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剛剛說完,屋外傳來一聲高亢的啼鳴。 秋影眉頭一挑,道:“聽這鳴叫應該是鷹隼,我去試試捉過來。”
柳雅覺得那叫聲熟悉,也急忙跑出屋裡。見天空一隻黑白色羽毛相間的鷹隼在空盤旋,像是在尋找什麼。
秋影也道:“這是一隻遊隼啊,顏色好怪,不過挺漂亮的。”說完,用腳尖踢起一塊石子扣在手裡,要向空盤旋的鳥兒打去。只要力道控制的好,鳥掉下來的時候接住它,不會受到傷害。
柳雅卻一把按住了秋影的手,道:“別打,這是傳信的鳥。”
柳雅又看看這個高度,把拓跋皋送給她的銅哨拿出來吹了一下。第一聲哨音響起的時候,遊隼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繼而降低了一些,繼續盤旋。
柳雅趕緊繼續吹響,這次遊隼明顯有了反應,銳利的雙目向下看着柳雅,繼而一個俯衝下來。在柳雅面前又盤旋了一下,落在了柳雅的肩頭。
“啊!”秋影驚訝不已,叫了一聲之後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她的叫聲驚嚇到這隻鳥,從而傷着了柳雅。
“沒事,秋影,你站在那裡不動好了。”柳雅輕輕的,然後將手臂擡起來,再示意那隻遊隼落在她的手臂。
遊隼很有靈性,從柳雅的肩頭一走一挪又一個小跳,落在了她的前臂,還有意的擡了一下它綁着腳環的那隻腿。
柳雅自然知道它是來傳信的,用手順了順它身光滑的羽毛,算是鼓勵,然後才從腳環裡取出一塊布條來。
布條是明黃色的,還帶着一部分精繡的雲紋,應該是衣襬或是袖口的地方。這麼好的料子,如此精細的繡工,再加這麼耀目的黃色,柳雅的心微微一悸,開始猜測這是誰衣服的布料?
秋影見柳雅拿着腳環裡取出來的布條發呆,便輕輕地叫了柳雅兩聲。
柳雅這纔回神,趕緊展開布條來看。但布條很小,一共也沒有幾個字。寫的是:情,與方家無關。落款只有一個“澈”字。
柳雅看到前面的幾個字,心裡已經開始蕩起層層的漣漪,直到她的視線凝在最後的那個“澈”字,漣漪變成了波瀾,在她的心湖拍打出了層層的浪花。
“主子?”秋影再次驚訝了。她鮮少看到柳雅又這麼多變的表情,剛纔是一副若有所思,現在則是激情澎湃,連眼睛裡閃爍的都是滿滿的情意。
柳雅“啊”了一聲,臉一下子紅了,把那塊布條緊緊地攥緊手心裡,搖頭道:“這隻鳥不能用,是別人傳遞消息的。我把它放了,你再抓別的鳥吧。”
說完,柳雅趕緊把那隻遊隼向空一拋,生怕秋影捉了它做實驗似的。
黑白花色的遊隼在空展開雙翼,猛地一拍翅膀衝了雲霄,動作又快又美,好像是一隻射入雲層的利箭一般。
秋影也是一愣,擡頭看看隱沒到雲層裡再也看不到的遊隼,對柳雅道:“主子,你是怎麼了?既然是傳信的遊隼,你卻沒有回信啊。”
“回信?啊?對啊,沒有回信。”柳雅一拍自己的腦瓜,發現自己也有這樣智商不在線的情況。可是再擡頭看看,那隻遊隼根本已經不見蹤影了。
她又試着吹響了銅哨,可是仍然不見遊隼回頭。無奈,只好把她收到的那塊布條一看再看,一顆心卻已經不知道飄到何方了。
遣走了秋影,柳雅回到屋裡還是發愣。轉而一想,又把那塊布條看了一眼,取出火石來將布條燒了。
那布條實在特殊,她怕留着是給別人留下了蛛絲馬跡,所以看也看了,把他的話記在心裡好,萬萬留不得的。
那塊布條剛剛燒盡,灰燼落在地,煙氣還沒有消散,柳雅聽見外面一個婦人扯着尖尖的嗓門喊問着:“柳家大哥在吧?我來給您報喜呢。”
“誰啊?呦,是馮大嫂啊。”柳達成出來看看,應答着。不過聽他的口氣,似乎並不開心?
柳雅好這個馮大嫂是誰?聽聲音好像不是屏山村的呀。從窗口探頭一看,見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進了柳家的大門。
那婦人一身紅色的衣褂,頭還帶着一朵大紅花。身形消瘦,尖嘴猴腮,尤其是兩片嘴脣特別的薄。
柳雅雖然沒見過這個馮大嫂,可是她覺得這婦人的扮相好像在哪兒見過呢?
接着,聽柳達成客套道:“馮大嫂真是客氣了,我們家人丁少、家底薄,哪有那麼多的喜事呢。不知道馮大嫂說得,是什麼喜?”
“哎呀,柳家大哥,你還不知道我是幹啥的嗎?這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夥子,不是都盼着我門嗎?從我這手裡牽出去的紅線,可是沒有一百對,也至少有八十對了吧?而且啊,只要是我保媒的小兩口,保準是成親第二年能抱個大胖小子。”
保媒的?媒婆啊。柳雅說,這婦人的扮相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電視裡看見過的媒婆造型。不過,是少了手裡的一塊紅手娟,她的嘴角也沒有大黑痣。
柳雅這邊光覺得見着了媒婆,挺有趣的。
柳達成的臉色卻又變了變,卻還是得陪着笑臉,道:“是啊,馮大嫂您一向事忙,十里八村的喜事都等着您牽紅線呢。可是您今天到我們家裡來,這喜事是啥我都還不知道呢。”
“呦,瞧您說的。家裡養着兩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還說不知道是啥喜事?”馮大嫂說完,一雙眼睛滴溜溜的亂轉,然後問柳達成道:“你們家二丫頭也不小了吧?我今兒來啊,是給她保媒的。”
“雅兒?”柳達成愣了一下,朝柳雅這邊看了過來。
柳雅一直在聽着熱鬧沒出頭,是因爲她沒想到這事還能落在她的頭。
按理說,柳絮兒的年紀她大,性子也軟,說起來那也叫溫柔賢惠。
而自己以前是個傻丫頭,後來還總是打人,名聲肯定不好。這怎麼媒婆一門,還直接跳過了柳絮兒,牽扯到自己的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