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馮大嫂一見柳達成滿臉的詫異,扭着腰、捂着嘴笑了兩聲。 然後道:“是你們家的二丫頭雅兒唄。你這閨女養的好啊,聽說又會賺錢、又能持家,還和官家的老爺能說得話。這名頭叫的可響亮了,我在小陳莊住,還天天聽見有人唸叨着她的事呢。所以啊,今天吳家老爺子來找我保媒,我一下子同意了。”
柳達成梗了半天,才問道:“誰家的?吳家?哪個吳家?”
“還能有哪個吳家啊。”馮媒婆一邊說着,一邊撇嘴,道:“你們屏山村有三富,這頭一戶得是吳家吧?你們屏山村大部分的田地可都是吳家的產業,而且吳家老爺子也不簡單,認識鎮長大人的師爺呢。我覺得啊,你們兩家真是再合適不過了,都是和官家能說的話的。”
“這,這怎麼行呢。我們柳家以前是屏山村最窮的一戶。我們家的姑娘還是個傻丫頭,見識也短。不行不行。”柳達成趕緊擺手,想要把這門親事給推了。
馮媒婆又道:“哎呀,先彆着說你們家不好啊。以前是窮,現在看看你們家這五間大瓦房,誰敢說你們窮啊。而且啊,吳家老爺子有誠意,他說了,三個孫子有兩個隨便你們家挑。長孫吳大壯,你們家雅兒大着兩歲,算是年紀最相當的;二村子叫二蠻,雅兒小一點,可也小了不到一歲,說起來是生日小點,他們兩個算是同年吧。何況,這吳家老二可是個在鎮學堂讀書的,以後要是真能考個功名,那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吳家的家底有多厚,那你們是一個村兒的,可不用我說了吧。吳家老爺子還這麼實在,兩個孫子隨着你們家閨女挑,是有心要和你們結親家啊。”
馮媒婆說的,簡直是天換亂墜、口若懸河了。要知道,吳家有錢,給的紅包可是也不少呢。要是這樁親事說成了,肯定還有好處。所以,她差沒把柳雅直接綁了,塞到吳家去纔好。
柳達成聽了,一臉的爲難。只得朝柳雅那屋看了過去。
柳雅一直從窗戶縫往外看,這會兒見柳達成看過來,大大方方的把窗戶推開了,看着那媒婆一笑,問道:“這是吳家老爺爺的意見?他們家吳大壯和吳二蠻咋說?哪個願意娶我這個傻丫頭?”
“你可不傻。瞧着模樣俊的,跟花似的。”馮媒婆一見窗戶裡頭這個清秀嬌麗的大美人,眼睛都樂開花了。
她心裡說,難怪吳家要把兩個孫子都推出來,讓這個丫頭挑呢。敢情說人家是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還有本事能賺錢,這樣的媳婦,那真是打着燈籠都難找啊。
又道:“這吳家老爺子有誠意,吳家的兩位小少爺也是一百個願意呢。不過,二少爺還在鎮讀書呢,我見着他們家的長子嫡孫的大少爺了。他也是心裡一百個願意,還說如果雅兒選了他,他保證會對她好的。”
“咳咳”柳雅聽了這話是一陣的泛酸水。想想當初她揍了吳家三兄弟的時候,仨熊孩子都坐地哭的模樣至今難忘。現在說是讓她和吳大壯有什麼,她的心裡不會痛嗎?不痛,是笑得肚子想抽筋。
柳雅擺擺手,道:“馮大嬸子,我看你不用白費心思了。別說是吳大壯或是吳二蠻,是三個都隨我挑,我也沒看。”
“這……這吳家多好的條件啊。家底子又厚,吳老爺子人品也好啊。”馮媒婆可不能看着到手的紅包飛了,可是急壞了。
柳雅擡手指指自家的房子,又指指連起來好大一片的院子,道:“馮大嫂你瞧瞧,我們家底子也不薄啊。”
“是啊,是啊。柳家現在找女婿,可是不單單隻要家底厚的。”有一個女聲響起,然後見個又胖又高的壯實婦人走了進來。也是一身的紅衣裳,不過這個媒婆長得可是夠富態的。往院子裡一站,把柳達成和馮媒婆兩個人都給擋住了。
這後進門的媒婆往前一站,對着柳雅呲牙一笑,道:“柳家二丫頭,你這話說的真對。吳家不能單單憑着有個幾十畝地、有點錢把那兩個只有一身腱子肉、沒有多少腦袋瓜的孫子擺到你面前來吧。你這人精兒,挑相公肯定是要找個對心思的、情投意合的,對吧?”
柳雅勾了勾嘴角,覺得這個媒婆肯定是有後話啊,是不知道她是來給誰家說媒的。笑着問道:“您是幫着哪家的?”
“我呀,是陳家請來的。”這壯實媒婆拍拍胸脯,拍得前胸的兩大塊肉猛顫了幾下,笑着道:“這屏山村誰不知道你和陳家武牛少爺一塊長大的呢。我呀,是衝着這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來保媒的。”
“誰?”柳雅還以爲自己是說錯了呢,又問了一遍:“你說你是來給陳武牛提親的?”
柳雅真心沒見過這麼噁心巴拉的人了,雖然自己走了兩年多,不太瞭解屏山村的事了。可是當初陳武牛和王秋紅在山裡滾成一團,柳雅是始作俑者。
她腦子又沒抽筋,還能要陳武牛個二手貨?
柳雅索性也沒有給這壯實媒婆留情面,直接搖搖頭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以前陳武牛是和王秋紅好的吧?他們把事都做下了,讓我撿個後手的,我不要。”
“哎呀,這隻有女子要個清清白白、哪有要男人守身如玉的。陳家武牛這兩年在鎮可是做了賬房先生了,長得更是個一表人才,村裡的姑娘他都看不呢。何況,當初那王秋紅真是勾引了他,這事可不能怪陳武牛。後來誰都知道,王家秋紅淪落風塵了?你說這風塵女子勾搭了男人,這還是男人的錯嗎?柳家二丫頭,你這可得想好了,你們兩個怎麼說都該有些情分的,要是能夠結成一對,那是天作之合嘍。”
這壯實媒婆嘴還真是能說,加體型壯碩的優勢,直接把先頭來的那個馮媒婆給壓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