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的速度遠遠快過馬車,又趕了一天的路,直到深夜才找客棧投宿。
穆青羽對於這樣的急行頗有微詞,一直沉着個臉,住到客棧裡一頭鑽進他自己的屋子熄燈睡了。
柳雅和滄千澈沒有住在一起,畢竟多了一個穆青羽和幾個隨性的人,這樣窩在一起還是不好意思。
但滄千澈十分的靠譜,當晚過來和柳雅一起研究路線。因爲秀水莊在不遠了。
柳雅之前看過滄千澈畫的地圖,因而問道:“需不需要派人提前去打探?我已經得到了秋影的回覆,她已經帶人趕過來了。”
滄千澈說是不要古尚卿來幫忙,但是柳雅和滄千澈也不能信任穆青羽的人。
因而,柳雅最後還是決定把秋影調派過來。
越是危險的事情,越是需要自己的人從旁協助。誰會甘心把生命放在別人的手裡。
滄千澈想了想,道:“如果派人去打探,也是派穆青羽的人過去。秋影最好還是隱於暗處,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面。”
柳雅也表示贊同,道:“除非必要撤退的時候,我再叫他們出來吧。”
如果需要撤退,證明任務失敗了。到時候當然還是自己的人做掩護要來的放心。
說定了,滄千澈纔回了自己的房間。出門之前,滄千澈不忘算計道:“明天到達秀水莊,如果順利的話三天之內可以出發到虎威寨了。去虎威寨最多不用兩天的路程,解決掉虎威寨我們還來得及回去京城。”
柳雅抿嘴笑了,道:“知道啦,你不用再一直的計算了。你不是已經傳信回去,讓你父皇準備聖旨了嗎?”
滄千澈點點頭,道:“這件事其實也不只是我着急,古家的人也很着急啊。能夠再出一位太子妃,那是多麼榮耀的事情呢。”
柳雅聽了沒有什麼表示,但顯得若有所思。
滄千澈趕緊又把邁出門檻的腳收了回來,道:“雅兒,怎麼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柳雅搖搖頭,道:“沒事,是想起你說古家又多了一位太子妃的事情,讓我想起小樹兒了。”
“小樹兒?怎麼好端端的想起他?”滄千澈雖然這樣問,但又馬道:“是啊,算計起來,也真是好長時間沒有看到他了。”
“他棄武從,說是要參加明年的春試。”柳雅說完,又道:“而且我聽哥哥說,如果他真的有了功名在身,估計古家更有意收攏他了。”
“你是說……”滄千澈想了想,道:“古家要招贅小樹兒做女婿?”
柳雅默默的點頭,也不知道這件事究竟能有幾分的真。但是她和滄千澈沒有什麼不能夠說的話,所以才把心的猜測也說了出來。
滄千澈問道:“那你是希望他高呢,還是希望他落榜?”
柳雅一怔,搖頭道:“小樹兒最開始學寫字是我教的,我知道他有多麼的聰明,也知道他有多勤奮。如果這樣都不能保他仕途坦蕩,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頓了頓,柳雅深深的看着滄千澈,道:“如果他不能金榜題名,我倒是覺得那是你們滄氏皇族的損失。”
滄千澈搖了搖頭,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雅兒,你沒有想想,僅憑着小樹兒是你弟弟的這個身份,他將來也是個國舅爺了,要身份有身份,還需要自己去春試嗎?”
“那你什麼意思?”柳雅知道,滄千澈絕不是讓自己將來開後門,把小樹兒捧來的意思。
滄千澈道:“我是想要讓你問問他,是不是真的有意古家的女兒。如果他真的喜歡雪綺或是雨綃的話,那不管他是不是才高八斗,我都有能力讓他這個狀元。要是他想擁有自己的自由,我勸他還是不要參加春試最好。”
柳雅聽了才明白,原來滄千澈是真的在爲小樹兒着想。
滄千澈道:“自古以來都是朝有人好辦事。但歷來金榜題名的前三甲無礙乎兩個結局,其一是攀附權貴,成爲某一方的勢力棋子;其二是不爲強勢與權力,只憑自己的努力,結果可能要被流放或是默默無聞。但是,攀附者有高官厚祿,也要瞻前顧後;落榜雖然寂寂無名,但總能夠擁有自由。”
柳雅嘆了一口氣,道:“你這是感同身受嗎?”
滄千澈道:“我只是想要讓你問問小樹兒,他是怎麼想的。如果他報着爲國效力的心思,那勢必要選定一方勢力,否則他不會有任何機會。”
“所以,古家也是他不錯的選擇?”柳雅想了想,道:“看來我真的應該提醒他一聲了。或許國家不缺他這麼一個智囊,但他自己的人生還是要有所選擇的。”
“對,我是這個意思。”滄千澈說完,突然湊近了柳雅,壓低了聲音道:“不過,如果小樹兒真的志向遠大,卻又不想入贅古家的話,你告訴他今年春試不要應試,想法子從古家離開。一年之後我招他入我府做個幕僚,然後再保舉他一個官職。再之後,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這才真的是朝有人好作官啊。只要太子殿下嘴把一撅,說誰行、誰行。
柳雅聽了一笑,道:“聽你前面說了一大套,弄得我緊張兮兮的。想着是不是還能想個兩全的辦法,讓小樹兒既能夠爲國效力,又能夠擁有自由。可是最後你這句話一說出來,我明白寒窗苦讀,不如有個做太子妃的姐姐。”
“哈哈,雅兒真是聰明。”滄千澈趁着柳雅也發笑的功夫,在她的臉偷了個香,這才戀戀不捨的走了。
柳雅坐在屋裡又想了想,但終究現在沒見着小樹兒,也不能替他拿這些主意,所以決定先睡了。養精蓄銳,解決了秀水莊的事情再說。
不過滄千澈也沒有想到,前一天還拉長着一張臉的穆青羽,第二天早一大早拿着一張紙,敲開了滄千澈的房門。
滄千澈還有些睡眼朦朧,詫異的問道:“青羽公子,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