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哨聲呼應,是在應對暗號。不久,長草亂擺,草叢裡“悉悉簌簌”像是什麼東西逼近了。
十七立即警覺起來,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氛。
錦藍卻還沒有進入狀態,因爲他的耳力不好,直覺相對較差一些。
直到一陣風吹過,空氣裡透出一股腥臭的氣息。錦藍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他緊緊盯着前方的草叢,輕聲叫道:“師父,有野獸。”
“嗯,是我要等的東西。”柳雅笑了笑,又吹起了玉笛哨。
吹了幾聲之後,她轉頭對十七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不,應該說,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啊?”十七明顯愣住了,眼神透出思索,然後一笑,道:“記得,是在青梵。”
“嗯。”柳雅點點頭,用馬鞭指着前面說道:“你看看,現在的情形和當時像不像?”
柳雅的話音剛落,雜草像是一**浪潮朝柳雅他們涌過來,空氣的腥氣更加濃重了。
而那悉悉簌簌聲也聽得更爲真切,分明是許多雙的腳爪在地奔跑的聲響,還有皮毛擦着草葉掠過的聲音。
一雙雙瑩綠的眼睛在草叢透出嗜血的幽光,白牙呲起,口水連連,亂蓬蓬的皮毛和草色相近卻又不同,而數量更是多的驚人。
“那是鬣狗。”柳雅笑了笑,吹了兩聲哨子。
“嗖”的一聲,一隻鬣狗從草叢裡竄出來,縱到柳雅的馬前,動了動圓耳朵,把前爪爬伏於地,輕聲嚎叫了一聲。
錦藍驚呆了。他並沒有見過鬣狗,天山有狼和雪豹,還有一種體型很小的狸貓,但是並沒有長相這麼兇狠奸詐的東西。
而且那隻鬣狗看起來很兇的樣子,但是匍匐在柳雅的面前,倒是有幾分的乖巧。
可是錦藍立刻發現,他好的看着那些鬣狗的時候,那些鬣狗也在緊緊的盯着他。
如果不是柳雅的馬在最前面,恐怕那條爲首的鬣狗要嚎叫着朝他衝過來了。
“錦藍,拉你的馬後退。你身的血氣它似乎能夠感覺到。”柳雅也發現了端疑,看來動物的嗅覺更敏銳。並不需要錦藍割出傷口滴出血來,會吸引嗜血的野獸。
錦藍往後退了退,十七也拉馬更靠近柳雅。
柳雅看出十七嚴陣以待的樣子,笑着道:“別急,好戲還在後面呢。第一次的時候吃了它們的虧,現在可完全不會了。”
柳雅說完,再次吹起了玉笛哨。這次面前的鬣狗向兩邊散開了,似乎是在給其他的什麼東西讓路。
草浪再次大範圍的起伏,但如果不仔細去看,會以爲那只是風吹過掀起的一層草尖。
錦藍屏住了呼吸,他知道可能又要面對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了。
果然,草葉向四周分開,“嘶嘶”的聲音越發的近了,一條條手臂粗的蟒蛇從草叢裡探出頭來,吞吐着信子,遊走到柳雅的面前。
一排排、一列列的蟒蛇接踵而來,不一會兒密密麻麻的鋪了滿地。
“這麼多的蛇。”錦藍忍不住抽了口氣。
他見過雪蟒,但是羅氏兄弟養的雪蟒雖然大,卻也沒有這麼多啊。眼前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怕是有幾百條蟒蛇吧。
柳雅點點頭,道:“這是戰蟒。一種被訓練之後,可以潛伏並急速出擊的殺手。它們的行動幾乎沒有聲音,所以它們的偷襲幾乎無人可擋。”
錦藍點點頭,表示他確實是大開眼界了。
柳雅把手裡的玉笛哨晃了晃,道:“爲師會教你如何馭獸的。不過你的血實在特殊,要先想法子克服一下才好。”
錦藍連連點頭,道:“師父做主,給我換血也行。”
換血!虧他想得出來。
柳雅白了錦藍一眼,道:“別胡說,還有更刺激的,一會兒你可要瞪大了眼睛看着。”
錦藍現在把眼睛瞪起來了,他本來以爲大批的鬣狗和戰蟒已經夠驚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更不可思議的。
“不過,這次怕是我操縱不來了。那東西需要它們的主人來操控。”柳雅說完,吹了吹哨子,這次的哨音清亮悅耳,和剛纔馭獸時用的調子完全不一樣。
不久,前方傳來哨音,吹哨子的人也隨即現身。是兩個面貌醜的女子,一個穿藍衣,一個穿粉衣。
錦藍的臉抽了抽,偷眼看了看柳雅。心道:師父說的沒錯,還真是刺激。
他見過醜的,可沒見過這麼醜的人。而且從衣着看,還是兩個年輕窈窕的女子,更加驚訝了。
不過錦藍還算是淡定,出於禮貌也並沒有表現出驚訝。
柳雅轉頭看了錦藍一眼,已經明白他弄錯了。趁着那兩個女子還沒有來到跟前,低聲道:“我說的更刺激的可不是她們兩個。她們只是蠱師,你可千萬不要得罪她們。”
錦藍低低的“嗯”了一聲,悄悄的拉馬又往柳雅的身邊挪了一點。
柳雅則是朝那兩個醜的女子一拱手,笑道:“沒想到真的是二位親自來了。我們也算是舊識,好久不見。”
那兩名女子連忙下了馬,朝柳雅走過來,一起跪在了馬前。
藍衣的那個道:“皇子妃客氣了,我們只是奉命前來,不敢自稱與貴人是舊識。”
粉衣的也道:“皇子妃安好。我二人感念於您的贈藥之恩,幫我們恢復容貌。聽得來這裡是爲皇子妃效命,我們姐妹自薦而來。”
柳雅又將兩人仔細的打量一遍,點頭道:“嗯,恢復的還不錯。你們這次來,多待些日子。我再想想辦法,給你們再用些更珍惜的靈藥試試。”
兩個蠱師一聽,頓時露出喜色,連忙俯身拜倒,一起道:“多謝皇子妃成全。”
錦藍在一旁聽了暗自乍舌,原來這兩個女子是經過毀容的。可是這容貌恢復了,卻還是這副模樣,那沒有復原之前又是什麼樣?
錦藍自顧自的胡思亂想,卻聽到柳雅又道:“我這個徒弟沒見過世面,想要看看二位蠱師帶來的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