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雪綺雖然以前和柳雅關係非常好,可她也不是個愛表露心思的人。 !後來與柳雅生疏了,心有些芥蒂,和柳雅接觸的更少了。
像是這樣一見面擁抱在一起的事情,簡直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因而柳雅被古雪綺一抱,着實嚇了一跳。
“雪綺,你怎麼了?”柳雅連忙將古雪綺推開,把她下下的仔細打量一番。
可是近看來,古雪綺除了未施粉黛,未插珠環之外,並沒見哪裡不對勁兒。
古雪綺本來是個清麗的女子,此時又是素面朝天,反而更顯出幾分獨世的清高與靈秀。
柳雅又抓了古雪綺的手腕,按在她脈門,細細診斷之後也未曾發現什麼異常,甚至體質還以前好了些。
“雅兒,我沒事,只是想你而已。”古雪綺淡淡的一笑,伸手把耳畔的髮絲往耳後掖了掖,道:“我這屋裡狹小,不便招待。我們在那邊坐一坐吧。”
古雪綺指的是庵堂不遠處擺的一張小几和兩把小凳子。幾有棋盤,不過棋子是收在盒子裡的。
棋盤邊還擺有一隻精緻小巧的玉壺,但是沒有杯子。應該是一人獨飲用的。
柳雅跟着古雪綺過去,面對面而坐。小凳子很矮,兩個人的膝蓋屈起幾乎碰着了小几,雙手也只能放在膝蓋。
柳雅挪了挪身子,擺了個稍微舒服的姿勢,道:“雪綺,嫁過來都還習慣嗎?對不起,我答應給你送嫁卻沒能趕回來。”
“不要緊的。”古雪綺搖了搖頭,微微笑笑,道:“一切都是定數,我也聽說你這段時間的事情了。那麼大驚險又別離,我都替你着急。”
柳雅笑了一下,笑得有點勉強。現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竟然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了。。
古雪綺又問道:“家裡都還好嗎?雨綃還吵着要來嗎?”
柳雅搖了搖頭,道:“我們並沒有回過京城,一路輾轉,最後來到了這裡。”
說到這兒,柳雅的心尖兒更是一抽一抽的疼。因爲她不知道該不該和古雪綺說十七的事情。
看樣子,古雪綺在這裡還算是過得不錯,起碼沒有吃虧,也還算自由。
柳雅知道太急了問古雪綺這些也是不好的,顯得姐妹情意太薄了。
她朝那庵堂努了努嘴,問道:“雪綺,你怎麼說也是個新娘子,爲什麼要住在這種地方?”
“我不喜歡那些花兒。”古雪綺說的倒是直接,又道:“阿卓倒是沒有拘着我,我喜歡哪裡住哪裡而已。”
阿卓?很親切的一個稱呼,可是怎麼聽都不像是從古雪綺嘴裡叫出來的。
想想之前古雪綺爲了十七千裡迢迢的跑去了天澤國,後來傷心滿滿的遠嫁到南源國來,難道不過成親數月全都忘記了?
可是從古雪綺的面相、神情卻又看不出絲毫的痕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雅疑惑着,話題再次僵住了。
一方面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起此次來這裡的目的,因爲一提起來勢必要提到十七的死。
另一方面柳雅也不想破壞古雪綺的幸福。當然,如果她真的幸福的話……
可是錦藍又怎麼辦?什麼都不問,只當作來看看古雪綺走的話,錦藍的消息誰來告知?
柳雅權衡了片刻,開口道:“雪綺,我這次來一是要看看你好不好,二是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事?雅兒你說吧。”古雪綺笑盈盈的點頭道:“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會盡量幫忙。”
“我有個隨侍,也算是影衛,他被二皇子帶走了。”柳雅直接道:“都怪我貪玩說是要把他給賣了,結果二皇子正好路過聽見了,給了我一些金銀,把錦藍帶走了。”
“還有這樣的事?那我一會兒問問阿卓。”古雪綺道:“是你的人,一定讓你帶回去。”
“確有其事。你看……”柳雅說着,把那串碧玉手串拿了出來,說道:“這個是憑證。”
“這個是什麼憑證?”古雪綺顯得很驚訝的問道:“雅兒你的意思是……這個是阿卓的?”
“難道不是嗎?”這次倒是換成柳雅驚訝了。
這串碧玉珠怎麼看都不是普通的東西,當時柳雅看見麥柯卓拿在手裡也是十分的在意,這纔開口要了過來。當時是打算做個憑證,回頭找人的時候他也賴不掉。
卻沒有想到,現在古雪綺這裡直接給否定了。
柳雅又問道:“那會不會是他的東西,但是你沒見過他拿着?”
古雪綺聽完一笑,道:“他都不拿出來的玩意,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那倒也是,如果硬要說這東西是麥柯卓的,也要他身邊最熟悉的人才能夠辨認吧。
柳雅只好把那串珠子收起來,道:“但我是不會認錯人的,錦藍確實是被他帶走的。”
“那我們現在去問問看。”古雪綺說着站了起來,拉着柳雅的手道:“走吧。阿卓應該還在前廳。”
柳雅點點頭跟着古雪綺,可是她心裡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來。
走在古雪綺身邊,柳雅又再次打量她,覺得古雪綺真的是看不出一點的破綻。
柳雅隨口問道:“雪綺,你都不喜歡那些花兒了,爲什麼二皇子還要弄成那樣?換成淡雅點的花卉不好嗎?”
柳雅只是不好說,古雪綺現在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種什麼花當然是由她說的算啊。
古雪綺笑了笑,道:“那是阿卓的一個念想。他是個念舊的人,記掛着他的原配夫人呢。”
柳雅聽到這裡心頭一緊,攥着古雪綺的手微微用力,壓低聲音道:“雪綺,你應該不甘心做個續絃纔對,爲什麼又說你很幸福?”
“阿卓對我很好,這足夠了。”說完,古雪綺又攏了攏頭髮,道:“遲早都是要嫁人的,嫁一個對我好的男人夠了。”
“可是他還記掛着他的原配妻子啊。”柳雅終於忍不住說出來。
古雪綺怔了一下,搖搖頭道:“誰的心裡沒有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