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體搖晃,洞口塌陷,雪山彷彿是被一隻巨手猛力的捏了一把,抓碎了一座山峰,捏碎了萬年的冰雪。!
柳雅驚得腳下一個趔趄,但她還是第一時間撲向滄千澈,抓住他的手,將他往前使勁兒的拖了一下。
而那條一大半身子還在洞裡的雪蟒,被塌陷的石塊轟然砸在了裡面。
縱使雪蟒的鱗片堅硬如鋼鐵,縱使它力氣大的勝過一頭蠻牛,可它終究是血肉之軀的猛獸,難以抵抗大自然的巨力。
滄千澈被柳雅一拉,徹底離開了洞口。雪蟒的後半截身子已經成了肉醬,前面的頭部還緊緊吞着滄千澈的腳。
柳雅隨手撿起一塊石頭,不管不顧的死命去砸雪蟒的頭。
雪蟒已經死透了,終於被砸的頭骨崩裂,鬆開了牙齒。
錦藍和卿墨使勁兒掰開蛇口,纔算是把滄千澈的腳解救出來。
柳雅抹了一把濺在臉的蛇血,卻因爲那蛇血的腥臭薰的她好一陣乾嘔;又加掄石頭剛纔用力過猛,現在已經沒有了力氣。
緩了好一會兒,柳雅只能挪着身子過去,要拉滄千澈的小腿,急着道:“澈,你的腳怎麼樣?快給我看看。”
“沒事的。骨頭沒事。”滄千澈伸臂抱住了柳雅,按在自己的懷裡,大手輕輕摩挲着她的髮絲,柔聲道:“放心吧,我沒事。我會一直一直都陪着你和寶寶的。我不容許自己有事。”
柳雅的眼圈紅了,但是她的硬生生的把堅強擠了出來,這個時候她不需要軟弱。
柳雅吸了一口氣,在滄千澈的懷裡蹭了蹭,然後果斷的鑽出來,認真道:“沒事也要給我檢查檢查,我是醫者。”
滄千澈笑了笑,這才把腳踝伸了過去。
剛纔沒有立刻讓柳雅看,是因爲滄千澈怕她太緊張了。稍微停頓這麼一下子,柳雅的心情平靜了一些,他纔敢把自己的傷口給她看。
柳雅這會兒也明白了滄千澈的意思,她儘量平復了自己焦慮、緊張的心情,開始給滄千澈檢查。
如滄千澈說的那樣,骨頭確實沒事。但是從小腿到腳踝的皮肉都是翻卷起來的,那是因爲雪蟒用力咬住了他的腿,而柳雅他們卻在拼命的向外拉。
一拉一扯之間,雪蟒把滄千澈腿的皮肉全都颳了下來。
若是再僵持一會兒,只怕這整塊的腿肉都要餵了那條雪蟒了。
柳雅雖然說醫者,雖然經受了許多的外科手術,可是看到這樣的傷口也難免心驚。
不是柳雅怕治不好他,實際這傷確實不能致命,而且柳雅有極好的藥。
可是現在這樣的條件下,要保證傷口癒合不留下病根,還要堅持下山不可能了。
滄千澈現在的情況需要休息,起碼要把傷口養到癒合了才能夠走路。
“澈,我現在給你包紮。”柳雅說着去翻兜囊裡的藥和縫合針,然後對卿墨和錦藍道:“你們兩個去附近找找看,我們需要一處可以休息地方。不需要太大,但是需要保暖,更要絕對的安全。”
卿墨聽了點點頭,但是放眼四周,他的表情有些僵。
柳雅也看了一眼這周圍的一片白雪,抿了抿脣道:“實在不行挨着山體找一處堅實的地方,挖一個雪洞出來。”
卿墨怔了怔,似乎在琢磨柳雅的話。隨即他吸了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鼓勵一樣,然後拉起錦藍轉身走了。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天山雪山所在的一個緩坡。再向西北方走不遠是主峰。
而此時主峰的積雪已經有了融化的跡象,山口還有白色的霧氣不斷冒出來。那是下面的岩漿不斷涌蒸騰起來的熱氣。
那座火山可能隨時都會爆發,這裡的冰雪如果再融化下去,雪崩也是更加可怕的事情。
而且火山口附近的冰雪被烤化,冰層一旦不穩定可能大面積的滑下來。
試想一下,整塊房子還要大的冰雪從高山滑下的破壞力,絕對不亞於一輛巨型剷車橫衝直撞吧。
柳雅暗自嘆了口氣,低頭不再去想其他,只是專心的給滄千澈治療傷口。
這條雪蟒體型不如他們之前遇到的大,否則可能一口把滄千澈整個吞掉了。
但是它匕首一樣的牙齒把滄千澈的腿傷的不輕,而且撕咬的創傷極不容易縫合修復。
柳雅不得不再次用髮絲當作縫合線,給滄千澈縫合傷口。
幸好皮肉破損的厲害,但總算沒有缺失。縫合之後再用最好的金創藥敷了一層,估計十二個時辰之後能拆線,兩天左右恢復正常行走是可以的。
兩天,對於這種程度的重傷來說,已經算是恢復速度驚人了。
可是看一眼那冒着煙氣的火山,還有身邊還在不住融化的冰雪,柳雅都不知道下一個時辰是不是還安全,又怎麼敢奢望兩天的時間?
“雅兒,骨頭沒事,我也不覺得疼了。一會兒卿墨回來我們下山。”滄千澈握住了柳雅的手,卻發現她的手沾滿了血跡。
滄千澈用手抓了一把旁邊的白雪,用掌心將雪融化了,再用內力稍稍將雪水溫熱,然後輕輕的給柳雅擦洗掉那血跡。
柳雅感覺手溫溫的很舒服,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的手已經被滄千澈洗淨了。
柳雅連忙抽回手,道:“這個時候了,還浪費你的內力做什麼?快點好好的養着。”
說完,柳雅在一直沒有丟開的藥包裡揪下幾根參須塞進滄千澈嘴裡,又道:“下山的事你現在別想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休息一天再說。”
“雅兒,別小看了你的夫君。”滄千澈翻過柳雅的手,看到她手背有擦傷,又看看她臉和鼻尖都被蹭破了皮,好一陣心疼的道:“我現在只想馬帶你下山,找一處安靜優美的地方,讓你和寶寶好好的修養。”
柳雅一笑,指了指周圍,說道:“這雪山其實很好啊。空氣純淨,雪景優美,放眼一看視野無開闊。又有你盡心的呵護和陪伴,我真是歡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