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鬧騰了一個晚,柳雅躺在炕覺得又好笑又好氣,好笑的是滄千澈這個傢伙心眼子也是歪歪的,見着自己被欺負還知道背地裡打悶棍,不過倒是真挺解氣的。net
現在細細想來,滄千澈這麼做其實也對。要是他真的明着跳出來和陳武牛打架,那隻怕第二天村裡人都會傳遍了,知道自己和滄千澈在一起的事了。
柳雅當然不是怕說閒話,她是還惦記着答應高老爹的要求,不會輕易把滄千澈的事情說出去的。所以,滄千澈現在越小透明越好,自己和他的事越低調越好。
氣得是因爲陳武牛這膽子也太大了,以前門討好爹也算了,喜歡人家閨女哪有不門討好未來老丈人的。可也不能因爲求愛不成要動粗吧。如果當時在夾道里的不是柳雅,還是那個傻丫頭芽兒呢?說不定給他得逞了。
可能陳武牛也不會喪心病狂到對一個才十一歲的小姑娘做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可不管怎麼樣都是違背了女孩原本的意思,根本是趁人之危的。
而且柳雅覺得,既然陳武牛敢突然用強,證明他已經肆無忌憚了。估計這件事還不一定算完。
想到這裡,柳雅又輕輕的起身,推門出來到了小樹兒那屋門外。輕輕的敲了一下門,柳雅推門進去了。
小樹兒的房門從來不閂,其實柳家除了院子裡的大門之外,其他各個屋的門都是白天不鎖、晚不閂門的。
柳雅一進屋,小樹兒在小牀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聲音道:“誰啊?大姐還是二姐?”
“我,二姐。”柳雅答應一聲,走過去蹲在牀邊,用手揉揉小樹兒的頭髮,輕聲道:“小樹兒,二姐跟你說幾句話,你聽好了。”
“嗯,我聽着呢,二姐你說吧。”小樹兒的聲音還是鼻音重,估計是剛睡下被柳雅給吵醒了。
柳雅也心疼,可是這件事不能拖,得趕緊和小樹兒套好了詞兒。便道:“小樹兒你聽着,明天一早,陳家的人……”說完,柳雅又推推小樹兒的肩膀,問道:“你聽懂了嗎?”
小樹兒翻了個身,從小牀擡起頭來,睜開眼睛看着柳雅道:“二姐,你說的是真的?他們真的會這樣?”
柳雅點點頭道:“嗯,我猜多半是這種情況,所以才趕緊過來和你說一聲的。你記住了,一定要按照我說的辦,不然這個麻煩可落在咱們家頭,抖落不掉了。”
“那行,我記住了。”小樹兒點頭答應了,又嘆了口氣道:“二姐,你說人咋這麼善變呢?我一直覺得武牛哥挺好的,他對你也好,對大姐和我也不錯。可是今天看到他張着手臂朝你兇狠的撲過來,我的心都揪起來了。這要是給他撲了,二姐你吃虧了。”
柳雅摸摸小樹兒的頭,道:“所以啊,二姐現在變強了,不會容許別人欺負我的。不過,我的事情要自己做主,不管是誰都不能強迫我的意思。”
“那,二姐夫呢?”小樹兒故意問道滄千澈,還朝柳雅擠擠眼睛。
柳雅在小樹兒的鼻子颳了一下,道:“他和別人不一樣的,他不會干涉我的自由,這也是二姐願意和他在一起的原因。”
“自由?”小樹兒想了想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是孃親以前說過的話呢。孃親那麼好看又賢惠的人,嫁給爹之後一樣是下地幹活,操持家務。以前總有人背地裡說娘太好看了,是狐狸精,可是娘從來不理會,只是一門心思的好好過日子。後來爹腿傷了,又有人假裝好意來勸娘改嫁,說留在柳家要吃一輩子的苦,孃親說了這句話,還說她跟了爹不後悔,是爹讓她安定下來的,她知恩。可是二姐,這點你和娘一點都不像,你好像一點都不認命。”
聽小樹兒說了這些,柳雅怔怔地出神了一會兒,總覺得這些話裡面有別的意思。可孃親畢竟不在了,她其實也不是柳家真正的女兒了,這其的隱情也輪不到她去挖,嘆了口氣,道:“行了,你睡覺吧。記着明天按照二姐教你的說行了。”
“好,我記得了,二姐你放心。”小樹兒說完,裹被子翻個身,面朝裡睡去了。
見小樹兒這麼乖巧,柳雅好一陣的安心,起身往外走。
小樹兒卻又在枕頭擡起頭來,道:“二姐,你別怕,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我還幫你大悶棍。絕對不能讓別人欺負你。”
“嗯,二姐不害怕。二姐從來不怕壞人。”柳雅說完,朝小樹兒堅強又不失溫柔的一笑,走出門去,反手幫他把門關好了。
擡頭再看看天的月亮,此時薄薄的霧雲飄散了,月光也清明瞭不少。徐徐的晚風拂來一陣陣大山裡纔有的草木香氣,讓人緊繃的神經都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
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啊!身在田園,悠然自得。偶爾有些小麻煩,時不時的有點新挑戰,縱使清苦,但總是逍遙自在的。
柳雅對着月亮又傻笑了一會兒,這纔回屋裡睡覺去了。鬧騰了大半天,又放鬆了下來,柳雅很快睡着了。
不過這一夜好眠,唯一遺憾的是沒有睡到自然醒。也是天剛亮起來,柳家的大門被急急地敲了起來。
一次聽到有人這麼急着敲門,那還是四平因爲春妞要被送走的事情呢。今天大門再被敲起來,柳雅已經猜着大概是誰在門外了。所以她不緊不慢的起來穿好衣服,穿鞋子,還慢慢的梳着頭。
“誰呀?”柳絮兒的聲音響起,然後聽見急匆匆的腳步聲往門口方向跑去。
柳雅仍然沒吭聲,在屋裡洗臉梳頭。她算着時間,估計柳絮兒也是剛起來不久,大姐從來都是家裡起來最早的一個。
“開門,我是陳家的。”外面傳來的男聲聽着粗實、暴戾,顯然是壓着火的。
柳絮兒聽了是一愣,心裡也有點害怕了,繼而問道:“哪個陳家的?是喜牛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