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張一直沒走。手機端 是負責船的事情的,也不下水不會有危險,不想回家去說了,還省得讓家裡人空擔心。
他把人數數了數,也是十九個,對柳雅道:“小螞蚱和那個跟他一起走的,還沒回來呢。”
柳雅一笑,道:“小螞蚱年紀小,家人不讓他來是正常的。那個人或許一會兒能回來,咱們現在船吧。要是開船之前他沒帶信過來,也不用等了。”
把頭張點點頭,其實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沒有再挑一個人補。
劉家的掌家劉碩走過來,朝柳雅雙手抱拳,道:“柳公子,辛苦了。劉家等着英雄們回來,擺宴相迎。”
柳雅笑了,道:“我只盼着去了多少人,能回來多少人。”說完,朝劉碩招招手,轉身朝船走去。
把頭張到底是把子好手,衣裳船已經安排好了這些人的分工。幾個人一隊,多長時間換班,各自注意什麼事情,都交代下來。
然後有人負責解開纜繩,起錨、開船了。
因爲時間緊,越早一點趕到,劉家那條貨船的人相對有更大的希望活着,因而誰也沒有耽誤,立刻進入了狀態。
柳雅已經想到了小螞蚱可能被家裡留住了,因而提前叫人準備了幾十把匕首。已經都送了船。
纜繩剛剛解開,那個跟着小螞蚱回家的人跑來了,一邊跑一邊招手叫等他船。
收跳板的那個人稍微等了一會兒,等到他也船了,才把跳板收回來。
那人跑到柳雅的面前,道:“柳公子,小螞蚱被他娘關起來了。他娘讓我給您帶個口信,說是小螞蚱年紀小,不能走這一趟了。”
柳雅點點頭,道:“其實本來也沒打算帶他。不然也不會叫他回家去了。”
柳雅是想要讓小螞蚱幫他挑一些身手好的,能用得的。
這方面只有小螞蚱是內行,求別人不保準。等到人選齊了,柳雅當然不會帶着小螞蚱去冒險。
劉家的這艘快船確實不錯,很快出了碼頭,駛向了江心。
而碼頭的人還聚在一起,都在朝這邊看着,沒有人散去。
人羣最前面的是劉家的掌家,還在不停的朝着船揮手,表情莊重的像是在舉行告別儀式。
柳雅覺得這氣氛有點不對勁兒,“噗哧”一聲笑了。道:“大家別被這樣的氣氛影響了。我們能不能碰那幫子水匪還不一定呢。算是遇不到,起碼工錢是賺到了。”
把頭張聽完也是笑了,道:“是啊,工錢可是真不少。再說,我們這一趟也是爲了救回那些一起在碼頭幹活的兄弟們,這次我們去救他們,下次再有了什麼事,也有人來救我們。”
把頭張的這句話算是說到了衆人的心裡去了,因爲都是在江吃飯的,冒險是必然的。除了要看是不是順風順水,還得提防着遇到水鬼這種事。
要是這次他們能把劉家的人救出來,大家互相照應着,擰成一股繩,也不會總是被水匪惦記了。
因而,剛纔那種近似於生離死別的氣氛減少了許多,大家也都專心做自己的事情,忙着開船,忙着佈置計劃。
忽然間,有人喊道:“看,那邊游過來的是誰?怎麼看着像是……小螞蚱?”
柳雅聽見了,連忙跑到那人旁邊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前看去。果然看到一個小腦瓜在水裡朝這邊遊了過來,而且那小腦瓜還頂着他的衣服。
柳雅真說不是該生氣還是該讚許,小螞蚱這小子真是個好手,而且膽子大、人品好。
柳雅立刻叫人拿來繩子,她親自打了一個繩結,朝小螞蚱甩了出去。
她雖然不會套馬,可是手的準頭可是有的。這一下子也是把小螞蚱的半身套牢了,猛地往拉。
等到小螞蚱了船,一邊哆嗦着擦淨身的水,穿衣服,一邊咧嘴笑道:“還好是趕了。”
柳雅走過來,在他的後腦勺拍了一記,道:“臭小子,誆你回家是不想帶着你出來,你怎麼還游泳跟着來了。你娘回頭找不見你,該多着急?”
小螞蚱揉了揉後腦勺,還是呲牙笑着,道:“其實,是我表姐偷偷的放了我,送我過來的。她說,你是個好人,跟着你沒錯。”
“她?”柳雅想到了大方的水靈,問道:“她不是說住一個晚回嗎?怎麼還在你家?”
小螞蚱道:“我娘說要給表姐說一門親,讓她別回去,回頭把我大姨也接過來,和男方家照個面。說定了再回。”
柳雅聽了好道:“怎麼,你們這兒說親,不是媒婆換了帖子算了,還能兩家人見面?兩家的男的、女的也見面?”
把頭張剛好路過,聽到柳雅的問話笑了,道:“是啊,我們這兒的規矩和別處的不同。因爲都是靠着水吃飯的,說親也都是要看對方家的水性怎麼樣。這要是不見面,光憑媒婆的一張嘴,說到最後過了門,對方是個旱鴨子,那可咋過日子呢。”
柳雅點點頭,讚道:“這樣挺好的,那些過了門,洞房的時候才見着對方長什麼樣的,好多了。”
不過說完,柳雅又給了小螞蚱一巴掌,道:“你表姐也真是,這麼放你跑出來了,也不擔心。不過既然把你拉船了,你可要記着之前的話,不準輕易下水,知道嗎?”
“知道了。”小螞蚱態度特別的好,一個勁兒的點頭答應着。
等到小螞蚱暖和一點了,主動去找那些船工們,說說在水下的經驗。
小螞蚱家裡世世代代是捉水鬼的,水下的功夫分內外兩種,但都是秘技,不能隨便的傳授。
但小螞蚱挑着較實用的幾招跟這些人演示了一下,道:“這前兩招是保命的絕招,後兩招能一招要人命。但都是萬不得已才能用的,大家練習一下也算了,可不要學會了卻走了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