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不由得微微扶額,覺得這個馮叔盛怎麼好像是陰魂不散似的?而且還拉着古雨綃,兩人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小姐?”明蕊見柳雅皺眉,問道:“要不要我去說一聲,說小姐在休息?”
明蕊的意思,應該是讓馮叔盛走遠點,不要在這裡打擾柳雅清淨。
柳雅一笑,道:“沒事,我又不是那麼嬌貴。何況,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們到底在找什麼。”
說着,柳雅坐起身來,把腳從暖爐拿下來,彎腰穿鞋。
明蕊一看,立馬蹲下身幫柳雅把鞋子提好,又把裙襬拉正了,才起身來扶柳雅。
柳雅站起來,明蕊已經拿了她的貂皮大氅,給柳雅披在了肩。
柳雅看了她一眼,笑着道:“明娟不在身邊,你不是也挺會做事的嗎?以後你們三個輪流跟着我吧,都挺貼心的。”
明蕊聽了,眼神裡閃出幾分的惶恐,連忙道:“多謝小姐提攜。明蕊只是個粗使丫頭,表面看着是一樣的,可我從來沒有近身伺候過主子,怕怠慢了小姐。”
柳雅說道:“沒伺候過,慢慢學着好。明珞走了,總不能讓明娟一個人挨累吧。”
明蕊聽了,再次道謝,臉已經露出被主子重用的欣喜來。
柳雅很清楚,像是明蕊這種丫頭,是最容易受到感動的。給她一些好處,再動之以情,加以真誠相待,她一定會更加忠心。
柳雅倒不是想跟一個丫頭耍心機,而是覺得只要是跟在自己身邊的人,當然是越忠心、越貼心越好吧。
穿好了衣服、鞋子,明蕊扶着柳雅往外走。出了門看到前面兩個人影,躡手躡腳的,還有些鬼鬼祟祟。
柳雅直接叫道:“雨綃,你在找什麼?我來幫你啊。”
“啊?”古雨綃因爲不會武功,當然聽不到背後有人走過來。加她全神貫注地盯着前面,柳雅突然開口說話還嚇了她一跳。
不過馮叔盛立馬轉過身來,帶着無燦爛真誠的笑意,道:“妹妹你怎麼來了?難道說,是我們說話吵了你休息嗎?”
“是。吵得我睡不着。”柳雅直接瞪了馮叔盛一眼,又問古雨綃:“到底在找什麼呢?”
古雨綃這纔回過神來,說道:“剛剛有個廚娘說,一隻狸花貓叼了好大一隻鮑魚跑掉了,我來追貓的。馮家三哥說是他見着了,我跟他一起來找。”
柳雅聽了暗自嘆氣,這古雨綃腦子真的不好使,還是過分天真了?古家會差那麼一隻鮑魚嗎?
柳雅對古雨綃道:“雨綃,你沒想想,算是找到了那隻貓,鮑魚還在不在也不一定啊。再說,貓嘴裡搶回來的東西,還能入菜嗎?誰吃?”
“啊?也是。”古雨綃這纔回過神來,點點頭,一臉失望的看着馮叔盛,道:“馮三哥,二姐說的對,我們不找了。”
馮叔盛立馬點點頭,道:“雨綃妹妹說什麼是什麼。你找貓,我陪着,你說不要了,那算了吧。”
馮叔盛竟然這麼好說話,倒是出乎柳雅的意料。而且這傢伙怎麼還這麼熱心?
可是柳雅怎麼看,都沒覺得馮叔盛像是古雨綃那樣天真的人啊,算是古雨綃想不到鮑魚不能要了,馮叔盛會不知道?
古雨綃一臉失望的往回走去,柳雅對身邊的明蕊道:“你送雨綃回去,順便去跟廚娘說,一隻鮑魚而已,叼了叼了,找回來也不能吃了。以後這種事,別麻煩三小姐知道。”
明蕊點點頭。然後對古雨綃道:“雨綃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古雨綃撇撇嘴,看了馮叔盛一眼,轉身跟着明蕊走了。
眼看着古雨綃和明蕊轉個彎,消失在小徑的盡頭了,柳雅纔回頭對馮叔盛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不信你和雨綃一樣,覺得那隻鮑魚如此珍貴。”
馮叔盛見柳雅直接發問,似乎是愣了一下,繼而又是那一臉燦爛的笑容擺出來,說道:“難道妹妹覺得鮑魚不珍貴嗎?那可是海邊的漁夫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一次次下海撈來的。雖然還不至於說一隻鮑魚一條人命,可這鮑魚來的確實不容易啊。所以,雨綃妹妹說是心疼,我陪她找找唄。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柳雅下打量了馮叔盛幾眼,道:“那是不是雨綃說什麼,你都聽着?”
“是啊。”馮叔盛再次笑着點頭,還一臉真誠的道:“我和雪綺、雨綃差不多是一起長大的,小的時候在一起玩兒的還特別好呢。只是隨着年紀長大,也知道了男女有別,不能常常在一起了。可是妹妹你看雨綃,和我之間沒有半點芥蒂,還是我說什麼她都會相信的。算是衝着這份信任,我也不能辜負了她呀。”
信任?辜負?柳雅覺得這詞從馮叔盛的嘴裡說出來簡直太怪了。
馮叔盛看着柳雅那越發狐疑的眼神,眼閃過一絲淡然.雖然是一閃即逝,但是卻被柳雅給捕捉到了。
柳雅的眉頭再次擰在了一起,她覺得這個馮叔盛不簡單,似乎真的有什麼目的?可究竟是什麼呢?她一時間還真是想不通。
馮叔盛的笑容淡了些,口氣也不再是以前的那種玩味,帶着幾許深沉的說道:“其實我也有真心的,只是你們都不願意相信而已。雨綃她很相信我,我也不會騙她。”
說完,馮叔盛轉了個身,道:“謝謝妹妹昨天給我解毒,蠱毒真的沒有發作。是這兩隻腳,腫得快要穿不進鞋子了。”
柳雅聽馮叔盛說完,這才注意到他走路的時候略微有些坡腳。
想到昨天石桌整個砸在他腳面,也確實夠他受得。不由得說道:“回去之後用酒搓一搓吧,沒傷到骨頭,不用敷藥。”
“嗯,多謝妹妹。”馮叔盛說完,徑直走開了。
看着他的背影,柳雅還是滿心的不解。這個傢伙實在太怪了,明明是個聰明人,卻要裝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爲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