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柳雅問了山礦藏的事,柳達成的臉色一直都不好,這頓飯吃的也有些索然無味。net
吃過了飯,柳雅拿着鍼灸的小包來到柳達成的屋裡,柳達成還坐在輪椅,並沒有躺炕,等着柳雅給他鍼灸。
柳雅知道,爹是真的生氣了。她走過去,扶着柳達成的輪椅,道:“爹,你別生氣了,以後我不再提這件事了。你的腿要緊,讓我給你鍼灸吧。別耽誤了時辰。”
柳達成嘆了口氣,拍拍柳雅的胳膊,道:“雅兒啊,爹知道你是好心好意的,想要讓咱們家的日子更好。可是爹已經想過了,那礦洞是個吃人坑,算是咱們家不開採,把這消息告訴了別人,要是再有礦工進洞的話,也要丟了人命的。所以,爹不能說,真的不能說。”
柳雅聽着這話不對勁兒,想了想問道:“爹,我不問礦在哪兒,也不問礦裡有什麼,我想知道,你爲什麼這麼篤定說那礦坑還會出事呢?”
柳達成被問得一愣,顯然他沒有想到這個問題。頓了頓,搖搖頭道:“雅兒啊,爹只能說,礦本身的危險還不如人心來的險惡。有時候一念之差,真的是生死之間了。”
柳雅聽了這話,心思一轉,暗自琢磨着柳達成這是話裡有話啊。再想想現在三叔家和自己家並不來往,這事更加怪了。
按理說,三嬸柳王氏雖然是個辣頭貨,看着柳大家窮使勁兒的欺負,也不想門,這還情有可原。可是三叔和爹是親兄弟啊,爲啥也從來不見他門?再說,柳雅從穿越過來之後,竟然只遠遠的看過三叔一次,之後再也沒見過了。
還聽說,三叔也是趕車的車把式,可是從來不在村裡幹活,三天兩頭的往外面跑,還在外面一待是好長時間。也難怪柳王氏帶着柳冬梅來鬧騰,三叔都不管呢,估計也是根本不知道兩家不和的事。
如此說來,這兩個柳家的關係估計是出在這一對兄弟的身了。至於爲什麼有這樣的隔閡,可能最終原因是那個礦藏。
想到這裡,柳雅也理解爲什麼柳達成死活不願意再提這件事了。一個礦塌方了,死了一個兄弟不說,另一個兄弟還和自己生了外心,以柳達成的性子來說確實是件不想再提起的事情了。而那個三叔之所以在外久久不歸,估計也是心有愧,不想回來面對吧。
一切可能都在心裡琢磨明白了,柳雅對柳達成道:“爹,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問這件事了。不過你要答應我,如果你心裡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別憋着,跟我說說。要是你覺得三叔……對不起死去的二叔或是你,我去給你討個公道回來。”
“雅兒,你怎麼……”柳達成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後面的意思很明確了,柳雅應該是猜對了。柳達成只是好柳雅爲什麼會說的這麼準。
柳雅搖搖頭道:“爹,咱不想這些了,你只要好好的行。來,讓我給你鍼灸,等把你的腿治好了,這件事徹底忘了吧。”
柳達成愣了半晌,才點點頭道:“是啊,徹底忘了吧。”說完,才推着輪椅來到炕邊,挪着身子坐過去,又躺了下來。
柳雅幫柳達成把雙腿也擡了炕,道:“爹,你放鬆點,只要別睡着了行。好好的配合治療,保證會有跡的。”
柳達成“嗯”了一聲,安靜的平躺着,看起來真的是放鬆了。
柳雅這纔開始行鍼,按照昨天的順序給柳達成腿和身的穴位一一的疏通一遍。
不過今天柳雅注意到了自己受傷的腳,沒有太長時間站着一動不動,所以一個時辰的鍼灸結束,腳的傷倒是沒有什麼影響。
柳雅還是給柳達成倒了一杯熱水,讓他喝了之後再起身活動。她則是把銀針收了起來,看看天色準備往山去了。既然約好了陳武牛,她得把這戲做個全套的。是不知道王秋紅究竟什麼時候能鉤了。
爲了山方便,柳雅特意把受傷的腳重新包紮了一下。在鞋子裡也墊了一層棉花,以免踩到石子硌了腳。然後又換了一件很好看,但是很利落的短衣衫,頭髮也梳成簡單的麻花辮,這纔出了門。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是資本。柳雅已經發現,這段時間家裡好吃好喝的營養足了,皮膚也白了、頭髮更光亮了,連那乾巴巴的小身板都因爲有些肉而看起來更圓潤了。
加以前她是個傻丫頭,整天都是蓬頭垢面、髒兮兮的,現在稍微打扮一下,是個清麗可人的小美人,走在村裡也有不少半大的小子盯着她看了。
柳雅腳步輕快的在村裡走,愛嚼舌根的或是愛打聽事的人會問一句:“柳家二丫頭,你這是幹啥去啊?”
柳雅回道:“找武牛哥玩兒去唄。”
“哈哈,都快要長成大姑娘了,還找陳家三小子玩兒啊?你知不知道,陳家給武牛張羅親事呢?你這年紀是不是還太小了啊?”免不了又有人說這事,口氣裡滿滿的都是對柳雅的奚落。
柳雅直接肯定道:“是啊,你說的沒錯,我還小呢,所以他們家的親事和我可沒有一點關係,我是找他玩兒的。”
反正柳雅這樣說也沒啥不對,因爲村裡人都知道陳武牛護着柳家的傻丫頭。何況陳武牛也沒真正和誰家閨女訂親呢,村裡也沒有規定說誰家閨女、小子長大了不能一起玩兒了。
只是柳雅這一路走來,引起了村裡人的話題,卻也招來了王秋紅的一通酸意。她本來換了最好看的衣裳,跑到陳家去找武牛哥的。可陳武牛偏偏說什麼怕惹閒話,連門都沒讓她進,把她給打發回來了。
她盼着能和陳武牛有點關係,可武牛哥現在都不搭理她了。她看着柳雅又大模大樣的往陳家走,還一邊說着找陳武牛玩兒,一邊又說人家訂親和她沒關係,更讓王秋紅恨的牙根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