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勝新婚?可你也不應該從那麼遠……”古尚卿話音未落,腳下的大地再次劇烈的搖晃了一下。
這感覺很不對勁兒,很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地下冒出來,卻又像是地心空了一塊,要拉下許多東西去填滿。
滄千澈顧不聽古尚卿接下來的話,指着前面道:“雅兒是在那邊嗎?”
“對,順着山勢走,有一個隧道。雅兒和阿寧在那邊休息。”古尚卿也覺得心頭莫名的煩悶。無心再跟滄千澈說逗趣的話,跳馬背給滄千澈帶路。
雖然心急看到雅兒,滄千澈還是不忘問一下現在的情況:“大哥,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嗎?少去的人是在那邊保護雅兒?”
古尚卿嘆了口氣,如實說道:“不是。馮仲景帶着二百多人去探路,到目前爲止幾個時辰了,一個都沒有回來。”
滄千澈的眉頭也皺了皺,又抹了一把臉的水,道:“這麼說,此處非常危險,爲什麼雅兒還要停留?”
“救人。”古尚卿指了指兩山夾角的地方,道:“我們懷疑,馮仲景帶走的那些人有的被山的落石埋住了,目前不能確定傷亡人數,只能等馮仲景回來,或是天氣稍微好轉再探明情況。救人是必須的,雅兒不會丟下同伴的。”
滄千澈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覺得柳雅真是太執拗了。同時他已經在想着,一會兒見到雅兒要好好的罵她一頓。
這樣惡劣的條件淋雨也算了,居然還留在這樣危險的地方,真是讓人不放心。
又或者,直接把她帶走吧。算是有違皇命,可是滄千澈真的不想和柳雅再分開了。哪怕是一時一刻都不行,還是帶着她一起去北方吧。
正在心裡計劃着怎麼把柳雅帶走,怕她堅持留下來走完這一路,見暴雨一個身影急速的衝了過來。
漠本來在滄千澈身側相護,看到那個突然撲過來的人影立刻拉馬迎了去。但是還沒有撞,漠叫了一聲:“阿寧?!!”
“古……”阿寧“撲通”一聲跪在了泥地,本來想要叫古尚卿的,但是在看清了攔住她的是漠,急着喊道:“殿下,主子不見了。”
“什麼?”
“雅兒怎麼了?”滄千澈和古尚卿幾乎是同時開口。
但滄千澈不等阿寧回答,猛地一提繮繩。玄黑色的戰馬人立而起,嘶叫一聲縱身一躍,越過了阿寧的頭頂,向前衝去。
冥冥,滄千澈似乎已經感覺到了柳雅的方向,不必再詢問,他直奔那隧道而去。
阿寧愣了一下,迅速起身運起輕功往回奔。
可是這樣的大雨之,輕功還是不及馬的速度,她根本追不滄千澈。
“來。帶路。”漠催馬奔到阿寧身邊,朝她喊着。
阿寧這才一個縱身,跳到了漠的馬後坐穩,朝前面指着,“在那邊。”
等漠和阿寧、古尚卿奔過來的時候,滄千澈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的戰馬在雨裡打着響鼻,而那隻白羽金雕也落下來,桀驁的站在馬鞍。
“阿寧,怎麼回事?”古尚卿也跳下馬來,一邊往隧道里跑,一邊問着。
“我在外洞這邊撿點幹樹枝,主子在裡面擰衣服。突然我感覺整座山都搖晃了一下,然後裡面是‘喀嚓’一聲響。我衝進去的時候,巖壁裂開一條縫隙,主子不見了。”阿寧第一次想哭,她說完差點哭出來。
她爲什麼要急着撿拾柴火呢,一直守着主子不好了?
“不見了?你是說,雅兒掉進裂縫裡去了?”古尚卿也是滿心詫異和驚恐,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情況了。
阿寧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在感覺山體搖晃的時候往回衝,聽到主子叫了一聲。可是聲音很空靈,辨不清方向。我也不知道主子是掉下去了,還是從另一邊出去了。可是我從出口找,也沒有。”
古尚卿咬了咬牙,飛快的朝裡面跑去。
很快通過了那個細窄的腰部通道,到達了較小的前部分。
火把還戳在一條石縫裡,這裡乍一看和他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沒有什麼不一樣。
阿寧指着火把對面光亮照不到的地方道:“在那裡多了一條裂縫,很深,下面有風聲和水聲。”
“嗯。”古尚卿心亂如麻,隨口答應着朝那裂縫跑過去。
裂縫有一人多寬,漆黑無邊,口沿的石塊參差不齊,猶如是怪獸的口的獠牙。
古尚卿的心狠狠下沉,探頭下去喊了一聲:“雅兒!!”
“主子!”漠也湊了過來,朝着裂縫大聲喊道。
古尚卿被他喊的一懵,繼而才發現,滄千澈是先他們進來的,可是這裡卻沒有。
“滄千澈!”這次連古尚卿的嗓音都有些哭腔了。他沒想到滄千澈那個傢伙如此衝動,竟然……
“我在這兒。”滄千澈的聲音冰冷徹骨,在古尚卿身後響起。
古尚卿、漠和阿寧回頭,看到滄千澈從葫蘆口處跳了進來,表情凝重,雙眼失神。
“我外面去看看,或許雅兒跟我捉迷藏呢。”滄千澈說着,同時搖了搖頭,自己否定道:“雅兒不會那麼頑皮,她聽見我的聲音應該是飛撲過來纔對。”
確實,柳雅不會在這個時候捉迷藏。滄千澈本着一絲希望,希望出去能夠找到柳雅。
可是那個小小的平臺簡單到一目瞭然,根本沒有柳雅的影子。所以他滿心的希望化爲泡影,同時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再次襲來。
“妹夫,或許雅兒不是掉下去了,這裡應該掉不下人的。”古尚卿很想要自圓其說,又補充道:“而且雅兒的本事你我都知道,她徒手可以爬絕壁的。”
“是,我知道。”滄千澈嗓音暗啞,順着古尚卿的話回答着。
可是他更知道,如果柳雅爬不來的話,那是絕對遇到了超乎想象的險情。
“準備火把,繩索,我下去看看。”滄千澈不再胡思亂想,他要第一時間確定雅兒的情況,他要下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