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接過那隻小銅哨子,在手裡把玩了一下,擡頭看着拓跋皋,微感驚訝的道:“舅舅的意思是……把那隻遊隼送給我了?”
拓跋皋點點頭道:“是啊,你不是喜歡嗎?再說,用遊隼傳遞消息才能更快。 藥粉的配方不用舅舅告訴你了吧?用完了自己配製,這種藥粉對貓頭鷹也有效,你不要搞錯了。”
“不會不會。”柳雅立馬將藥瓶都收好。又問道:“可是舅舅,你說這是滄千澈的部署?可是他的部署爲什麼要抓走我爹和四平?難道是因爲我?”
拓跋皋解釋道;“捉你爹和那個四平當然不是千澈的主意,而是對方動的手腳。估計其目的也不過是試探,看看千澈當年留在這裡的虛實罷了。”
說到這兒,拓跋皋盯着柳雅看了好半天,道:“其實,如果不是你的人在京城有打草驚蛇的危險,我是不會來這裡的。千澈找了你很久都沒有消息,以至於他已經遷怒於柳家把你逼走。所以,柳家人的生死於他沒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柳雅哽了一下,心知滄千澈是有意在給她出氣。這傢伙倒是還有些孩子氣啊,怎麼這點小事都還記着呢。
柳雅嘆了口氣道:“我只是跟着我師父去學藝了而已,不告而別也只是爲了走的毫無牽掛。舅舅,你既然回來了,能不能幫我個幫,讓官府放人?”
拓跋皋點點頭,道:“其實不用你說,已經有人去找過千澈了,千澈也才同意派人着手去辦你爹的事。估計也是最近兩天會有消息了。”
“有人去找過滄千澈?誰?”柳雅問過之後,猛然回過神來,又問道:“難道是……小樹兒?”除了小樹兒也在京城,柳雅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不是他還有誰?這小子倒是膽子大了。在一次宴會看到了千澈,他竟不顧自己還是個書童的身份,悄悄的來和千澈說話。”拓跋皋說着,搖頭笑了笑,道:“那小子的衝勁兒,倒是像你。說你們不是親姐弟,我都不相信。”
“這麼說,小樹兒也知道爹被抓的事情?”柳雅心思轉了幾個彎兒,背後覺得冷汗涔涔的。一把抓住拓跋皋的手臂,急道:“舅舅,如果說小樹兒都知道了這件事,那是不是代表他也被捲入其了?我雖然還不明真相,但我能夠感覺到這件事牽連甚廣。可小樹兒他還是個孩子,爲什麼要參與進來?誰帶他入局的?”
“雅兒,你不該是如此天真幼稚的姑娘啊。”拓跋皋拍了拍柳雅的肩膀,道:“小樹兒跟着的主子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又是你的弟弟,你以爲呢?”
“他是我弟弟……”柳雅喃喃的揣摩着這句話,也頓時聯想到師父在下山之前給自己講過孃親當年的家世,似乎說的是什麼京城的“三儒二商”很有名。
柳雅在心把事情從頭到尾的捋順了一遍,然後鄭重其事的問拓跋皋:“舅舅,你知不知道當年的方家出了什麼事?小樹兒被捲進來,是不是因爲有人知道我是方家的遺孤?”
拓跋皋盯着柳雅看了一會兒,反問道:“這是你師父告訴你的?”
“師父說的不多。”柳雅回答道:“他只告訴我說孃親叫做方穎娘,是京城三儒二商之一的方家獨生女兒。但是他離開之後方家出了事,後來尋到這裡的時候,我娘也已經去世了。所以具體情況他並不知曉。”
說到這裡,柳雅眯了眯眸,突然話題一轉,道:“舅舅,我孃親當年寧可冒着生命危險,也要救治滄千澈,是不是和你達成了交易,讓你爲方家昭雪?”
“不是昭雪,是查詢真兇。方家本來也沒有什麼冤屈,只不過是當年沒能及時得到保護,才遭了毒手而已。”拓跋皋說到這裡,又嘆了口氣,道:“你雖然是方家人,可目前爲止,真正知道你還活着,在什麼地方的也只有我和千澈而已。所以你不能去京城,一切都在最緊要的時候,真相其實也並沒有那麼重要了。等到收之後,千澈會來找你的。給你一個交代,也給方家一個交代。”
“給我和方家一個交代?”柳雅聽到這裡,心莫名的一疼,有些回不過神來。
聰明如她,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什麼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什麼事情都能夠前前後後想個通透。
所以拓跋皋這麼一說,柳雅突然想到爲什麼滄千澈要和自己在一起了。是不是因爲……他們欠了方家一個交代、一份恩情?
柳雅雖然還不確定,滄千澈在這場紛爭究竟佔據了什麼樣的位置,他真正的身份又是什麼。但她心裡非常清楚,滄千澈的身份絕對非一般的王親貴胄可的,甚至是……運籌帷幄、執掌江山之輩。
若是如此,他高高在的身份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大可不必因爲一個傻丫頭妄動心思吧。
而以身相許的事情,似乎在古代特別流行,滄千澈大概也不能例外。他給自己一個名分,應該算是對得起方家的犧牲了。
拓跋皋卻並不知道柳雅的心裡已經胡思亂想起來,見她不再言語,還點點頭道:“是啊。想當年,情況太過危機,不得不丟卒保車,才犧牲了方家,千澈也是好不容易纔脫離了京城。但方家的那份恩情,我們一直銘記在心。”
“舅舅!”柳雅突然打斷了拓跋皋的話,擺擺手道:“當年的事情,我不想過多的瞭解。我曾經是個傻丫頭,我對這一切都十分的陌生。所以,你告訴滄千澈,他或許欠了方家的,但他並不欠我的。因爲在我的心裡,我和方家沒有關係,我也不是真正的方家人。我姓柳。”
說完,柳雅深吸了一口氣,岔開話題道:“舅舅,那個去救我爹的人,什麼時候能夠辦好這件事?”
拓跋皋道:“他在這附近,接到了消息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所以,快的話明天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