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兒和春妞又看見吳大壯的雙手都被小樹兒隨手割斷了筋健,頓時嚇得全都驚叫起來。
“怎麼了?大姐在這兒嗎?”嘎子和王小東也聞聲衝了進來,同時見到了吳大壯滿臉、滿手鮮血的模樣愣住了。
小樹兒的手裡也滿是鮮血,碎瓷片割進他的手掌很深很深。但也不他的心更難受。
聽到了春妞和柳絮兒的尖叫,又看看嘎子和王小東,小樹兒道:“嘎子,小東哥,你們快點將春妞嬸子和我大姐帶出去。快!”
嘎子感覺不妙,有些結巴的道:“可是,樹兒,你的手也在流血啊。你是不是……”
“快走!”小樹兒再次大吼一聲,揪住吳大壯的頭髮猛地把他又按在了地,滿臉戾氣的吼道:“外面的人,誰敢阻攔,殺無赦!”
這一聲吼,相信外面院子裡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屋裡的聲音更大,簡直都有了回聲的效果。
嘎子和王小東對視了一眼,趕緊衝向了春妞和柳絮兒,一人一個或扶或抱,將兩人從那個牆洞又弄了出去。
外面,吳二蠻和吳三力被小樹兒的氣勢給嚇破了膽,看着嘎子他們帶着柳絮兒出來,退後兩步,完全不敢阻攔。
倒是吳家老爺子吳盛金帶着他兒子和那個強悍的媳婦也跑了出來,可四平也衝過來,把手裡的大竹竿子一橫,將春妞他們護在了身後。
四平、王小東和嘎子與吳家人怒目而視,將春妞和柳絮兒護在了身後。
而屋裡,再次傳來了吳大壯悲切又絕望的慘叫聲。然而,他又連叫了三聲之後,再沒了動靜,只把吳盛金嚇得鬍子都顫抖起來。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這種時候,吳盛金並沒有立刻帶着人往衝,按住了要發瘋似的吳家媳婦,又示意兒子別前,以免再混戰起來,雙方都有傷殘。
然後,吳盛金自己向前兩步,道:“李家的,王家的,還有小嘎子,你們不是柳家的人,別管我們柳家的事。我們柳家今天辦喜事,你們要是來討一杯喜酒吃,請放下傢伙入席。若是來惹麻煩的,我吳家雖然吃了虧,可是也不會嚥下這口氣。我這把老骨頭還有幾分薄面,在鎮也有幾位要好的朋友,你們不要太過分,惹了官司身可不好了。”
這句話,威脅意味明顯。吳盛金現在並不知道屋裡的情況,只怕自己那個孫子已經是凶多吉少。
但現在衝動也不是辦法,吳老頭是想要捨出屋裡的吳大壯暫不理會,先說狠話嚇唬住這些人,把他們的內部先瓦解。然後剩下一個柳絮兒和小樹兒,容易對付了。
然而,四平根本是個聾子,吳老頭說什麼他都搖頭,表示沒有聽見。
嘎子和王小東以前和小樹兒也算是要好的夥伴,這個時候又是顯義氣的時候,這些半大小子最講究的是義氣,因而也不會退縮半步。
春妞雖然是個女子,可是她的性子直,是非明辨。所以吳老頭雖然這些話挺嚇人,但她也只是緊緊的將柳絮兒護在懷裡,還輕拍着以示安慰。
吳盛金見這一招不好使,這才朝吳二蠻和吳三力使了個眼色,低聲道:“圍起來,讓他們拿大壯來換人。”
“換?怎麼換?拿什麼換?”小樹兒的聲音從後面響起,隨即見他從牆洞裡彎腰走了出來。
走出來之後,小樹兒的腰板挺直,腳步堅定,變得滿是威嚴和狠戾,使人能夠感覺到他那儒衫下的肌肉都是帶着強悍爆發力的。
吳盛金都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看到小樹兒滿手是血的出來,心都涼了。只能強裝鎮定的問道:“你,你把我大孫子怎麼樣了?”
“哈哈,吳老頭,我只是問你要換什麼而已,你緊張什麼?”小樹兒說完,晃了晃手裡的一個染滿了鮮血的小布包,道:“不如,我拿這個跟你們交換啊?你們馬給我讓開一條路,這包裡的東西是你們的了。”
“我孫子他……他還有命在嗎?”吳盛金顫聲問完,又咬牙切齒的道:“柳樹,我也不想拿長輩的身份壓你。我只告訴你,若是我孫子還有命在,我願意放你們出去。若是你傷他性命,我們整個吳家都要拼死和你來個玉石俱焚。”
可吳老頭的話音剛落,吳二蠻在旁邊低聲嘀咕了一句道:“爺爺,你說錯了吧?玉石俱焚的意思好像是咱們都得死啊?可是,算我大哥死了,你還有我和三弟呢,何必大家一起路見閻王去。”
吳三力也似乎反應過來,覺得爺爺的這句話挺嚇人的,縮了縮脖子,也是小聲道:“是啊。我不想死,大哥都死了,我們一起死了才傻。”
這對兄弟把心裡的大實話話都說出來了,真是把剛纔還大氣凜然的吳老頭說的直接憋岔了氣。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怎麼養出了這樣的兩個孫子呢。
小樹兒也冷笑了一聲,道:“吳老頭,你也看到了,你兩個孫子都不願意做傻事,你這麼大把年紀了,雖然不懼死,可也不如賴活着吧?我現在不想浪費時間大開殺戒,只想救我大姐。但你再不閃開,我要殺你們全家了。你可別逼我。”
說完,小樹兒把手裡染血的小布包往地一扔,大步的朝前走。
走到了四平他們的前頭,說了一聲:“都跟我。”繼續朝前走,直面對着吳家人,仍然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可吳家人卻在一步步的後退,沒有人敢出面阻攔,連吳盛金也再次退後。
他明明心裡還想着再撂下幾句狠話,可是想着小樹兒剛纔說不想殺人的話,又看看地那個染血的布包,最後還是一擺手讓開了路。
吳盛金完全相信,小樹兒絕對有膽量殺了這裡所有人。至於說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直覺,吳老頭只能歸結於這是一種生存本能吧。
面對着真正的強者,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只要一個眼神、一份氣勢,足以證明他能說到做到。