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雅心情不佳的時候,她忽然看到右前方出現一個跳躍的紅色“毛球”。紅色的毛球越跳越近,正是那隻墨綠色眼眸的火狐狸。
滄千澈也看到了蹦跳着飛奔過來的狐狸,他和柳雅對視了一眼,同時將馬拉住了。
後面的漠和阿寧也是停了下來,四個人和一隻狐狸對視了起來。
不一會兒,另一隻黑瞳的火狐狸也跳了出來。兩隻狐狸並排站着,搖着一對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柳雅他們右前方二十步遠的地方一動不動。
柳雅笑了一下,然後從兜囊裡掏出了包着三界牌的手絹。把手絹打開,柳雅拎着那根布繩搖晃了一下,問道:“你們是來拿這東西的嗎?”
狐狸當然不會說話,但是那一雙黑瞳和一雙墨綠色的瞳仁都看向了那塊三界牌。
柳雅想了想,下馬之後捧着三界牌朝火狐狸走了過去。
那兩隻狐狸立刻動了動耳朵,臉露出幾分警覺來。
柳雅並沒有一直走過去,而是慢慢的走了六、七步之後,蹲下身把那塊三界牌和手帕一起放在了地。然後又慢慢的退後,退回到馬旁邊。
“東西還給你們了。我們要走了。”柳雅說完,轉身要馬。
然而,在此時,柳雅看到那隻墨綠色瞳仁的狐狸朝前走了幾步,然後又小跑了兩步,飛快的來到那塊三界牌的旁邊。
柳雅站着沒動,她想要看着這可愛的小傢伙把三界牌叼走。
這隻火狐狸先是低頭在三界牌嗅了嗅,然後又用嘴巴試探着拱了拱那塊手帕。 щщщ⊕ttκan⊕C O
繼而,狐狸用嘴巴叼起手帕的一角,猛地一甩,那塊三界牌被甩到了半空。火狐狸立刻丟開手帕,躍起身子跳在半空,將那塊三界牌叼住了。
這好像是狗狗玩飛盤一樣,挺有意思的,還接的挺準。不過這隻火狐狸可以說是自娛自樂,並沒有人給它拋東西。
在柳雅以爲這隻狐狸取了三界牌要走的時候,卻看到那隻叼着三界牌的火狐狸並沒有掉頭離開,反而是邁着小步,朝柳雅這邊走了過來。
朝柳雅走來的狐狸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地,帶着警惕和試探。
而它身後的那隻黑瞳的狐狸則是更爲緊張的盯着柳雅這邊,一看是在給它的同伴嘹望。
這樣,一步又一步,火狐狸叼着那塊三界牌一直朝柳雅這邊走。走到距離柳雅大概三步遠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三步,這是一個非常近的距離了。柳雅甚至可以看清那隻火狐狸嘴巴的幾根白色的鬍鬚,和它那墨綠色的眼睛裡閃着的機敏的光芒。
隨即,在柳雅這邊所有人都在驚訝和不解的時候,這隻綠瞳的狐狸又好像拋飛盤一樣,把頭一甩,將那塊三界牌朝着柳雅甩了過來。
柳雅一下子伸手接住了,然後詫異的看着面前的狐狸。顯然它不是在跟自己做遊戲,而是……送禮?
柳雅搖了搖手裡的三界牌,笑着問這隻小狐狸:“這個是你送給我的?那天你在帳篷外面挖洞,是表示這東西是你們的寶貝,讓我好好的藏起來?”
火狐狸的眼睛閃了閃,但並沒有如同精靈那般點頭或是搖頭,而是一轉身搖着大尾巴跑掉了。
這隻狐狸跑到另一隻狐狸身邊,兩隻狐狸同時回頭看了柳雅一眼之後,又一起搖着大尾巴,蹦蹦跳跳的跑遠了。
如同它們來的時候那樣,兩隻紅色的毛球很快消失在荒漠深處,再也不見蹤影了。
柳雅看着自己手裡的三界牌,又擡頭看看滄千澈,頗爲自豪的道:“看到了吧,這是做好事的福報。都說動物有靈,看來還真是。”
滄千澈也笑了笑,道:“三界牌本身雖然不值什麼錢,但若是經過高人的加持是不同凡響的聖物了。這塊牌子無論從顏色還是質地都顯示年代已經很久遠了,又是這麼有靈性的動物送來的,確實算是一件寶貝了。好好的收藏吧。”
柳雅很開心的把三界牌在手裡把玩了一下。然後用力扯掉了面綁着的那根很破舊又髒兮兮的布繩,取出自己的一條細繩重新系好。
然後將這塊三界牌掖在了腰間,當作玉佩一樣的裝飾物,準備隨身攜帶了。
經過了這兩隻火狐狸的送行,柳雅的心情纔好了起來。再趕路的時候也不會覺得那麼煩悶了。
滄千澈則是一路儘量呵護照顧着柳雅,將她護送到了安濟城。
新婚燕爾,根本捨不得分開。但滄千澈已經離京半個多月了,再不回去真的不行了。
而柳雅也真的很想在家裡待幾天,所以只能把阿寧留下,讓滄千澈和漠繼續趕路。
本來滄千澈也是想要進城去看看柳達成的。畢竟那是柳雅的養父,也算是他的岳父大人。
可是柳雅覺得滄千澈或許沒有什麼,但如果柳達成見到滄千澈必定會誠惶誠恐,若是真的弄出磕頭跪拜的事情實在不好了。
因而柳雅決定這次還是讓滄千澈不要過去了,她先回家跟柳達成說說,給柳達成的心理加強一點。
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很多,或是柳達成想要跟着柳雅回京也可以,那到時候再見面也不那麼尷尬了。
這樣,滄千澈和柳雅在安濟城外十里的地方分手了。
柳雅再向前走一段,是馬六開的第一間車馬行,因而滄千澈也不必擔心她要獨自走這十里路。
依依惜別,柳雅不肯先走,最後還是讓滄千澈帶着漠先離開,她才肯去車馬行那邊。
滄千澈無奈,又不忍心柳雅執拗着站在路邊,只好帶着漠先離開了。
奔行一段之後,滄千澈又回頭看了一眼。見柳雅還站在路邊,看着他微笑,朝着他揮手。
一瞬間,滄千澈很想要再掉頭回去,說什麼都不再離開雅兒的身邊了。
可是又覺得那樣有點矯情,畢竟還是想要多給柳雅一些自由,所以只能咬牙轉頭,再一次催馬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