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不得不給古雪綺潑冷水,因爲感情真的不是一廂情願的事情。
古雪綺顯然也被柳雅給潑醒了,喃喃自語幾句,表情也黯然下去,明顯的沒有了之前的激動。
柳雅知道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她最開始發現古雪綺對十七有心思,也想過要幫幫她的。
可是萬一十七對古雪綺真的沒有什麼心思,怕繼續這樣下去反而讓古雪綺心裡受到傷害。
柳雅猶豫不決的時候,古雪綺的心也是一再的往下沉。
最後她咬了咬脣,極其輕微的嘆了口氣,道:“雅兒,其實我早已經過了指婚的年紀。以前是我有腿疾,皇太后說是憐惜我,卻也是不好將我安置,高不成、低不的,也拖到了這個時候。可是這次宮宴之後,我指婚的事情也會定下來了。”
柳雅明白古雪綺的意思了,她應該只是想要再見見十七,然後把少女的心思珍藏起來。
畢竟,古雪綺從骨子裡是個乖乖女,也很清楚自己總是要接受命運的安排。她的婚姻只能是家族的聯姻,而絕不會有自由之說的。
柳雅嘆了口氣,道:“好吧,我幫你安排。不過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能動別的心思,萬一感情收不回來,難受的還是你自己。”
“嗯,我知道。”古雪綺點點頭,臉蛋突然一紅。
她擡頭看着柳雅,很羞澀的道:“雅兒,你會不會笑話我?”
“怎麼會呢。我反而很讚許你有這樣的勇氣。但是,我不贊成你任由這份感情發展下去。畢竟有些東西是難以逾越的,算是我們拼盡全力,也未必能夠扭轉。”
柳雅這句話完全是對古雪綺說的。其實柳雅想說,如果換成是她,算是掙個頭破血流,都不會安於被別人安排。
古雪綺點點頭,表示她明白了。
其實不明白又能怎樣?以她的性子,以她在古家的身份,真的從一出生已經被設計好了人生,完全沒有更改的可能了。
柳雅把古雪綺送回去,還囑咐她不要胡思亂想了。
至於聯繫到十七,這對柳雅來說確實不是什麼難事。起碼滄千澈每天晚都會來,送一張寫着日期的字條。
柳雅只要稍微晚睡一會兒,總是能夠見到滄千澈的。見到滄千澈,其實十七也跟着一起來了。
當晚,柳雅果然等到了滄千澈。不過他還帶着一個小布包來的。
柳雅沒有睡覺,聽見窗櫺響聲坐了起來,正好看到滄千澈推開窗子往裡面張望。
“雅兒,你沒睡?”滄千澈跳進來,還隨手把窗戶關了。
其實他每天晚來送了字條走,最多會在柳雅的額頭輕輕的親吻一下而已,從來沒有過多的停留。
柳雅點點頭,往裡面挪了挪,示意滄千澈坐過來。
滄千澈笑着坐下,順便把手裡的小包袱放在了柳雅的面前,道:“明天試試看,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叫個裁縫來改改。”
“衣服?”柳雅好的把包袱打開,見裡面是一套粉藍色的宮裝。做工極其精細,樣式卻是簡單而華麗。
“初七的宮宴你應該知道了吧?”滄千澈說着,指了指那套衣服,道:“我特意找宮裡的裁縫做的,用的料子是去年的貢品天絲錦。估計這樣式、這料子,全京城也只有這麼一件了。”
“你還真是細心。”柳雅沒想到,爲了宮宴不撞衫,滄千澈還能親自幫她挑選布料做衣服。
滄千澈一笑,道:“雖然大婚的聖旨已經發了皇榜昭告天下,但是你還沒有正式以太子妃的身份在宮露過面。這次宮宴父皇也在,所以纔會想着幫你挑選一件合適的衣服。”
說到這裡,滄千澈握住了柳雅的手,道:“雅兒,你應該不會怪我擅自做主吧?而且,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哦。隨性點固然好,但是你身份不同,我只是想要讓別人更尊重你而已。”
柳雅點點頭,道:“是你想多了,我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也不需要靠一件衣服贏得尊重。但是不證明我不愛漂亮啊。這件衣服這麼好看,我喜歡的緊呢。”
柳雅善解人意,當如不會在這樣的小事爭什麼。
更何況,她可不是那種只會用作來證明自己的女生,既然滄千澈疼她、寵她,願意幫她打理的漂漂亮亮的,那當然是欣然接受啊。
總不能還擺出一副臭臉,怪人家對她不尊重,不問問她的意思做衣裳吧?
滄千澈也是很高興,抖落出衣服在柳雅的身了,道:“肯定會好看。”
說完,纔想起什麼,問道:“對了,雅兒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嗯,有點事。”柳雅盤腿坐好,一副很正經的模樣問道:“我想要讓你把十七徹底從影衛閣調出來。讓他成爲一個自由的人。”
“爲什麼?”滄千澈皺了皺眉,道:“影衛閣有規矩,只要是成爲影衛,要一輩子跟着自己的主子。除非身死,不能離棄。也是,脫離影衛閣唯一的路,只有……死。”
柳雅當然明白這樣的規矩意味着什麼。她當年還是一名殺手的時候,也是一樣的規矩。
甚至,柳雅之所以能有今天的一切,也是因爲她在一個世界,已經死了。
“可是,難道沒有例外嗎?沒有其他的辦法?”柳雅其實真的希望能有這樣的特例的。
滄千澈默默地搖了搖頭。過了半晌,才道:“影衛閣存在很久很久了,閣主的身份雖然不高,但是也只聽命於當今皇一個人。也是說,除了我父皇發話,影衛閣的閣主是不會輕易放人的。”
柳雅聽了也是嘆了一口氣。她總不能說,讓滄千澈爲了十七的事情去求皇開口吧。
皇他憑什麼幫十七?憑什麼幫柳雅?憑什麼……
柳雅也只得搖了搖頭,然後道:“既然這樣不行,那以後再說吧。那你明天下午讓他過來一趟,我再給他看看臉的傷。”
滄千澈道:“十七現在在外面,我把他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