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看到,從彎角處衝過來的玉色花彪馬,騎乘的是一個錦衣玉帶的偉岸男子。 高大的身型和一張滿是戾氣的臉,都顯得頗有威嚴。
柳雅深吸了一口氣,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大叫了一聲:“舅舅!”
“傻丫頭。”拓跋皋猛地一拉繮繩將馬停了下來,看着前面一側山路騎着大黑馬的柳雅,足足的愣了有三秒鐘,才道:“雅兒丫頭,真的是你。”
“舅舅,千澈呢?”柳雅下意識的朝後面張望,但拓跋皋、也是高老爹的身後再無馬蹄聲。
“雅兒,千澈他現在脫不開身,所以讓我先趕過來。”拓跋皋說完,朝前面一指,道:“先回去,到竹林裡說話。”說完,拉馬先跑起來。
柳雅立刻也拉馬回頭,緊隨在拓跋皋的身後。但大黑馬和千里駒終究是還有些差距,所以她緊趕慢趕的,還是晚了一些才追到竹林裡。
拓跋皋已經拴好了馬,雙手環抱等柳雅過來。
柳雅也飛速的跳下馬來,將馬拴在一旁,朝拓跋皋跑了過去。站在他的身前擡頭看他,微微一笑,道:“舅舅,沒想到你穿錦袍這麼氣派。”
拓跋皋把柳雅也是下下的打量一遍,豎起大拇指道:“傻丫頭,長這麼高了,模樣也俊,舅舅差點沒認出來。我估計,算是千澈親自來了,也會楞好一會兒的。”
柳雅抿嘴笑笑,又回頭看看村裡的方向,道:“舅舅,我家裡出事,我正打算去京城。你這次回來……”
“我是爲了這件事回來的。”拓跋皋臉色馬擺正了,嚴肅的道:“丫頭,快點傳出消息,撤了你的那些探子吧。”
“舅舅,你知道?”柳雅雖然是疑問的口氣,但是並沒有表現出多麼的驚訝。
拓跋皋嘆了口氣,點點頭道:“你的那些探子,已經被盡數的控制住了。只不過還有幾個負隅頑抗,與我的人周旋着。你快點傳消息出去,讓他們盡數撤離吧。京城裡正在關鍵時候,不要壞了千澈的大事。三年來的部署,已經到了最後時候,尤爲需要慎重。”
柳雅這才明白爲什麼沒有消息傳回來了,原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的人手還是太嫩了點。遇到了真正的行家,這些人完全不夠看了。
柳雅點點頭,道:“我現在去傳消息,不過消息要到達京城,至少需要三天的時間。”
“用我的辦法傳消息出去,兩日內必定能夠到達。”拓跋皋說完,到馬鞍的兜囊裡掏了一下,掏出一隻籃球大小的竹籠來。
籠子裡是一隻蜷縮成一團的鳥,頭探入翅膀下面,一動不動的像是睡着了一樣。
拓跋皋一手託着那隻竹籠,另一隻手在竹籠摸索着,然後找到一條竹絲,猛力的一抽。特殊手法編制的竹籠盡數散開了。那隻鳥也落到了拓跋皋的大手。
柳雅這纔看清楚,那是一隻遊隼,一種飛行速度最快的鷹。而且這種鷹身型較與普通的獵鷹小得多,加現在是蜷縮的狀態,所以更方便關在籠子裡攜帶。
拓跋皋又從懷裡掏出一隻藥瓶,拔下塞子在那隻遊隼的腦門倒了一簇褐色的藥粉。然後隨手把瓷瓶遞給了柳雅,再用手指頭輕輕地把那簇藥粉在遊隼的腦門揉開了。
柳雅接過瓶子輕微的嗅了一下,明白這是一種解除麻藥藥效的甦醒劑。這是事先給遊隼餵食了昏睡藥劑,使得它長時間處於深睡狀態,便於長途攜帶,又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體力。基本不用餵食和水。等到需要的時候,用甦醒劑叫醒它,可以放飛了。
果然,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那隻遊隼把小腦瓜從翅膀下擡了起來,拍打了一下翅膀,站在了拓跋皋的手。
這時候,它才顯出一隻鷹隼的銳利和神態來。是一隻褐色的,有着尖利的喙和彎鉤狀的爪的鳥。
拓跋皋對柳雅道:“把你的消息信放在它的腳環之,我的人收到之後會轉給你的人了。”
柳雅答應了一聲,拔出匕首劈了一小截竹子,再劈開成一小塊竹片,然後再面刻下了兩個特殊的記號。然後將這塊指甲大不了多少的竹片交給了拓跋皋。
信物放入之後,拓跋皋用手順了幾下遊隼的羽毛,然後將手臂一振,把它拋向了空。
遊隼發出一聲清亮的啼鳴,藉着他手臂拋起的力道展翅飛了起來。速度極快,幾乎是在空打了一個旋兒竄了雲霄。
“真快!”柳雅不由得讚了一聲,心暗道:自己的密探組織還是裝備不齊啊。要是馴養幾隻這樣的鳥,傳遞消息不是更加快捷嗎?
想到這裡,柳雅把之前拓跋皋遞給她的瓶子又拿到鼻子下面嗅了嗅一下,想要分辨出裡面都用了什麼藥材配製而成,打算自己也試着用藥劑馴養一些鳥。
柳雅的小動作讓拓跋皋看到了,是“哈哈”一笑。然後又從懷裡拿出兩隻藥瓶來,遞給了柳雅。
三隻藥瓶是三種不同的顏色,形狀、大小都是一樣的。
柳雅拿着瓶子怔了一下,然後又拔下一隻褐色的瓷瓶,想要嗅嗅裡面的藥劑。卻被拓跋皋給攔住了。
“傻丫頭,這三瓶藥劑都是送給你了。”拓跋皋指着柳雅手裡的瓶子解釋道:“褐色的那瓶是喚鳥用的,剛纔甦醒的那瓶你知道了,另一瓶則是使之昏睡的。”
柳雅收起另外兩個瓶子,只留下褐色的那瓶問道:“這個喚鳥的是具體怎麼用?”
拓跋皋道:“你要先抓一隻普通的鳥雀,把這種藥劑抹在它的身,然後放飛。我馴養的遊隼會嗅到藥的氣味找到這個附近。我這裡還有一隻鳥笛,你看到有遊隼飛過,吹響,它會落下來給你傳遞消息了。”
說完,拓跋皋又拿出一隻小拇指還小、還細的一隻銅哨子遞給了柳雅,道:“沒有什麼固定的調子,聲音也不是很大,只有看到遊隼飛過的時候吹響,才能將它召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