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給小樹兒講道:“家裡的條件好壞,也關係到這個同學的心理狀況,如果是家境貧寒但極爲刻苦的孩子,則可能更爲倔犟、清高一些。net和這樣的同學相處,要表現的更真誠,而且不能總是用錢來幫助他,知道了嗎?”
小樹兒很認真的點點頭道:“知道了。嚴閱大哥很會幫助人,應該也是因爲他家裡窮,從小懂事吧。”
柳雅道:“也有這種可能,但也不是說家裡窮的孩子都懂事,也不是說富人家的孩子不好。總之,還是要看教導他的人,和這個孩子自身的心理素質了。”
小樹兒對於“心理素質”這個詞聽的似懂非懂的,但仔細琢磨琢磨,也明白了。
柳雅便和小樹兒站在院子裡不明顯的地方等着。果然過了不多時,嚴閱的叔叔出門了。嚴閱也跟着出來,送他叔叔走了一段,然後他叔叔獨自離開了。
嚴閱還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再轉身回來,表情有幾分的不捨,但眼底閃爍着一絲的倔犟和期翼。
柳雅遠遠的看着,便知道這個孩子應該是在給自己鼓勁打氣。可能他很清楚,走進這個學堂是一個契機,只有更加優秀,才能夠真正的騰飛起來。
小樹兒則是沒有什麼心機,也不太懂得觀以顏色,只是耐心的又等了一會兒,才問柳雅道:“二姐,我現在進去差不多了吧?”
柳雅笑着問他道:“那你進去要怎麼說呢?去而復返總得有個理由吧。”
小樹兒想了想道:“我說忘了去門房取外褂唄,怕回來晚了取不大小合適的了。然後叫他跟我一起去取回來,之後再找他一起吃飯去。”
柳雅聽了點點頭,道:“行,那你們去吧。二姐在這邊等你了。”
小樹兒笑着舉着手裡的木牌回去了。不一會兒,見他和嚴閱又出來,兩人現在手裡拿着的都是學堂裡用的小紅牌了。一邊走還一邊說着話,應該是去取外褂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纔看到小樹兒和嚴閱回來,估計是取外褂的人較多吧。不過,兩個孩子手裡拿着外褂表情都有些怪。
柳雅便走了過去,問道:“小樹兒,怎麼啦?褂子取回來了?”
“嗯,是取回來了。”小樹兒說完,又道:“二姐,你猜我看到誰了?”
柳雅略一琢磨,道:“看見吳家兄弟了?”
“嗯。”小樹兒點點頭,卻又道:“他們也去取外褂,不過他們的料子和我們的不一樣。而且他們還說是住在後院的。”
柳雅眉頭一蹙,已經明白爲什麼之前孫師兄要疑惑小樹兒不是住在後院了。看來,這後院和前院還真是有所不同啊。而且,之前老師特意叫小樹兒過去,應該也是想要透個底,結果小樹兒說完去不認識鎮長大人,被那無良的老師給扔到這邊來了。
但柳雅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拍了拍小樹兒的肩膀道:“應該是便於區分和管理吧。你們看看孫師兄,他的衣服和你們的也是不同的。”
小樹兒抿嘴一笑,沒有再說什麼了。
柳雅也知道,小樹兒同齡的孩子更爲敏感,想得事情也更多。打從來了學堂之後接連遇到了這些事,已經讓他開始考慮現今所處的狀況了。而且所謂的人有三、六、九等之分,他也會慢慢明白的。
柳雅也不需要多說什麼,讓小樹兒現在慢慢的琢磨這些事也好。總他一直待在象牙塔裡,最後才發現原來這官場有黑暗,勢利財爲先,空有一腔抱負卻難以得志要來得好。
人總是需要挫折教育的,任何人都沒法一步登天。不是說嘛,連皇帝的兒子之間都在爭儲君之位,何況百姓家的孩子要出頭,更是難加難了。
爲了不讓小樹兒再說這件事,以免讓嚴閱也跟着犯堵,柳雅接過小樹兒手裡的外褂,抖開看了看。讚道:“這個顏色挺好看的,大小和你的身材也正好合適。小樹兒,你現在給二姐穿看看吧。”
小樹兒聽話的接回外褂,披在了身,再把衣袖套進去,還在柳雅的面前轉了一圈。然後問道:“二姐,好看嗎?”
“嗯,好看。像是個讀書人了。”柳雅對小樹兒挑起了大拇指,然後道:“行了,現在褂子也領回來了,二姐肚子都餓了。咱們出去吃點飯吧。”
小樹兒明白柳雅的意思了,立馬一把拉住嚴閱道:“嚴師兄,你和我們一起去唄。”
嚴閱連忙擺手道:“不用了,我和叔叔來得時候帶着乾糧了。要是晚學堂開飯還不吃完的話,只怕要壞掉了。那還是我孃親手蒸的包子呢,怎麼說都是孃親的一番心意,不能丟掉吧。”
小樹兒一聽,也覺得有些爲難。不過稍微一轉念,道:“嚴師兄,我沒有孃親了,我也想嚐嚐孃親包的包子是什麼味道的。這樣吧,把你的包子帶,咱們一起去吃飯。吃飯的時候,你把你的包子分給我和二姐兩個,我們再請你,這樣算是大家一起吃了,誰都沒吃虧,好不好?”
“這樣不好吧。”嚴閱不想去,可是又不好拒絕了小樹兒的要求。
小樹兒又道:“嚴師兄,你該不會是捨不得吧?要是那樣算了。”說完,小樹兒拉着柳雅要走。
嚴閱這才叫住小樹兒道:“柳師兄,我不是捨不得,而是孃親包的包子是素餡的,沒有肉,我怕你吃不慣。”
小樹兒聽了狠狠的一拍手道:“嚴師兄,我告訴你吧。我們柳家是我們屏山村最窮的一戶了,我娘還沒去世的時候,也只能給我們包菜包子吃。而且還不是白麪的包子,還要再摻和些玉米麪來包包子。不過現在想吃,卻吃不到了。你讓我再嚐嚐菜包子吧。”
嚴閱看小樹兒說的真誠,也替他心裡難受。點點頭道:“好吧,只要你不嫌棄,我把包子都給你也行。”
小樹兒趕緊擺手道:“不用不用,也是你孃親的一片心意,分我和二姐一半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