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千澈還打算着,是不是應該派人回京一趟,再找幾個宮裡的老嬤嬤過來,順便帶點宮裡的偏方給柳雅補身子。!
不過這事得悄悄地做,當着錦梅的面都不行。怕柳雅知道了不準,也不肯接受。
寶寶有了專人照顧,滄千澈也有點不放心,讓錦梅專門跟着照看孩子。這三個奶孃不管是有什麼要求,或是什麼問題,都由錦梅一併包攬了。
然後滄千澈專心回去守着柳雅了。回到屋裡,阿寧手裡拿着個小包,帶着隱隱的血氣。
滄千澈嚇了一跳,問是怎麼了。
阿寧紅着臉,執拗着不吭聲,低頭要躲出門去。
柳雅道:“澈,女人的事,你別問了,難爲了阿寧。”
滄千澈這才明白,應該女人是生產之後的一些物事,他確實不該問。
柳雅讓阿寧下去歇歇,阿寧趕緊應了一聲,擠出門口跑着去扔手裡的東西了。
柳雅道:“澈,寶寶交給奶孃了?聽說來了三個?”
“是,三個都留下了。”滄千澈一邊去淨手,一邊道:“一會兒會有個奶孃過來伺候你。你這月子可得好好做,千萬別想東想西的。幸好我來的及時,真是差一點趕不了。”
柳雅聽了一笑,道:“原來你是趕着過來看我生產的?不是來看那戰弩的?”
“當然不是。”滄千澈想起昨天的戰弩,還道:“太危險了,我後悔沒有早點來。讓你一直襬弄這麼危險的東西,真是不應該。”
柳雅怕滄千澈自責抱怨,連忙問道:“那戰事如何?你這樣走了,舅舅的壓力想必會非常大吧。”
滄千澈擦乾了手回來,坐在牀邊道:“現在漠北降雪了。雪很厚,天寒地凍的不適宜出兵。一般到了這個時候,也都是要雙方休戰了。”
柳雅好,問道:“這打仗還分時節?不是都要去打擊對方的軟肋,偷襲、暗戰,無所不用其極嗎?”
滄千澈道:“可是漠北偏遠,雙方的戰線都拉的太長,補給成了大問題。若是冒然開戰,只怕還未傷及對方,自己的根基先動搖了。所以除非有必要的勝算,或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思冒死一戰,否則不會有將領敢下令這個時候開戰的。”
柳雅懂了。戰爭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而漠北對於雲穹國或是天澤國來說,都是偏遠之地,首先不佔據地利。
寒冬季節,滴水成冰,又是失了天時。
若是再不顧將士們的生死,冒然下令開戰,是也失去了人和。那這仗不用打輸了。
柳雅又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滄千澈一挑眉,反問道:“那要看雅兒打算留我多久了?還是說,我纔剛剛回來,你不想我多陪陪你和寶寶?”
柳雅直接說道:“因爲我想和你一起走。”
“不行。”滄千澈立即嚴詞拒絕道:“要麼你在這裡安心休養,要麼我派人送你回京城去。千淵之前已經對我許下了,太子府仍然歸你我入主,只是改名爲攝政王府而已。那還是咱們的家,你帶着寶寶回家去,才能讓我安心。”
柳雅也瞪了瞪眼睛,有心要和滄千澈爭辯。可是她現在人還躺着,氣勢弱了幾分;加體力尚未恢復,要嚷也嚷不出聲來,只得翻個白眼,把頭轉到了裡面。
滄千澈知道柳雅不願意,只得又軟下來,小聲求道:“雅兒,算是爲了寶寶,你也不能再折騰自己的身子了。好好的休養,別想太多了。我儘量在這裡多待些日子,好好的陪着你們母女。”
柳雅不吭聲,心裡已經在盤算着什麼了。
滄千澈又道:“其實這仗也不是太難打。我和舅舅已經在籌劃着開春的戰術,這次回去再帶你做好的戰弩,那是十拿九穩的勝算了。”
柳雅還是不吭聲,甚至連眼睛都閉了。
滄千澈只得道:“好吧,雅兒你累了歇着。我找人去傳信,把師父請回來。有師父給你調養身子,我才能放心。”
“不用。”柳雅連忙轉頭制止道:“是我叫師父離開的,這個時候不能再給他傳信,免得他老人家擔心。我的身子自己會調養,身爲醫者,我連這個都做不了,還怎麼給別人看病?”
說完,柳雅道:“趁着我現在有精神,我說你寫,開一張藥方來。回頭煎藥吃下去,不出半個月我完全好了。”
滄千澈知道這是正事,連忙照做了。
寫好了藥方,滄千澈叫十七親自去抓藥,然後又馬安頓柳雅再睡一會兒,醒了藥煎好了。
柳雅說了這麼一會兒的話,也確實累了。迷迷糊糊的又睡熟了。
滄千澈這才舒了一口氣,轉身出來想去看看女兒。
現在他心裡有了兩個惦記的女人了,一個是雅兒,一個是他們的女兒。
看着了那乖巧粉嫩的小臉,滄千澈的心花怒放了。
寶寶剛剛吃了奶,不哭不鬧,還睜開眼睛看了看她的爹爹。
不過小寶寶的眼神還不怎麼好,眼睛沒有什麼焦距,只是一雙眼睛晶亮清透,怎麼看都招人喜歡。
滄千澈伸手把寶寶又抱起來,指尖輕輕觸着寶寶的臉頰,“嘟嘟”的逗弄着。
錦梅看見滄千澈臉的笑意,打趣道:“澈主子,您這麼喜歡小主子,怎麼剛纔和主子聊天的時候,卻不記着給她取個名字?反而聊什麼戰事?你這樣隨着主子的性子,讓她知道了前沿的形勢,心裡又不安穩了。”
滄千澈一聽,豁然開朗。心頭也暗自怪自己,怎麼不及時的把話題扯開,以免柳雅總是記掛着戰事?
滄千澈立刻讚道:“對,錦梅提醒的是。等雅兒再醒了,我問問給寶貝閨女取個什麼名字好。關於前沿的戰事,一句也不能提了。”
“唉,澈主子睿智,卻要被主子牽着鼻子走,也是難得。”錦梅嘆了口氣,從滄千澈的手裡把孩子接過來,道:“您也熬了一夜了,去歇歇吧。您放心,孩子有我照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