一塊玉佩來。
那玉佩只有一塊麻將牌大小,倒是盈綠盈綠的,水頭不錯。雕刻的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蓮花。
丁二看了看,又瞧了瞧自己手裡的銀票,估計是琢磨着今天這一票是不是值了。
其實這哪裡還用得着想呢,平白遇着個傻冒,送來了兩張銀票。如今還有一塊成色不錯的玉佩入賬,再小也是玉啊。
因而,丁二走過去,一把搶過那塊玉佩,把手裡的光頭小子給摔在了地。然後叫着他的同夥,一轉身擠出人羣不見了。
秋影看着這一幕,覺得那米伊娜公主真是傻的沒救了。
柳雅也覺得這公主要麼是真的智商不足,要麼是在宮裡關傻了,完全的白蓮花,絲毫不懂人情世故和世間的險惡。
然而,柳雅正準備和秋影離開的時候,猛然間看到了米伊娜的一個動作,讓柳雅停住了腳步。
柳雅眼睛尖,常常會無意發現別人不在意的動作和眼神。
而柳雅是看到米伊娜的視線朝着人羣外的一處看過去,繼而眯了眯眸子,再把眼神一閃。
只是瞬間的一個細微的眼神變幻,但職業敏感的柳雅也撲捉到了。她頓時覺得,這個米伊娜公主可能沒有她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接着,那個光頭小子在地朝米伊娜爬過去,磕着頭表示感謝。
米伊娜表現的跟一隻受驚的小白兔似的,慌忙的往後退了兩步。然後趕緊吩咐她身邊的丫鬟道:“快把他扶起來啊。不是什麼大事,不用謝了,你回家去吧。”
柳雅的視線在米伊娜的臉掃了一圈,然後定睛朝她看過去。
只是稍微凝神的功夫,米伊娜竟然感覺到了柳雅看過來的眼神,也朝柳雅這邊看過來。
柳雅立刻移開了視線,用餘光觀察着米伊娜。見她沒有發現自己,卻還在朝這裡悄悄的掃視着,應該是在找尋什麼端疑。
柳雅暗自冷笑了一聲,才發現自己差點看走了眼。這個她原本認爲根本不能對自己構成威脅的天澤國公主,應該很不簡單。
柳雅拉了秋影一下,側身用手整理頭髮的功夫,擋了一下嘴脣,低聲對秋影道:“西北方向的街口有人,你跟着去看看什麼情況。”
“是。”秋影答應着,立刻朝柳雅指示的方向走去。
西北方向的街口,是米伊娜剛纔用眼神示意的方向。柳雅循着位置找過去,看到了一個身形輕盈的人一閃而過,應該是米伊娜公主的暗衛。
現在又秋影追過去了,柳雅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何況她覺察出米伊娜並不簡單,怕過多的觀察引起她的注意。
柳雅在街角不起眼的地方留了一個暗號,是讓秋影回來之後別忘記取那個寄存在燒餅攤子的籃子,然後再回古家別院去。
倒不是柳雅多麼在意那個竹籃子和裡面的暖爐、紫砂杯。
而是秋影放下了東西卻不取回的話,那個婦人經常會爲了等待秋影來取這些東西,而反覆回憶她的樣子,從而更加深秋影在她腦海裡的記憶。這可是作爲探子的大忌。
也是說,你越是想要不引起別人的注意,越是應該按部班的做完你應該做的事情。
絕對不要因爲趕時間或是怕被人認出來,而放棄了你之前佈置了一半的事情。
舉個例子,如你排隊買一樣東西。你和所有人一樣站在隊伍裡,輪到你的時候正常付錢,拿了東西離開。那麼你和這個隊伍裡的任何人都沒有差別,也不會有人特別記住你。
但如果你排隊到一半,突然叫一聲:“我沒帶錢,不買了。”或是排了很久終於輪到你的時候,你掉頭走了,那麼你會成爲這些人眼最特別的一個,大部分人都會對你有或深或淺的印象。
柳雅回到了古家別院,東子和秀寧還沒有回來。
那對聾啞夫婦正在準備晚飯。見柳雅回來了好一通劃,應該是問柳雅要不要吃點什麼。
柳雅搖搖頭,表示她不餓,然後回去等着秋影了。
又等了一會兒,秋影回來了,看她的表情柳雅知道,秋影應該是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