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千澈知道,柳雅最擔心的是阿寧的悲劇可能在秋影的身重演。
他握着柳雅的手,道:“雅兒別急,我帶你過去看看。我們兩個再帶着十七,悄悄的到勒坷城看看情況回來。”
“好,這裡暫時交給小樹兒。”柳雅也覺得不親自去看看不會安心。秋影對她太重要了,柳雅期待秋影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爲了不打草驚蛇,滄千澈和柳雅、十七不能騎馬過去。三人必須要繞到勒坷城最北邊去,那裡據說城防兵相對薄弱一些。
離開之前,滄千澈把一切事宜都交給了小樹兒和馮叔盛來接管。
還告知,如果十二個時辰不見他們回來,要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並且還讓小樹兒加派人手,把江面的浮橋看住。實在不行拆掉,把門板收回來。
這些話都是揹着柳雅交代的,小樹兒和馮叔盛都知道,滄千澈帶着柳雅去探城其實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可是他們想要阻止,卻又知道柳雅爲了秋影一定會去的,所以只能暗自祈禱着一切平安好。
其實,有滄千澈和十七兩個保護柳雅,算是遇到險情大多也能夠化險爲夷。
如果真的是他們三個都有去無回,那小樹兒他們不跑還待何時?
三個人輕裝簡行,悄悄的從軍營不顯眼的地方出發了。足足繞了有半天的時間,三人才繞到了勒坷城北邊。
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滄千澈決定最好等到天黑之後再進去。
柳雅並沒有異議,她不能只顧着自己着急而不在乎滄千澈和十七的安危。更何況柳雅不願意相信秋影真的遇險了,總是覺得自己太心急了反而不好。
抓緊時間休息的時候,柳雅問滄千澈:“我們到了這裡仍然沒有動靜,這座城是不是太怪了一點?”
“確實,這裡好像是座死城。”滄千澈擡頭看着高大的城牆,道:“算是城裡的百姓嚇得不敢動,可是城裡的日常生活還是要繼續吧。如果城不加以清理,不出十天會有疫病。”
滄千澈的意思是城裡的生活垃圾總是要有人清理的,而且現在是夏季,炎熱的季節更容易產生病菌,蚊蟲叮咬也是個大問題。
所以這個時候越發的要注意環境衛生,大概每天都會有運垃圾和排泄物的車從城裡出來。
可是滄千澈特意吩咐探子注意勒坷城的日常情況,發現這裡已經好幾天沒有開城門了,連生活垃圾也沒有運出來過。
柳雅點點頭,道:“這確實怪。可是都城要遷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滄千澈也表示不解,三個人此時也討論不出其他的原因,只能先休息一下,等着天黑之後進去看看完全明白了。
一個時辰之後,天色漸晚,夜幕降臨。柳雅和滄千澈、十七從來到了城牆的暗影之下,側耳細聽沒有動靜,便開始爬城牆。
柳雅也是攀巖高手,但是她的身手和滄千澈、十七的輕功起來還差了太多。所以由十七先去,一方面便於偵查,一方面作爲接應和保護。
滄千澈和柳雅稍後一點,但他們才爬了一半,聽見先一步去的十七發出了一聲驚歎。
“怎麼了?”柳雅小聲的問一句,然後和滄千澈加快了速度。
十七則是轉身回來,雙手探下城牆來做接應,把柳雅拉了去。
滄千澈也是縱身一躍,三人同時站了城頭。可是此時朝城裡一望,三人不由得再次抽了一口冷氣。
死城!這裡真的像是一座死城。
從城牆居高臨下的望去,偌大的一座勒坷城黑沉沉的一片,幾乎沒有幾盞燈亮起。一眼望去,這座城裡的燈火清廖無,還不如天的星星來的明亮。
街道更是不見行人,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安靜的彷彿只有風的聲音。
爲何如此沉寂?整個勒坷城的人都去了哪裡?
柳雅和滄千澈對視一眼,心都沉了下去。太詭異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
轉而,柳雅忽然一個激靈,急道:“城裡既然沒人,那城牆的守備兵是怎麼回事?他們是故佈疑陣嗎?”
“或許吧。”滄千澈也不知道這勒坷城是怎麼回事,拉着柳雅道:“我們去前面看看。找到守城的兵士總能夠問出些什麼。”
因爲前方兩軍對壘,所以勒坷城的守城兵都在正南門。整個城裡也只有那邊是有幾盞燈的。
十七仍舊是走在前面,直奔那有燈火的城防營,也只有那邊看起來纔有些人氣。
滄千澈則是緊緊護着柳雅,算暫時不能知道情況,也不能冒險急進。
眼看着十七如一道暗影,直接飛掠到了一個營房外面,似乎是朝裡面看了一眼,然後驚訝的停住不動了。
柳雅和滄千澈趕緊跟着過去,輕聲問道:“什麼情況?”
“屋裡的人,不像是守城的兵。”十七說完,一腳將房門踹開,先一步走了進去。
柳雅也十分好,跟着進門一看,才明白了十七的意思。
屋裡點着燈,還算是明亮。但是屋裡冷冷清清的,一個大套間和一鋪大通炕只躺着兩個老頭。
那兩個老頭看起來都起碼是六十歲往的年紀了,一個頭發全白了,另一個身形瘦弱的四肢都好像竹竿一樣。
而柳雅他們直闖進來,那兩個老頭才勉強有了點反應,慢悠悠、顫巍巍的坐起來,還很迷糊的揉揉眼睛,問道:“輪崗了嗎?”
柳雅更加詫異,問道:“什麼輪崗?你們是這裡守城的士兵?”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那個頭髮全白了的老頭哆嗦了一下,用很生硬的漢語問着。
十七道:“們是雲穹國的。”
“哈哈,來了,你們終於來了。”那個瘦的竹竿一樣的老頭突然間大笑出聲。
看着他那細瘦的身子,好像笑起來四肢都要斷了一樣,整個人也是不住的顫抖起來。
可是接着,更加驚人的一幕發生了,那首老頭笑着笑着,突然從口噴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