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千澈知道柳雅是爲了讓自己安心休息,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氣道:“傻丫頭,我會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嗎?不要自欺欺人了,會讓你夫君覺得自己更沒用的。 而且時間不能耽誤。”
說完,滄千澈要站起身來,又被柳雅一把按住了。
柳雅用指尖沾了一點身邊融化的雪水,把鼻子、臉頰的血跡擦了擦,又隨手順了順凌亂的頭髮,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說道:“你也要相信卿墨和錦藍的能力。他們也是男人,不需要永遠被別人保護。他們終究是要成長起來的,也一定會找到個暫時安全的地方,讓我們休息。你要懂得安心,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只有你一個人來扛,能扛下所有的。”
滄千澈張了張口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想想這也是柳雅因爲替自己擔心,只好嚥下了多餘的話。
更何況,如果不能好好的休息,滄千澈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他的內力消耗到了什麼程度他自己知道。之前奮力挖開岩石擴大洞口已經讓他力竭,之後又和雪蟒的大戰,幾乎把他完全消耗殆盡了。否則他也不會讓雪蟒咬傷自己,還讓柳雅擔心的。
無奈,現在能休息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滄千澈不再多說什麼,卻脫下自己已經破爛的外袍墊在地,讓柳雅坐下來也休息休息。
柳雅有心不坐,可是也知道自己身子要緊,最後還是拉滄千澈一起坐了去,兩人靠在一起休息,互相取暖。
不一會兒,錦藍和卿墨回來了。兩人的表情有些沮喪,顯然又安全又保暖的地方並不容易找。
其實柳雅也知道,算是她所打算的實在不行挖個雪洞休息也不太可能。現在雪層下面的冰都在融化,挖開雪層容易,打洞的事情卻是尤爲危險。
滄千澈怕錦藍和卿墨聽見,伏在柳雅耳邊輕聲的說道:“雅兒,不要爲難他們兩個了,畢竟還都是孩子。”
柳雅點點頭,招手叫他們兩個坐過來休息一會兒。
錦藍和卿墨顯得有些尷尬,他們確實有用心找了,可是真的沒有找到。
滄千澈則是一笑,安慰道:“其實我的傷已經包紮好可以路了。你們兩個也都坐下來,大家一起抓緊時間休息,趁着天黑之前儘量多走一段,能遠離這火山最好。”
卿墨和錦藍點點頭坐下來,卿墨照樣還是準備調息內力。錦藍能閉目養神。
滄千澈想了想,道:“卿墨,你問問錦藍,想不想學習內力。”
卿墨觸了觸坐在身邊的錦藍,在地寫了幾個字,然後又指了指滄千澈。
錦藍眼睛一亮,繼而也在地寫道:我聽不見,說不出,怎麼學?
滄千澈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做到自己身邊來。又對柳雅道:“雅兒,你檢查一下他的筋脈,是不是合適練習內力?有沒有因爲失聰堵塞了哪一條重要的筋脈。”
柳雅“撲哧”一笑,道:“我這個神醫弟子,還沒聽說過失聰會堵塞筋脈,不能修習內力呢。”
雖然這樣說,但柳雅還是抓過錦藍的手腕,給他耐心的診脈。
片刻之後,柳雅搖搖頭道:“筋脈沒事,不管他年紀已經大了,身的主要穴道已經閉合,不能修習高等的內功了。除非像秋影那樣,用藥物強行給他打通,再拼命的反常規練習,纔會有秋影那樣的成。”
秋影是個絕對的異類,也靠着強大的意志力把她自己生生鍛造成了一個武功高手。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秋影那樣的決心和毅力的,所以柳雅表示錦藍未必能夠成功。
滄千澈笑了笑,道:“我只是想要讓他不要沒什麼事做,坐在那裡百無聊賴的自卑而已。他已經聽不見、說不出了,我們每次運功調息的時候他都是裝睡,很難受啊。不如叫他些入門的內功心法和口訣,給他找點事做。”
說完,滄千澈在地寫了幾句話,示意錦藍背下來。
錦藍本來是天授異能,自然也是十分的聰敏睿智,看過兩遍之後表示牢牢地記住了。
不過怎麼教他疏導筋脈、修煉出內力卻是個問題。
滄千澈想了想,對柳雅道:“雅兒,醫的穴道分佈和筋脈的氣流走勢圖你會畫吧?”
柳雅一聽明白了,點點頭道:“行,交給我吧。”
說罷,柳雅在雪地畫了個簡單的人體圖形,又按照滄千澈教給錦藍的口訣,把相關的幾個穴位分佈指給他看。讓他記住,並且配合口訣把這幾個穴位和周圍的筋脈自行梳理一遍。
錦藍照做,而且他果然聰明,試了幾次之後可以準確找到相應的穴位,並且能夠配合氣息來調動力量了。
柳雅朝滄千澈點點頭,道:“好了,讓他自己練習一會兒,你也好好調息。我們半個時辰之後出發。我給你們護法。”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滄千澈調息了這一會兒臉色也好了許多。
柳雅又從她的藥包裡摸出那株千年的老參,“噼裡啪啦”的扯下一小把參須,每人分了幾根,讓大家嚼着吃了。
千年人蔘可遇而不可求,更何況是這種的極品貨色。
要是有人知道柳雅給當作頂餓的蘿蔔一樣給嚼着吃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心疼不已。
可是柳雅覺得,沒有這玩意會丟了小命,別說是千年人蔘了,算是萬年的人蔘精她都敢吃。
要不是不能像是啃蘿蔔一樣的啃人蔘,柳雅恨不得把這一整根人蔘都分了。
不過要是那樣的話,估計他們幾個本來虛弱無力的身子要一下子給補得口鼻冒血了。
準備下山,卿墨和錦藍都過來扶着滄千澈。錦藍更是小心翼翼地模樣,像是對待恩師一般。
他們又仔細的嘹望了現在所處的位置,最後決定從地勢較緩平的坡路下山,而不是抄近路走陡峭的一邊。
走到天黑,他們找到了一處相對平緩又能避風的地方,打算擠一擠在這裡挨幾個時辰,天一亮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