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達看到柳雅滿襟鮮血的樣子愣住了,掀起帳簾的手也微微的一縮。 !
滄千澈沒有說話,抱着柳雅直接進了帳篷,朝着裡面一塊鋪好的毯子走去。
漠和阿蒙達剛纔是分別守在阿寧和墨玉身旁的,兩人也不知道柳雅受傷的事,還以爲滄千澈是帶着柳雅回來休息的。
當漠也看清了柳雅脖頸有傷口,前襟被血染了一大片的時候,也是慌了。
“主子,我,我去拿藥。”漠連忙起身去包裹裡找藥,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影衛爲了主子受傷是正常的,可是主子如果爲了救影衛有了什麼閃失,那影衛是失職,是死罪。
漠急急忙忙的翻了一個急救包過來,看着滄千澈把柳雅小心翼翼地放在毯子卻又不敢前了。
他雖然知道兩位主子對他和阿寧都很好,可是滄千澈對柳雅的心意誰又不知道?現在柳雅傷成這樣,若是澈主子要嚴辦呢?
漠已經開始打算着要替阿寧承擔下來了,聽到滄千澈道:“你愣着做什麼?拿水來,先清洗傷口。”
漠這纔回過神來,見滄千澈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柳雅的身,估計現在也沒功夫治罪什麼的,立即去打水了。
滄千澈將柳雅領口的扣子解開兩個,用乾淨的布巾沾了水把血跡擦拭掉,看到一條兩寸來長的傷口。
而且傷口很怪,皮裡肉外的傷,有被啃噬的痕跡。血雖然止住了,但是那傷口距離動脈很近,看起來觸目驚心。
柳雅看不見自己的傷口,但是她從滄千澈猶豫又深沉的表情看得出來,自己傷得不輕。
“沒事。”柳雅按住滄千澈的手,說道:“把那塊皮膚割開,裡面可能有被腐蝕的爛肉。去掉,藥,沒事了。”
“割開?”滄千澈的手僵了一下,有些不相信柳雅雲淡風輕說的話,竟然是這樣的操作。
柳雅想點頭,但是傷口疼,她只能閉了閉眼睛,解釋道:“我被一隻甲蟲咬了,它鑽進我皮下啃噬。所以不徹底清除傷口,發炎了更糟糕。”
滄千澈怔怔地看着柳雅微微揚起的下巴,似乎是在讓他立即動手。
柳雅也發現了滄千澈的猶豫,聲音裡帶着點笑聲的問他:“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沒事。雅兒,我會做好的。”滄千澈雖然是這樣說,可是手伸出來卻有些抖,僵了半天之後纔想起想去那醫藥包,找柳雅那些特殊的刀片。
柳雅大概已經明白了滄千澈動作的意圖,清了清喉嚨道:“還是別用我的刀了,用你的匕首好。包裡那個白色的瓷瓶,白色綢布塞子的是傷藥,處理好傷口之後擦,不會有疤的。”
“嗯。”滄千澈悶聲答着,反手摸出了匕首。可是刀尖在柳雅的頸間劃了一下,卻又問道:“雅兒,你不是可以鍼灸止疼嗎?我看是不是應該……”
“不用。”柳雅搖頭解釋道:“這種甲蟲我從未見過,不能夠確定是否有毒。如果我止疼的話無法知道傷口的具體情況了。沒事,動手吧。”
滄千澈默了片刻,把手裡的匕首使勁兒的握了握。
然後他拋開了猶豫,手裡的匕首一翻一送,刀刃斜着割了下去,再輕輕一挑,將傷口的皮膚掀開。
被甲蟲啃咬的傷口慘不忍睹,滄千澈鼻息間滿是腥甜的血氣,眼睛也有些發紅。
但他的手不抖、不顫,快而穩的將傷口清理乾淨,再打開瓷瓶藥,最後反手用刀尖一撥,那塊撥開的皮膚又重新蓋回到傷口。
如果這塊皮膚剝離,那傷口暴露着容易感染。現在了藥之後重新把皮膚復原,希望能夠從新長好。最多是有一條疤痕而已,可是滄千澈絲毫也不介意。
包紮的手法更是流利,柳雅的脖子很快被纏了幾圈白布,快要不能扭頭了。
但是疼痛也隨之減輕,她親手製作的藥膏還是非常有效的。
“完美。”柳雅微微一笑,吸了一口氣。
刀子剜肉的感覺可不是那麼舒服的,她也是咬緊了牙關才撐了過去。也幸好滄千澈心裡素質過硬,手法利落無,分分鐘清創、藥、包紮結束,當真完美。
柳雅暫時沒事了,滄千澈才鬆了一口氣。有心想要問問下面的情況,可是看柳雅那蒼白的臉色,又把話嚥了回去。
柳雅眯了眯眸,挑了挑眼皮,最後還是把眼睛閉起來,睡着了。
累了、傷了,最好的補充辦法是睡覺,柳雅知道滄千澈在她身邊是安全,所以安心的睡着了。
這一覺睡到天黑,柳雅醒來看看已經不是在原來的帳篷了。但也不是山洞,而是一頂牛皮大帳篷。
滄千澈坐在柳雅身邊,手裡捧着什麼。聽見柳雅呼吸變了立即轉頭,果然看到柳雅醒了。
“雅兒,渴不渴?給你喝水。”滄千澈說着湊過來,把手裡的東西解開,露出了裡面的一隻水囊。
柳雅這才明白,滄千澈是用幾塊布巾裹着那隻水囊抱在懷裡的,應該是爲了保溫。
水喝到嘴裡果然是溫的,也不知道滄千澈捧了多久,難爲他一直暖着。
喝過了水,柳雅看看左右,發現帳篷裡沒有其他人。可是這帳篷很大,不會是他們的單間吧。
滄千澈發現柳雅好的眼神,自動解釋道:“其他人在外面準備吃的。阿寧和墨玉也都醒了,兩個人都沒什麼事了。”
“真的沒事了?”柳雅也是有些怪,不過她立即想到了阿寧身體裡的那股外力,道:“阿寧的功力有沒有增加?”
“阿寧會增加內力?爲什麼?”滄千澈一邊說着,一邊把柳雅抱起來,先是看看她的傷口有沒有流血。
看到纏在柳雅脖頸的白布並沒有血跡滲出,才放下心來。繼續道:“阿寧說她跳下去之後灰塵很大,然後暈倒了,自然也沒有來得及救起墨玉。墨玉也說她摔下去之後暈了,什麼都不知道。我也試過兩人的脈象,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