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實在沒有想到,這次竟然是歪打正着,來對了這間“安和堂”。不但得到了這次寶貴的“交流”經驗,還能受到照拂,買到便宜又好的藥。
柳雅立刻稱謝,並且道:“程大夫,我這位朋友毒不輕,估計還要好幾幅藥才能見效。以後我抓藥來您這間安和堂了,還望多加照顧。”
“那是自然。衝着這副藥方,我程某人也算是大開眼界了。小姑娘若是再來,依然是最好的藥材,最低的價格。但求藥方借我一觀。”
程澤的要求在同行聽來是較過分的,因爲每個大夫的藥方都算是個人的秘密,若非師徒之間,有時候是連病人都不能直接看到藥方的。
但程澤一來看柳雅是個小姑娘,藥方也不是她的,加之藥方確實特,才厚着臉皮有了這個要求。其實要求一提出來,程澤自己心裡都是十分忐忑的。
柳雅善於觀人面像而解毒心思,一看之下心裡也明白了幾分。但如今她還在學藝階段,又無人指點,能夠和程澤稍微做些交流倒也是好的。當作是交學費了吧。
何況在現代,醫學交流會是很普遍的事情,各種研究成果也是可以拿出來分享的。好像全人類都在努力攻克癌症,要是有哪個國家哪個醫生研製出了特效藥,是不會藏着掖着不肯說的。反而會率先發表學術論,讓更多的醫學工作者有所瞭解,然後再一起交流研究。
因此,柳雅並沒有顯出不願意的神情,反而道:“程大夫言重了。醫者之間本應互相交流,其實各自遇到的病人不同、個人所精通的醫術也有專攻,偶爾交流一下造福的是那些身懷惡疾的病患,還能提高醫者的醫術,這是一件好事。”
聽柳雅這麼說,程澤先是愣了一下。繼而道:“慚愧慚愧啊。你小小年紀能夠有此胸襟,實在難得。要是所有的醫者都能有如此的想法,這世的病痛便要再少一些了。敢問小姑娘姓名?”
“我叫柳雅。”柳雅說完,又道:“那今後要是有什麼不明之處,我可否來找程大夫一問?”
“自然是可以的,程某知無不言。”程澤立刻點頭,又對柳雅下打量了一番,道:“沒想到柳姑娘也在學習醫術。”
“不是學習,只是我娘傳下來幾個藥方,我看着給我朋友解毒而已。”柳雅當然也是有所保留的。
算是她有心交流醫術,可畢竟孃親的身份秘密還是要有所保留的。所以交流、請教是爲了精湛自己,不打緊的東西也可以給程澤分享一下,至於精要之處,估計算是程澤自己也不會隨便拿出來分享的對了。
如此說定了,程澤和柳雅都算是皆大歡喜。
那小童子見大伯對柳雅客氣,領着柳雅出去抓藥的時候,還特別向掌櫃的介紹說這位是“柳姑娘”,讓掌櫃的千萬好好的招呼,又叫來一個夥計去按藥方抓藥。
不一會兒,藥材齊全了。那夥計也很勤快,把其的幾位藥才單獨包着,告訴柳雅道:“這幾味藥是要最後放置的,不能熬煮的時間太久,否則失了藥效了。所以我單獨包起來,柳姑娘記得藥煎好之後放進去,稍微煮一下算是好了。”
柳雅謝過了,接過藥來。掌櫃的之前也得到了交代,所以價錢算得自然也是不貴。這麼三副藥下來,才四錢半銀子。
雖然這也足足夠普通人家兩個月的開銷了,但柳雅心裡清楚,若是沒有程澤的那幾句交代,這個價錢肯定買不到這麼好的藥。
付錢的時候,柳雅想了想問掌櫃的道:“藥罐子在這裡有賣嗎?鍼灸用的銀針我也想買一副。要是有介紹草藥的醫書我也想買幾本。還有,我想買一瓶治療割傷、劃傷的藥膏。”
掌櫃的回道:“銀針倒是有,不過要看姑娘你平時慣用什麼樣的。長短、粗細、韌性都不同,不同的醫派用針也是不同的。藥罐子得在雜貨鋪買去了。醫書我們這裡有的,但是不賣呀,姑娘不妨到書坊去看看。前面接口往西拐,走一條街有個書坊了。藥膏當然也有,是我們安和堂秘製的藥膏,止血、止痛、生肌效果很好,我這讓夥計拿來。”
柳雅聽了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可她卻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銀針,因爲孃親的手札裡可沒說她是那個醫派的。所以只能問道:“這個我真是不懂,能不能叫我看看銀針的樣式選選啊?”
“這……也行。”掌櫃的或許好,沒聽說過選銀針跟買菜似的還要挑的。不過之前東家也有了交代,便也沒有拒絕。畢竟銀針也看不壞,給柳雅拿出幾套來看。
柳雅看着掌櫃的拿出幾套銀針來,不由得有些頭大。而且這些銀針其實區別不大,最長的一套和最短的一套也沒有幾分差別。但是軟硬的程度確實不一樣,有的拿在手裡都微微發顫,有的卻是筆直的,估計刺進去會很疼。
柳雅根本沒有給人鍼灸過,索性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挑了一副相對較長,但較細的,打算以後慢慢的練習。
一套銀針的價錢是七錢銀子,大約有一百來根。這個價格真是不便宜了。不過按照工藝來說,要把銀針打磨的這麼細又這麼鋒利,確實不容易,倒是也值這個價格了。
掌櫃的又道:“這瓶藥膏算是送給姑娘了。東家交代都是要給姑娘最便宜的價格,這銀針實在緊俏,不能再便宜了。”
銀針和藥材一共是一兩一錢半銀子,藥膏是送的。柳雅謝過了,直接付了銀子拿着東西走了。
出門又按照那掌櫃的指點,去找書坊。她打算順便給小樹兒買點紙筆和詩書。
書坊也不難找,門臉看着那安和堂藥鋪還大。屋裡一排排的書架,書卻是放的稀稀落落的並不算多。
柳雅走進來便有掌櫃的模樣的人直接迎來,問道:“姑娘要買書呢?還是買房四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