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皇太后真的把天澤國的公主安排在柳雅以前住過的青蓮閣,那能夠說明一些問題了。
麻姑姑搖搖頭道:“柳姑娘放心,太后的懿寧宮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住進去的。你也知道的,之前懿寧宮住的都是像四皇子、古家大小姐這樣的人。而天澤國的公主,其實是直接住在敬怡宮的。”
然後,麻姑姑又解釋了一下敬怡宮。說是這裡其實並不屬於內宮,各國來雲穹國的重要使臣及家眷纔可以住在這裡。
當然,這也是爲了聯絡感情,以示兩國友好親密。
麻姑姑又道:“柳姑娘應該還記得,當初古夫人來了懿寧宮之後,我立刻讓你儘快離開的事情吧?”
柳雅當然記得,那天麻姑姑讓她快走,還給了她出宮和出城的令牌。慌慌張張的樣子卻又不肯明說。
柳雅道:“當然是記得。而且那天一出宮門,我被二皇子給帶走了。所以直到現在我都覺得,是不是你們和二皇子計算好了,我一出宮,他來搶人。”
麻姑姑搖搖頭道:“其實,那天古夫人來和皇太后說,你是方家的遺孤,也是古家那個遺失在外的孩子。”
“知道我是方家的孩子,她們急急忙忙的讓我走,還一點消息都不肯透露給我。這又是什麼道理?”柳雅冷笑了一聲,道:“不會是說,怕我來複仇吧?”
對於方家遇害的事情,柳雅一直認定是皇太后從做了手腳。甚至可能是皇太后假傳聖旨。
“不,因爲知道你是方家的遺孤,也知道你是古家的孩子了。皇太后不會那麼狠心,讓古家的孩子流落在外的。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我現在不便說出來。但是我可以告訴柳姑娘,這次請你進宮,應該是爲了這件事情來的。”
現在麻姑姑終於算是說出了皇太后傳柳雅進宮的真正目的。
可是,究竟還有什麼事情是柳雅不知道的呢?
假傳聖旨,還一下子弄出了那麼多份假聖旨來,這又是怎麼回事?
最爲關鍵的問題是,假聖旨是最先害了古家的兩個身爲將軍的兒子,然後又害死了方家的人。
可以說,假傳聖旨的人手眼通天了,竟然肆無忌憚到如此程度。
麻姑姑說到這裡,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輕輕的掀起馬車簾子的一角,往外看了一眼,嘆了口氣,道:“快要到了。柳姑娘你也要知道真相了。但是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想想你原本要爭取的是什麼,知道真相之後你還要不要堅持。”
她原本要爭取的是什麼?知道真相後還要不要堅持?
柳雅覺得麻姑姑這句話是在是太深奧了,卻也讓她心裡沒底。
她現在有點後悔,似乎穿越之前宮斗大戲看的還是少了點。縱使她腦子再怎麼好用,這古人形怪狀的腦回路還是讓她應接不暇。
但實際也沒用給柳雅太多的時間來考慮。幾乎是麻姑姑說完了這句話,馬車停了下來。
這樣一來,反而讓柳雅有些茫然了,竟然隱隱的生出幾許的不安。
麻姑姑掀起簾子,先下了馬車。然後挑着簾子等柳雅下車。
柳雅下車之後,看到這裡已經是懿寧宮的門口了。
麻姑姑的表情也變得謹慎起來,好像剛纔那些似是而非又擾亂柳雅心思的話並不是她說的。
馬車“踏踏”的又開走了。一個內侍小跑過來,對柳雅施禮,然後對麻姑姑道:“麻姑,太后讓您先帶着這位姑娘去打理一下,換件衣裳。”
“好。”麻姑姑點點頭,然後一臉嚴肅的轉向柳雅,對她道:“柳姑娘,請跟我來吧。”
對於麻姑姑變臉如此之快,柳雅倒是有了心理準備。她點點頭也沒有再問什麼。
麻姑姑還是將柳雅帶到了青蓮閣,然後道:“已經給柳姑娘準備好了衣服和洗澡水,請您沐浴更衣吧。按照柳姑娘的習慣,您沐浴的時候並沒有安排人伺候,但一會兒有宮女來給您梳妝,請務必不要推辭。半個時辰之後,我再來請您過去。”
柳雅皺了皺眉,覺得這件事太正式了吧?
但她還是能夠沉得住氣的,這個時候如果表現出多一點的急躁,都可能會影響全局的。
因而,麻姑姑說完,她徑直進了青蓮閣,根本沒有多問一句。
看着柳雅進去的背影,麻姑姑搖了搖頭,在心裡暗自道:若是一會兒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你還能否如此淡定自若。
柳雅對這個青蓮閣還算是熟悉,畢竟也是住了一段時間嘛,所以沒有覺得哪裡彆扭。
屋裡也很整齊,和之前她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
柳雅在屋裡轉了一圈,竟然還能夠隱約嗅到她當初在這裡配藥的味道。好像從她離開之後,這裡並沒有住進過別人。
裡間的臥室屏風後面,果然已經備好了一大桶洗澡水。旁邊的小桌還放着一個托盤,裡面是一套宮裝。
柳雅展開那套宮裝看了看。樣式普通的衣服講究,但並不是多麼的繁瑣,應該說很好看,顏色也是她喜歡的素淨的搭配。
洗澡水也較講究,裡面放了精油和花瓣。
柳雅用手撩了幾下水,這才脫了衣服進去。水溫也很合適,是一大早起來她還餓着肚子,要洗澡有些不適應。
洗澡沒用多少時間,柳雅出來了。換了那套宮裝,還特別的合身。
柳雅正在梳頭,聽見有人敲門,然後是喜墜兒的聲音響起:“柳姑娘,是我。麻姑姑命我帶人來伺候您梳妝。”
“嗯,進來吧。”柳雅對喜墜兒並不陌生,聽她的嗓音也和從前一樣,沒有多少改變。
二皇子之前說把喜墜兒毒啞了,現在聽來好像也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正想着,喜墜兒已經推門進來了。她身後還跟着兩個宮女,每個人手裡都提着個妝匣。
穿了這麼正式的宮裝,又有人來給她梳妝,柳雅還真是有些好,這皇太后究竟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