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兒和嚴閱回到屋裡重新去換過了牌子,嚴閱又從包袱裡拿出他孃親給他帶着的包子,便和小樹兒往外走。net剛走到門口,看到孫師兄又領了兩個年紀和嚴閱差不多的少年過來。
嚴閱很是禮貌謙和,向孫師兄打了個招呼道:“師兄好,這也是我們同寢的師兄嗎?”
“是。”孫師兄分別向兩邊做了介紹,這新來的兩個少年一個叫方臣功,一個叫卓新浦。方臣功十一歲,卓新浦十二歲,是同一個村兒考來的。
見過了面,那兩人還要收拾東西,小樹兒便和孫師兄打個招呼,說是和嚴閱一起去吃飯,這才離開了屋裡。
柳雅在門外等着,也看到那兩個新來的少年了,見他們兩個也是一副樸實的樣子,便知道這個院子都是給較爲普通人家的孩子準備的。或者說,他們這個屋的孩子,也都是家境差不多的吧。看來,也並非這次考試都是有背景、家境好的孩子,也有些真正是家裡困難,但肯送孩子去讀書,孩子也有心好好學習的。
不過這樣也好,所謂的物以類聚,這些孩子都是窮人家的孩子,知道這讀書的機會來之不易,不會枉費學習的機會。總和那些紈絝子弟們攪和在一起要好多了。
柳雅帶着小樹兒和嚴閱出了學堂的大門,便向街走去。嚴閱和柳雅的年紀差不多,也是個小小少年了。所以走路的時候顯得較拘謹,和小樹兒走在一邊,還故意和柳雅拉開了一些距離。
柳雅倒是不在乎這些個,不過嚴閱要守禮,自己也沒有理由拉着人家嘮家常吧。
三人找了一間距離學堂不算遠,但是很乾淨的小飯館坐下來。
小樹兒還特意和那夥計打招呼道:“我們自己帶了幾個包子吃,不礙事吧?這是我師兄的孃親做的,總是一片心意,不能因爲下個館子丟了吧。”
那夥計趕緊道:“不妨事,小客請慢用。我先給三位去倒一壺熱水。”
見這夥計好說話,還挺熱情,柳雅便打算多點幾個菜,也算是照顧一下這裡的生意了。不過,三個人,或者說是三個孩子能吃下的東西總歸有限,柳雅點了標準的四菜一湯。
不過,有三個是葷菜,只有一個是素菜。湯也是牛尾湯,較濃,味道也鮮香。
等着菜的功夫,嚴閱把他帶來的油紙包打開了。裡面只有四個大小不一的包子,大個的包子小個的大了足足一圈。
嚴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孃親眼睛看不見,包出來的包子是這樣的。不過餡料放的可是不少,味道也還不錯。柳師兄你要吃哪個,自己拿吧。”
小樹兒看看柳雅,柳雅朝他點了點頭,小樹兒挑了兩個號的包子,自己一個,給了柳雅一個。然後對嚴閱道:“這兩隻包子足夠了,一會兒還要菜,咱們再好好的吃一頓。”
說完,小樹兒便一口咬了下去。還讚了一聲:“嗯,確實挺好吃的,是孃親的味道。”
柳雅也沒有嫌棄,拿着包子咬了一口。別說,這包子雖然大小不一,但是味道還挺好。雖然是素餡的,但餡料放的挺足,滋味也挺好。
一邊吃,小樹兒的話匣子也打開了,便問道:“嚴師兄,你孃親的眼睛是後來生病看不見的,還是天生的?”
嚴閱道:“是我爹去世的時候,孃親哭瞎了眼睛。我家裡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他們年紀小留在孃親身邊照顧,而我則是一直在叔叔家寄養的。”
說是寄養,應該是嚴閱的孃親實在沒有能力撫養,所以才把他送到叔叔家養的。其實嚴閱也還是個孩子,又怎麼能不想和孃親待在一起呢。
小樹兒聽了也是一陣唏噓,卻又問道:“可是,你都不在你娘身邊,她眼睛不好還要帶着你弟弟和妹妹,又怎麼生活呢?你不回去幫幫你娘嗎?”
嚴閱道:“我爹去世之前,家境還算不錯,水田、旱田都有一些。孃親把田地包給農戶種,每年吃、穿倒是不愁了。我若是留在家裡,反而多了一個人的開銷,所以才讓我跟着叔叔的。不過,跟着叔叔也好,他是村裡唯一的秀才,和嬸嬸也一直沒有生養,把我當作親生的兒子一樣看待的。不然,我也沒有機會來這裡讀書了。”
小樹兒聽了點點頭。爲了表示友情,又把自己家裡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告訴嚴閱說爹爹的腿也受傷了,原來二姐還是傻的,孃親也去世了,家裡苦苦的撐了一年多。幸好二姐的病好了,不傻了,家裡才慢慢的好起來。
說着話,柳雅點的飯菜也來了。柳雅也不插嘴,自顧自的吃飯。讓這一對難兄難弟自己慢慢的聯絡感情。
等到一頓飯吃完,小樹兒和嚴閱之間已經是惺惺相惜,又互相敬佩,都覺得對方家裡夠苦了,他自身還能有如此成績,實在難得。
柳雅結了帳,道:“走吧,咱們再去別處轉轉。時間還早呢,也不急着回去。”
嚴閱也和小樹兒說的投緣,也不見外了。因而柳雅提議出去走走逛逛,他也樂得跟隨。
柳雅一向是寵着小樹兒的,所以盡是領着他往賣東西的繁華地方逛。只要是小樹兒看的,柳雅想要給他買下來。
小樹兒看出柳雅這個苗頭了,索性說什麼都看不,只是和柳雅、嚴閱隨意的逛着。
直到路過一個小小的書齋,小樹兒和嚴閱不約而同的朝裡面看了一眼。
柳雅便道:“既然想看進去看看吧。如果有什麼看的書,買下來吧。你們今後在學堂裡不能外出,看些個書也能打發時間。”
小樹兒一聽高興了,拉着嚴閱往裡面走。一邊走還一邊道:“買買買,嚴師兄你看了什麼書,咱們都買下來。”
嚴閱點點頭,跟着小樹兒往裡走。但臉的笑容微微僵硬,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柳雅最善觀察,一見這情景,便知道嚴閱應該是沒有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