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這樣說可不是到手的銀子不想要,因爲她也沒見着那位姑娘,當然不知道她需要什麼樣的鏡子,所以不能答應。
還有是她想以長遠打算,不能一次把好東西都搬出來。既然女人的錢好賺,那她應該常來常往的走動着。今天少賣一面鏡子,可是下次再來,說不定還有別的商機。
那圓臉的姑娘覺得挺遺憾的,問柳雅道:“那你什麼時候還來啊?”
“估計着……後天吧。”柳雅故意說明天不來,是打算吊一吊她們的胃口。到時候自己再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拿出來,肯定又不愁銷路了。
圓臉的姑娘立刻道:“那你後天帶着鏡子先到這裡來。”
“行了,鳴翠,你自己不是都有了鏡子了嘛,讓紫櫻等等吧。”旁邊幾個一直等着的姑娘着急了,將那圓臉的姑娘擠開,圍着柳雅要自己定下的鏡子。
柳雅拿出鏡子給這幾個姑娘分了,頓時又是一片驚之聲。也有要好的幾個姑娘互相換着照照,還真是不太一樣的效果。
頓時,這幾個姑娘也都紛紛掏錢,不論鏡子大小,每人都是五錢銀子。
柳雅收了錢,對那圓臉的叫鳴翠的姑娘道:“我要看了人才知道她配什麼樣的鏡子,我不知道你那個朋友是個什麼樣子的,算是帶着鏡子來了,也未必合適她。要是她有心買,讓她後天等等我好嗎?”
鳴翠答應着,算是先預定下來了。
柳雅把銀子收好正準備着要走。聽樓又有人叫她:“小姑娘,你再等等。”
柳雅一擡頭,見是個紅衣的姑娘,身形高挑、姿容秀麗,是面色不太好,有些發黃,顯得有幾分憔悴。
之前在樓的時候,柳雅可沒見着這位姑娘,也不知道這位姑娘找自己什麼事,便停住問道:“姑娘有事?”
“是。”紅衣姑娘一邊下樓,一邊道:“我見你給明姑娘畫的妝很好看,想要讓你也給我畫一個。”
柳雅一聽,躊躇了一下。她本來不不打算靠手藝吃飯的,賺錢應該靠腦子好吧。要是隻憑手藝,打打獵,殺個人,不是什麼都有了嘛。而且,化妝靠打賞才能給多少錢?最多也是一錢銀子吧,她賣一面鏡子可是賺三錢銀子呢。
見柳雅不語,那紅衣姑娘走到了柳雅的面前,先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塊銀子,遞給了柳雅,然後道:“這是給你的定金,畫的好了,還有賞。另外,我也定下你的一面鏡子了,你記着下次過來的時候給我帶來好。”
柳雅看了看那塊銀子,起碼有二錢還多。何況,這紅衣姑娘又答應再買自己一面鏡子,無形當可是又多了一個主顧呢。
想到這兒,柳雅便道:“姑娘你看,我這可是沒準備妝匣,要是想讓我妝,那得用您的東西了。”
“行,隨我來吧。”紅衣姑娘說完,先一步往樓走去。
柳雅跟在她身後,看着她那窈窕的身段和搖曳的裙襬,不由得有些惋惜。這個姑娘身段好,氣質也不錯,有股子清水芙蓉的感覺。可她偏偏穿一身紅衣服,加她臉色發黃,更顯得氣色不好了。
正想着,那紅衣的姑娘停住腳步,說了一聲:“到了。”
柳雅擡頭一看,發現這是二樓左手間靠裡的一個屋子。佈置的和那個明姑娘的屋裡差不多,只不過這屋的窗簾、帳幔、桌布、地毯都是豔麗的顏色。
柳雅邁步進來,只覺得這屋子真是豔的有些晃眼睛。
“在看什麼?”紅衣姑娘自顧自的坐在了梳妝檯前,見柳雅還在看着屋裡的裝飾,不由得皺了皺眉。心裡已經暗自覺得,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太土了,難道說一見着大排場亂了方寸嗎?
可是再想想之前明姑娘那個亮麗的妝容,她又捨不得現在把人趕出去。只得又叫了一句道:“小姑娘,別看了,還是快來給我妝吧。”
“哦,來了。”柳雅答應着,來到了紅衣姑娘的身後,先從鏡子裡仔細端詳她的臉型和五官。
柳雅的眼睛毒,觀察也細緻,又是最會揣摩人心的,當然一眼從她的眼看到了幾分的不屑和鄙夷。
柳雅又看看自己的一身舊衣服,似乎還真是和這紅燦燦的屋子不搭調。
不過,柳雅可不是那種容易炸火的人。反而越是被看不起,越想着怎麼賺她的錢。只有傻子纔會因爲別人的一個白眼,放着賺錢的機會不要,轉身走呢。
柳雅一邊細細地打量紅衣姑娘,一邊去打開了桌的妝匣。這紅衣姑娘應該也是這紅袖坊的一位人物,她桌的妝匣也極爲精緻,一樣是三大匣子。但是和明姑娘不同的是,她並沒有告訴柳雅哪一個匣子裡裝的是胭脂水粉,而是任由着柳雅一個個都去打開。
打開第一個妝匣,裡面都是頭飾,髮釵、步搖、簪子都有。而且材質極好,釵是珍珠、珊瑚的;步搖是金鑲玉的;簪子也有好幾根,白玉、翠玉、瑪瑙的都有。
而第二個匣子裡面是耳環、戒指、項鍊,珠圓玉翠、金閃銀亮,好不扎眼。
直到第三個匣子打開,裡面纔是胭脂水粉和口彩。
柳雅一一打開之後便知道,這是紅衣姑娘有心跟自己在炫耀呢。可她爲什麼要跟自己顯擺這個?
腦子微微一轉,柳雅便明白了。這紅衣姑娘和那個明姑娘,應該是對頭吧。否則,不會是明姑娘找自己個妝,她立刻急巴巴的找來了。而且還有意讓自己翻開這些妝匣,是在顯示她紅姑娘的東西好嗎?
可越是這樣,柳雅明白,一定是她不及明姑娘的風頭勁,或者說這個紅衣姑娘也曾經風光過,如今過氣了,才心裡不平衡,纔會有意事事都攀的。
想到這裡,柳雅對着鏡的紅衣姑娘微微一笑,直言道:“姑娘,可是有心事?可是因爲總有人擋在你頭裡,壓住了你的風頭,心裡不舒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