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姓葛的統領都站了出來,柳雅直接問道:“你們哪一個是跟楚可凡試過武功,還輸給她的?”
三個姓葛的,左右那兩個都愣了一下,倒是間的那個葛飛不屑的“哼”了一聲。
柳雅眯了眯眸,往前走了一步,道:“葛飛統領是吧?我且問你,是不是你識破了可凡的女兒身,逼迫她下嫁於你?”
柳雅其實不想要當衆說的這麼明顯。可是現在看來,不止葛飛欺負楚可凡,其實古遠達也看不起女人,他甚至覺得楚可凡進了軍營是違反軍規,怎麼處罰都不過分。
若是現在不能服衆,只怕今後柳雅來接掌古家軍的時候,勢必會困難重重。
果然,柳雅此話一出,所有人一片譁然。
葛飛的嘴角抽了抽,那張老臉也有些泛紅。畢竟他這老牛的心也忒大了點,論年紀都能當楚可凡的爺爺了,卻還妄想娶人家大姑娘。
不過,葛飛並沒有因此而認錯,反而梗着脖子看着柳雅,道:“她是女人,女扮男裝私自進了軍營是死罪。她又是鶴鳴山的悍匪,說不定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我本來念在她還年輕,想着把她收在身邊好好看管,這件事也遮掩過去了。只是沒想到啊,讓她逃了不說,還找來靠山要反咬一口嗎?那咱們現在來論論,她私闖軍營的大罪。”
“是啊。我也是想要讓在場的所有兄弟們都幫着斷一斷,女人進軍營,究竟是一腔的熱血和抱負、值得敬仰;還是如你所說的,根本是五十軍規另有企圖,犯了死罪。”
說罷,柳雅朝所有的將士們抱拳做了個圈禮,然後道:“我認識兩個巾幗女將,都是大大的英雄。我今天把她們的事蹟給你們說一說,你們看看這兩個女人究竟有沒有權利進軍營。她們,一個叫穆桂英、一個叫花木蘭……”
柳雅查過雲穹國的通史,這段架空的歷史和國家根本沒有花木蘭和穆桂英,也沒有類似這樣的事蹟。
但這並不影響柳雅聲情並茂的把這兩個巾幗女將的故事講出來,並且引衆人聽得入迷,投入的整個軍營都鴉雀無聲了。
一直說到最後,柳雅又背了一遍《木蘭詩》。
然後道:“替父從軍是爲孝道,此女難道不應該進軍營嗎?爲國報效,大家都是人,還要分什麼男人和女人嗎?男人也有偷盜、淫妄之輩,女子也有大義凜然之流。所以說,軍營法紀是爲了讓大家更團結,更堅毅,擁有勢不可擋的戰鬥力和凝聚力。而不是分什麼男人在外、女人主內,把我們共同的兄弟、姐妹分化開來。”
柳雅說完,那些最底層的兵士先是微微亂了一陣,但聽衆人的聲音都是表示贊同的。
還有人高聲問道:“二小姐,但不知那兩位女將軍,現在如何了?若是還在人世,倒是可以請到我們軍營裡來,一展風采。”
柳雅搖搖頭道:“紅顏已老,歲月安然。她們各自找到了好的歸宿,擁有了幸福的家庭,也退隱山林了。我也是無意之從我師父那裡,聽到了這兩位女子的事蹟,心震撼不已,一直以此二位作爲標榜。也有幸的,爺爺準我進入古家軍,還把銀牌軍令傳給了我,讓我心頭熱血翻涌。我盼着,有朝一日能夠像她們那樣,與各位兄弟們一同陣殺敵、並肩作戰、爲國報效。可是今天來了這裡我才知道,原來古老將官和這位葛統領,竟然還拿着雞毛當令箭,把我那個一身本事、滿腔熱血的好姐妹給治罪了。”
說到這裡,柳雅隨手抽出身邊阿寧手裡的馬鞭,猛地一揮抽向了葛飛。然後喝道:“若不是我那結拜姐妹剛烈不屈,只怕讓你這個老淫棍得逞了。”
柳雅這一鞭子抽的太突然,葛飛這個傢伙還在因爲柳雅說的話愣神。結果一下子給抽個正着,打在他左肩膀連前胸,頓時把衣服都抽散了,露出胸前的一條血痕來。
葛飛畢竟也是快六十歲的人,這一下子也讓他着實疼得夠嗆,差點蹦了起來。
葛飛一手捂住胸前的傷口,一邊道:“二小姐,我敬你是忠臣之後。可自古女子不能進軍營,這是不可更改的軍規。算是你口舌如簧,說的天花亂墜,我也沒有聽說過女人還能陣打仗的。所以,楚可凡私入軍營是藐視軍規,我罰她沒錯。”
柳雅倒提着馬鞭,冷冷的道:“如今在衆位將士們面前,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我剛纔說了,這件事應該交由衆位兄弟們來評斷。”
說完,柳雅又轉向所有的士兵,高聲道:“我知道你們心裡或許有芥蒂,覺得軍營是男人的天地,女人不應該參與。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在次太子領兵親征去往青梵的時候,我也有在軍。那時候,我用醫術救治了許多的傷兵,還與太子殿下一起破了青梵的大陣。我不知道你們當有沒有人和青梵人打過仗,如果沒有,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他們有蠱蟲、有鬣狗,還有戰蟒。是在這樣的一波又一波攻擊,我和太子並肩作戰,我們大勝而回。這件事難道你們全都不知道嗎?”
青梵國是雲穹國的邊界強國,兩國關係也非一直太平,只是最近纔有所緩和。
所以這些古家軍老一輩人,也有不少和青梵人作戰過,也知道柳雅所說不假。
只是這些人實在沒有想到,柳雅竟然還真的參加過戰役。因此他們再看柳雅的時候,也活多或少的帶着些讚許。
柳雅見這些人贊同自己的話,轉頭又向葛飛道:“我從未想過抹殺任何人都軍功,我們古家也不會做兔死狗烹的事情。但你當時所作的,和土匪強盜又有什麼區別?要挾、逼迫,這樣不算是墜了古家軍的威名嗎?所以我今天容不得你,而且要帶你去鶴鳴山,親自向楚可凡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